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勇早上十点多才到达实验室，他昨天指派的三个学生已经到了，按照曾凡写出来的详细操作手册在进行基因组测序，比昨天的效率高了很多。
    “袁教授，需要的第一批噬菌体病毒已经制作出来了，刚才在癌细胞和正常细胞培养液中进行了测试，效果符合预期，我需要一批小白鼠，进行动物毒性实验，没问题明天就请黄老服药看效果！”曾凡笑着打招呼，然后提出要求。
    “这么快吗？是不是太仓猝了？”袁勇吃惊的问。
    同样类型的实验项目，他们以往的准备期都要十天半个月，还不算后面更长的正式实验时间，他这倒好，一个人一晚上就全完成了，要不要这么夸张？
    “我并不是完全从零做起，在灯塔国也有实验室做类似研究，因此比较快，很多浪费时间的过程都可以在超算上面实验，节省了大量时间！”曾凡解释道。
    “那你要什么类型的实验动物？我们研究院那边有专门的培养机构，有十几种动物可以提供，我可以调过来！”袁勇问道。
    “主要进行毒副作用测试，理论上应该没问题，实验一下更保险，种类可以多点，数量每样两三只就行！”曾凡说道。
    实验动物很快就被一辆厢货送了过来，六只小鼠，六只大鼠，两条小狗，两只猫，两只兔子，还有两只猴子，还有几天配套的食物。
    这些动物被公母分开，都有单独的笼子，安置在实验室专门房间内，曾凡按照体重配比安排测试噬菌体药剂，通过静脉注射一一给药，然后就是观察动物的反应了。
    正常生物细胞不是抗癌病毒的入侵目标，进入动物体内超过两个小时找不到宿主细胞就会自我消亡，十二个小时内应该就被完全分解了。
    曾凡接下来也并没有闲着，他还要制造第二批对癌细胞杀伤力更大的病毒，第一批是探路的先锋部队，这批才是抗癌的主力队伍，第三批负责善后打扫战场。
    这些抗癌病毒基本构造相似，有共同的特征，只是功能上面有所专长，它们并不能无限繁殖，毕竟是病毒，为了确保安全，曾凡也在基因层面加上了多重限制。
    它们并不是适应很强，善于变异的那种病毒，相反对生存环境要求很高，好像一批娇生惯养的特长生，只有特定癌细胞表达出的变异蛋白，变异生物酶才能激发它们的活性，开启增殖条件，离开适宜的生存环境很快就会消亡。
    实验动物曾凡间隔八个小时注射一次实验病毒，增大几倍剂量，观察了一天一夜，仍然活蹦乱跳，都活的好好的。
    抽血检查体内病毒含量，已经基本消失殆尽，符合预期效果，没有毒副作用。
    袁勇对他合成病毒的详细过程不太明了，可是动物注射实验，抗癌病毒药剂培养和制取，细胞杀灭实验都全程参与，病毒的形态，特征参数，基因组序列等等详细信息也都了解，正是因为他有足够的专业知识，才感觉越发不可思议。
    同样的实验室器具，他们好像初级钳工一样，还只能制作榔头，螺丝之类简单零件，曾凡已经可以手工造出一把工艺复杂的冲锋枪了，这个差距也太让人无言以对了。
    “曾凡，黄老到医院了，已经做完检查，陈医生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耿厉接了个电话过来问道。
    “袁教授，那咱们封装药剂带过去吧！”曾凡说道。
    “是三种病毒药剂都带过去，还是只带第一种？”实验药剂封装袁勇比较熟练。
    这些抗癌病毒封装后活性逐渐降低，所以他们要等到那边做好准备才临时封装好带过去，最快时间注射入体内，药效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每种封装三剂带过去，有备无患吧，今天应该主要用第一种，第二种和第三种看情况再决定用不用！”曾凡想了想说道。
    袁勇取出三种不同颜色的试剂瓶，迅速封装好三种不同药剂，贴上一号二号三号标签防止混淆，装入一个铝合金药剂箱，盖上箱盖锁死，锁上这间实验室房门，然后几个人一起下楼上车，直奔阳和医院。
    以身试药这么大的事情黄湛自己不放在心上，他的第二任妻子陈淑敏可不行，偷偷通知了黄湛在港的小女儿黄雨欣。
    陈淑敏做过黄湛十多年秘书，两人结婚的时候，黄湛刚和前女友分手，与前妻也早已经离婚多年，子女随前妻去加拿大生活，几年前小女儿大学毕业回港工作，在无线台做主持兼职演员。
    父女关系不是很亲密，但毕竟血脉亲情，黄雨欣的工作也少不得父亲的名头庇佑，怎么可能不关心，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曾凡几个人提着药箱跟陈士奇走进病房的时候，黄湛躺在病床上正接受女儿委婉的批评，陈淑敏坐在一边笑而不语。
    阳和医院名气太大，床位一直很紧张，黄湛被临时安排在一间三人病房，房间里还有两个上年纪的老头，都是身患绝症，治疗的间歇依然有心情看老黄被女儿教训的笑话。
    “黄老，药剂我们带过来了，用不用你还有拒绝的机会！”曾凡微笑着问道。
    “当然要用，你又不会害我，能有多活几年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我看淡生死，也没必要非得寻死嘛！”黄湛大笑说道。
    “药剂在实验室效果很好，进入你体内效果可能会不明显，至少不会有太大危险，这两天已经用几十只不同动物做过注射实验，都没有问题！”袁勇在一旁跟着解释道。
    “陈医生，我父亲在你们医院试药，出了问题，你们是不是要承担责任？”黄雨欣质问父亲的主治医生。
    “黄小姐，湛叔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们也只是勉力维持，试药的决定是他自己主张，已经签署过免责协议，如果你有异议，那我们可以停止试药，等你们商量好再定！”有亲人提出异议，陈士奇当然不想沾惹麻烦，立刻行使医生权力。
    “阿诗，刚才已经和你解释过，曾凡小友本来没有必要搭理我这个老头子，人家看我可怜才不计毁誉出手相助，刚才袁教授也说了，可能没效果，但不会有危险，别闹了！让人家笑话！”黄湛无奈的劝解女儿。
    当年他出轨惹出风波，和前妻离婚，那时候女儿还在前妻肚子里没出生，后来跟随前妻在国外长大，他这个做父亲的没尽过多少养育责任，在女儿面前也没有多少底气。
    黄雨欣当然也希望父亲能恢复健康，可是父亲尝试来历不明的药物，风险却完全自家承担，感觉心里不舒服，想要尽力确保一下安全，现在看陈士奇的态度，心里反而有点没底了，医院把自己撇的这么干净，真没问题吗？
    “那袁教授和这位，曾先生！出了问题你们是否承担责任？”黄雨欣转头问带药箱进来的几个人。
    “黄小姐，湛叔是我很敬佩的人，但是我们素昧平生，癌症也不是我专业擅长，我只是给曾博士提供帮助，不知道你希望我承担怎样的责任？”袁勇反问道。
    “大家都希望黄老恢复健康，没人希望他出事，这样吧，试药是我提出来的，药物也是我独立做出来的，假如注射后发生不幸，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无论是经济责任还是刑事责任，黄小姐你看行不行？”曾凡注视着黄雨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