“你别忘了，是在学校老师的教导下才做出的成绩，人家给什么版权费，那也是给学校的，你不要争，听学校的，听你们老师的，知道吗？”曾广海狠吸了一口烟说道。
    “不是成绩，是程序，计算机上用的软件，再说，人家还不一定采用呢！吴教授说假如采用，最少也值两万块！”曾凡忍着笑解释。
    “什么程序？那么值钱？”曾广海惊讶道。
    “象棋程序，让电脑可以和人下象棋的程序，吴教授的学生正在开发一个网络游戏平台，如果加入我写的这个程序，所有人在网上都能和电脑下象棋！”
    “人能下过电脑吗？”曾广海的思路让曾凡有点无语，可能没有接触过电脑的人，都以为电脑无所不能吧。
    “电脑也是机器的一种，和拖拉机，汽车一样需要人操作才能干活，只是电脑更复杂，我写的程序就是教电脑怎么下象棋，现在水平还不太高，赢普通人还行，遇见高手就不行了，以后会逐渐学习提高！”曾凡挠头解释道。
    “不管怎么说，没有学校提供的条件，你连电脑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呢，那什么费都是给学校的，听校长和老师安排，你自己不许争，知道吗？”曾广海强调道。
    “知道了！”曾凡郁闷的回答。
    他其实心底里也认同父亲的观念，毕竟是从小在拳脚棍棒之下教育熏陶出来的，早已经深入骨髓，只是对这种压迫式的作风不太满意，他周岁也快十六了，再过不到两年就是成年人了，还总把他当成孩子一样看待。
    晚上，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曾凡恍然间察觉前一段时间困扰他的信息片段，已经好久没有在脑海中出现过了。
    难道真的只是脑袋被撞后产生的幻觉么？
    那过目不忘的能力是不是也会慢慢的消失呢？
    曾凡回忆起前几天看过的书中片段，仍然清晰无比，不像会突然消失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应该抓紧时间多看书，先把吴教授送的书看完，前段时间忙着考试，才看过两本，效率太慢了。
    想到就做，曾凡又穿上一件厚厚的棉衣，从书包里掏出带回来的几本书，打开灯认真翻看起来。
    这是一本《p2p网络技术原理》，也是翻译的英文书籍，曾凡在译者栏里面看到了刘建国的名字，没想到刘教授着述还挺多。
    翻译成中文就是点对点网络技术原理，可能是夹杂点字母显得更加高大上吧，这是一种去中心化的网络技术，不依赖于一个功能强大的服务器。
    看到新的技术，曾凡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能不能用在象棋程序上，好像真的可以，象棋终究还是和人对阵才有意思，加入这个功能，就可以通过程序直接在网络上寻找对手了，不需要依赖什么游戏平台。
    这些计算机书籍对于曾凡，就好像九阳真经对于张无忌，都能让他们功力大增，远超旁人，仿佛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一样。
    不同的是，九阳真经只有一部，计算机书籍似乎无穷无尽，曾凡需要学习的知识太多了，全世界数不清的精英在不停的创造着新的知识。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曾广海就出去串门了，曾凡对收拾碗筷的邱彩娥说道：“妈，在家里没事干，我想去学校继续做象棋程序！”
    “啊~？刚回来就走？”
    “我这是正事！你再给我点钱，放假后我可能还要在学校待几天，食堂不开火了，要在外面吃饭！”
    “上次给你带五十还有剩下吧，这次你要多少？”邱彩娥掌握家里财政大权，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家里的收入有限，各种支出无限，尤其是正在上学的儿子。
    “一百块吧，到年底还有十多天，应该差不多了！”曾凡说道。
    邱彩娥回东屋里几分钟出来，递给曾凡二百块：“在外面吃别太委屈自个儿，多带点吧！”
    “嗯！”
    “凡凡，你那个程序要是真能挣来钱，老师给多少你就拿着，别学你爸穷大方！死要面子活受罪！”邱彩娥嘱咐道。
    “妈，我知道！”
    今天的天气挺好，难得的风和日丽，往常天天不断的西北风都小了很多，曾凡猛蹬自行车沿着马路狂飙。
    临近年底，路上的车辆比平时都多了不少，汽车的速度他是追不上，但是低速的柴油三马车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人家的车子有挡风玻璃，他是顶风行驶，隔着厚厚的帽子耳朵都凉飕飕，一阵撒欢后不得不减慢速度，让后面的三马车跑到了前面，距离越拉越大。
    过了那天遇见杨菲菲的路口，曾凡心想会不会再遇见班长呢？
    随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再说了，今天路上又没了冰雪，人家坐汽车也是一晃而过，没有任何理由停车搭理自己。
    可是，正想着不可能的事情，马上就在眼前发生了，还是那辆熟悉的黑色捷达，又一次驶过去，在他前面的路边停车。
    后车门打开，下来的是杨菲菲的爸爸：“哎呀，曾凡，真巧！两次都在这碰到你，上车吧，正好有事情找你帮忙！”
    “杨叔，什么事儿呀，我也有事呢！”曾凡紧握着车把问道，这次他可不想再一次被半劫持的上车了。
    “沾你们王校长的光，咱们镇上也开通了上网业务，我想着给菲菲也装台电脑，这不正好遇到你，跟着给参谋参谋，你有什么事儿呀，耽误一天不成吗？”
    “我们装机的海龙电子城位置司机师傅认识，四层有个宏力装机店，老板袁宏力是王校长的学生，也是咱们王李铺人，你到那里直接找他就行，他才是真正的行家！”曾凡推脱道，不是他不愿意帮忙，实在是帮不上多大忙，纯属浪费时间。
    他看见杨菲菲在车里都没下来，很可能是他爸爸自作主张，曾凡自卑的另一面就是自尊心格外的敏感，你不情愿，我为什么要上赶着，那也太没面子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巴结你。
    “还有这层关系？有老乡那就好办的多，那行，你不愿意去就不耽误你正事儿了，我们就先走了！”
    后面的一段路程，曾凡有点无精打采，心里乱糟糟的，人家上次好歹算帮了你忙，这点小事你都不伸手，一会觉得自己有点不讲人情，一会又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
    学校的红色铁栅栏大门敞开着，曾凡将自行车直接骑到教学楼下车棚锁好，来到数学教研室，几个数学老师都在，嘴上聊着各种八卦消息，一边还刷刷刷的判卷，两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