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房子也是长期空置，未必有这里安全，什刹海院子那么多房间，你改造一间不就得了，那里虽然没有物业，可是有社区大妈大爷来回巡逻，比这里安全多了！”薛燕不同意老公的意见。
    “要不干脆全捐给博物馆得了！”曾凡不想花费太多心思。
    “这些东西并没有所谓的国宝级文物，你又不想要名声，悄悄的捐献他们也是放在仓库里吃灰，未必能比咱们保存的好，你要是嫌麻烦，找个拍卖会或者文物商店一次性出清算了，到时候直接捐钱更有意义！”薛燕提议。
    “吴教授辛苦收集好几年，我们刚接手就套现，感觉不太合适，还是先放在这里，过一阵子再说吧！反正放一两年问题应该不大！”曾凡想了想说道。
    将箱子的东西恢复原样，一个个的盖子合上，扣上卡扣，关好窗户拉上窗帘，一家三口离开了公寓。
    卧室的衣柜里还有当年曾凡穿过的衣服，桌子上还有他当年用过的电脑，完全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他们还是觉得住在什刹海那边更舒服。
    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开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自来熟的性格，还特别能侃：“小兄弟是个程序员吧？能住在这里收入肯定少不了，工资得过五位数吧？”
    “我确实做过程序员，收入还行！”曾凡含糊的应付道。
    “以前是程序员，那现在就是自己创业喽？了不起，未来的亿万富翁！一看你们俩就有夫妻相，这是小男孩吧，看眼神就聪明，以后也差不了，硕士博士的料子.......”司机手上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嘴上还滔滔不绝。
    车子没开出去多远，就遇上了红灯，不得不停下等待，司机的话题马上转到了恶劣的交通环境上。
    “师傅，您知道附近哪里有卖围棋的商店吗？”曾凡忽然问道。
    “哟，您也是个围棋爱好者？我知道有家棋社，也兼营专业棋具，还有很多爱好者聚集，好几个业五业六常年在那里下棋，怎么，要去那里吗？”司机马上接话询问。
    “在哪儿？远不远？”曾凡瞬间已经通过对方大脑里知道了位置，确实不远，只有两三公里的路程，比他们要去的什刹海近多了。
    “放心，您这起步价用不完就送到了！”司机话刚说完，绿灯亮了，马上挂挡起步，原先准备左转向南，现在直行向前，一路顺畅没有五分钟就把他们送到了地方，从路边就可以看到奕云棋社的招牌，还画着一幅大大的棋盘。
    司机直接把车子靠在路边一个停车位，曾凡付钱下车后，司机也将车子锁好，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棋社门口。
    这是一个小区居民楼临街的一层改建的棋社，进门就是一个大厅，摆着几张棋桌，有几对棋手正在对弈，边上都有人在观战。
    门口侧边有个类似吧台的位置，放着一个大冰柜，里面放着各式饮料，后面架子上陈列着一些不同种类的棋具，围棋教程、棋谱之类的书籍，吧台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边上凳子上坐着男女几个人在小声的聊天。
    “老板娘，给你们带来一个客户，这位兄弟想买套棋具，你给介绍下吧！”司机进门后主动跟那个女人招呼道。
    “欢迎光临奕云棋社，大厅这里可以免费使用棋具对局，您想要高水平对手我们也可以帮忙安排，要收取一定对局费，可以使用后面的对局室；棋具有高中低三种档次价格，九十八，二九八和六九八，都是包含棋盘和两盒黑白棋子，我们附赠入门书籍和教学光盘，六九八套装我们附送三本棋谱！”老板娘站起来热情的介绍道。
    “你们能安排什么水平的棋手对战？”薛燕问道。
    “是你还是这位小哥出战，大概什么水平？”
    “我儿子，我大概业余五段，现在赢他困难，这里有高手的话，试试他什么水平！”薛燕微笑着解释道。
    “不会吧，这个小家伙最多三四岁吧？这么厉害？”老板娘惊讶的问。
    边上姐闲聊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都被吸引过来，都感觉不可思议。
    “小娃娃说话都不利索吧，能下棋吗？他坐得住嘛？”一个光头男人质疑道。
    “呵呵，干别的坐不住，下棋可以！”曾凡抱着儿子笑呵呵说道。
    “这样吧，我免费陪你儿子下一盘看看，能赢我就给你们安排更强的对手，咱们这可以联系职业水平的棋手，也有晚报杯的冠军，只要他的水平够，六百块我可以安排一局指导棋！”老板娘从柜台里面走出来说道。
    “老板娘可是拿过晚报杯的八强，业五中的强者，好久没有陪人下过棋了！”出租车司机赶忙在一边介绍道。
    屋子里的都是围棋爱好者，头一次看这么小的娃娃下棋，他们就在大厅一个空桌子上开战，曾凡还是抱着儿子，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高度刚好面对棋盘，薛燕搬了一把凳子坐在他们身边。
    围棋是非常耗费脑力的运动，所谓的段位水平也只是代表选手曾经的最高水平，里面的水分非常大，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旦停止高强度的训练，水平会下降的非常快。
    职业九段被低段选手战胜的事迹屡见不鲜，至于业余选手的水平，那更是参差不齐，实力高低差别很大，很多时候也要看临场发挥能力。
    老板娘明显不适应小家伙几乎不假思索的落子速度，前面布局阶段还好，可能是大人教他的定式，可是十几手以后还是这个速度，观众们都有点面面相觑，没见过这么下围棋的，快棋也要三十秒一手呢，这家伙三秒钟都没有就落子，糊弄人吗？
    自己下棋可能发挥失常，可是看棋的眼力大家基本还是具备的，小家伙显然不是随便落子，本来就是持黑先行，盘面一直占据优势地位，并且优势还在一直扩大，下了二十分钟，老板娘就弃子认输了，对方领先优势太大，继续下没意义了。
    曾水手小胳膊短，在棋盘远处落子都要爸爸举起来才能够到，下起棋来竟然这么厉害，大家都没想到，难道围棋真的是越小越吃香吗？
    “我来陪小朋友下一局！”一个带黑框眼镜的男人坐到了老板娘刚才的位置。
    “小李，你要不要收对局费？”老板娘问道。
    “算是我主动约战，还收什么费？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小李问曾凡道。
    曾水一直没有说话，他们都以为小孩子还不会说话呢。
    “我姓曾，叫我小曾就行，我儿子叫水水！”曾凡笑呵呵说道。
    老板娘在一边介绍道：“小李拿过黄河杯第三名，晚报杯也多次进入八强，公认有业余七段水准，差的就是那个证书了！很多职业选手都输给过他！”
    “老板娘，你可别替我吹了，我赢你也没这么利索，一会输了可太难看了！”小李赶忙摆手制止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赢了一盘棋后，这些人再不敢小瞧这个小家伙了，就算刚出生就学棋，人家才能学几年，就有这水平了，以后那还了得吗？
    老板娘口中的小李，也已经三十多岁了，明显比曾凡大很多，看不出是什么职业，没有再多话，抓了几个白色棋子让曾水猜棋。
    刚才老板娘直接让小家伙执黑先行，小李不敢托大，还是猜一下公平，他更习惯先手棋，虽然不是正式比赛，他一样也不想输给一个可能还没断奶的孩子。
    可惜天不从人愿，曾水猜中了，仍然执黑先行，他学棋的时间不长，大部分时间都是执黑，已经养成了习惯，先行掌握主动性更方便施展。
    棋社内的十几个人屏息凝气的注视他们的对局，很多人内心已经把曾经的大高手小李看做了弱势的一方。
    被曾凡抱着下棋的小家伙成了大高手，没人再敢轻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