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武的电话打了十几分钟才回来，一看见他就问道：“你这套追踪系统能不能在别的地方使用，获取同样的信息？”
    “蓝藻发射的就是普通电磁信号，使用的是我设计的加密算法，不同时间不同位置的信息频段都不一样，我给你们一套软件就可以解读出来，只是对算力要求很高，目前只能用我们双螺旋计算机公司基因四号芯片组建的超级计算机才能运行这个软件，这样的超算内地已经建成投入使用的有五台，用哪一台你们自己去联系吧！”曾凡对这样的情况早有准备，不管这艘潜艇是巧合还是专门针对他的实验室而来，都是个威胁，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对付吧。
    “我们自己的超算不行吗？”冯武有点不服气。
    “老式超级计算机操作系统兼容性太差，并且算力也差好几个级别，我的软件需要针对性修改才能运行，太麻烦效率还太低，不信你可以找人去试试！”曾凡微笑着说道。
    “大屏幕开始显示的是世界地图，是不是意味着你的蓝藻已经扩散到整个世界了，所有的海洋区域，船舶潜艇都可以实时监测到？”冯武马上转换话题。
    “理论上可以，但是需要海量的算力支撑，最好是只监控一部分区域，或者是只监控部分目标，具体怎么用，你们自己权衡吧，它只是一个工具！”曾凡解释道。
    “你说有事情找我帮忙，什么事情，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冯武想起刚见面的时候他说过的话。
    “关于安保公司的问题，我们准备在南太平洋或者印度洋的赤道附近租下一个更大的岛屿，建设第二个实验基地，类似潜艇这样的未知威胁会更多，需要一批可靠的精兵保证安全！最主要的是综合素质过硬，踏实可靠的统领人才！”曾凡也没有客气。
    “哈哈，别的或许不好办，你要人咱们多得是，发愁的是没有那么多合适位置安排，回去就帮你解决，包你满意！”冯武痛快的答应了，磐石安保在内地已经小有名气，薪水待遇出名的高，他不愁没人愿意来。
    在擂鼓岛总共停留了不到一个小时，冯武拿着曾凡交给他的一张光盘就离开了，他没有像来的时候一样，搭乘民航客机回去，而是联系好了专车来码头接他，直接去了新界的军营，通过特殊通道秘密回到鹏城，然后搭乘军机用最快速度回了燕京。
    程飞在华清大学已经念了五年书，在同一届入学的同学们本科还没有毕业的时候，他就已经读研了，现在那批本科同学刚毕业，或者考研或者工作的时候，他已经读博一年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就能拿下博士学位。
    不过不是他最初报考的计算机科学的博士，而是学校新设立的基因模拟学博士，这是横跨计算机编程和分子生物学，生物遗传学，合成生物学等多个学科的综合性学科，主要就是拓展曾凡那个模拟程序的使用范围，用计算机程序模拟各种生物的基因功能演化过程，从而加深人类对各种生命的认知了解，为后续各种生物药剂开发做理论研究。
    在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程飞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可是他自己知道，和远在香港的曾凡比起来，他也就是强一点的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看来，他们都是天之骄子，万里挑一的科技精英，程飞这几年拼命学习，尽管他的成就已经远超身边的同学，可是每次和他心中的偶像曾凡一对比，卧槽，差距又拉大一截，而且是越来越大了，大到让他有点绝望。
    当然，不是生命的绝望，而是在学术上超越曾凡的绝望，过去几年，曾凡一直是程飞内心激励自己的榜样，现在发现，哪怕是沿着曾凡已经开拓出来的道路前进，他都跟不上对方的步伐。
    硕士毕业论文程飞是跟随导师参与家蝇演化模拟完成的，他主要是解决程序数据更新的问题，学习期间补充了很多生物学基础课程，现在的博士课程是在曾凡已经完成的小白鼠基础上进行家鼠的演化模拟，两种老鼠相似度很高，他们的项目更多的是进行实验结果复现。
    借助年初新安装好的贝塔超级计算机的帮助，项目进行的很顺利，程飞不再是凭借计算机的能力参与项目，而是参与基因功能验证实验，还独立完成了其中一组基因的功能验证，这也是他的博士毕业论文内容。
    参与项目的博士生中，他的资历是最浅的，现在却有可能最早毕业，同组的学长学姐们都对他格外羡慕，可是他的内心对此却没多少得意之情。
    院系领导也找程飞谈话，毕业后可以留校担任助教，继续参与项目，三年内保证他可以升为副教授，这可是国内最顶级大学的副教授，对他来说已经是破格的待遇了。
    他出身的鹏城更舍得下本钱，市领导直接找到他父母做工作，只要他愿意回去，直接送他学校附近一套三室二厅的房子，五十万安家费，鹏城大学副教授职位，允诺他来主持基因演化模拟项目，他可以自主选择研究目标，学校其他教授研究员配合他的工作等等，一大堆的优厚待遇，他有别的要求还可以提，一切都可以商量。
    不过程飞内心还是更倾向于接受曾凡的邀请，去香港加入神农实验室，进行更深层次的科学探索。
    可是父母希望他能回鹏城发展，学校的挽留他可以拒绝，父母的期待让他有点犹豫，最近一直有点拿不定主意。
    程飞入学是信息工程学院，研究生后转到了新成立的生命科学学院，他所在的项目实验室也在其中一栋新建成的大楼里，这栋楼一层还安装有投入使用不到五个月的贝塔超级计算机。
    导师知道他和曾凡的关系不错，又是计算机高手，这台超算从安装到运行，让他全程参与其中，可以说整个学校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台超算了。
    正是有了这台超算的支持，他们年初启动的家鼠模拟演化项目进展才能这么顺利，他也是项目组里面少有的既精通编程，又有生物理论基础的成员之一。
    程飞能进步这么快，还多亏曾凡给他推荐了不少相关的书籍和论文，这些都是曾凡用亲身经历提炼出来的精华，当时推荐给他只是举手之劳，让他少走了很多弯路。
    即便有这些便利条件，如果他光有头脑不够努力，也达不到今天的高度，那些书籍和论文他也分享给同组的同学们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全部看完呢。
    不是这些同学头脑不够聪明，也不是他们不够勤奋，只能怪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选择的努力方向不一样吧。
    既然程飞以曾凡为学习榜样，头脑灵感学不来，至少工作态度可以学习，他也是每天在实验室忙到九点十点，除了吃饭和睡觉，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和研究。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少数时候需要调剂心情才休息一下，程飞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教室和图书馆，就是泡在实验室，从勤奋程度来说，曾凡知道了都要甘拜下风。
    周末，寒假，暑假，五一国庆七天假？对他来说不存在！
    只要图书馆和实验室还开门，谁也不能阻挡他去学习和做实验，在这所全国最顶尖的大学里，像他这样的人不是个例，而是有很多。
    当然，哪里都不可能没有混子，那些人或许可以凭借权术得意一时，在时间的长河里，终究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那些人争的无非是名或利，在追求知识和真理的环境里，他们也会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和丑陋，哪怕能身居高位，别人一个不屑的眼神，仍然能对他们内心造成无限暴击。
    不过呢，纯粹的只追逐名和利的人是少数，相反的纯粹只追求知识和真理的人同样也是少数，都是肉体凡胎，谁也不能免俗，只看哪方面更多些罢了。
    结束一天工作的程飞，收拾好实验室的用具，换上衣服锁好门离开，顺着楼梯走到实验楼一层，迎面正遇见他的导师也是学院副院长的饶仲和教授，带着几个陌生人走进大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