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一家人边看电视边闲聊。
    小家伙讲述幼儿园里的趣事，某某同学衣服穿反了，某某同学闹肚子拉裤子，某某同学欺负人反而被打了等等。
    曾水不去欺负人，当然更不可能被欺负，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在那里，坚持画画也成了他很好的掩护手段，不用去应付那些小朋友幼稚无聊的问题。
    尽管才刚刚过去半年多，小家伙已经理解了当时爷爷奶奶应付自己层出不穷问题时的心情，实在是太烦人了。
    可是呢，尽管觉得他们很幼稚，曾水却依然很喜欢去幼儿园，跟那些年龄差不多的小朋友待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画画，他也觉得很舒服自在。
    在家里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感觉也很好，可是他们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时刻陪着自己，去幼儿园就成了小家伙最好的选择。
    “水水，明天咱们家里会多一口人，到时候不愁没人陪你玩了！”曾凡觉得应该先告诉儿子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人，也是小孩子吗？”曾水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讲述。
    “我制作的机器人，比你高一些，名字叫曾小一，你可以把她当妹妹！”
    “是铁臂阿童木那样的机器人吗？是不是力气特别大？会不会飞？”曾水立刻想起来看过的某套小人书的内容。
    “力气确实比普通人大一些，但没有阿童木那么大，也不会飞，她和你以前有点像，记忆力和学习能力很强，但是很多简单的问题可能不懂，你要有耐心，多教教她，知道吗？”曾凡叮嘱道。
    “我可以教她画画吗？”
    “呵呵，你就会画那一种，能教别人吗？”薛燕忍不住笑道。
    “我也可以画别的，只是我不想画！”曾水强调道。
    “你可以教教看，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学会你的本领！”曾凡没理由反对。
    小机器人的核心程序尽管来自精卫系统，那也只是比较基础的图形图像，语音识别能力，两个都是智能程序，形态和存在方式完全不一样，也不可能形成一样的自我认知，用生物分类来比较，两种智能比动物和植物的差别还大。
    曽小一的智能是基于多个庞大菌群支撑的集体智能，也是曾凡的一种尝试，如果未来能产生统一的意念场，变成一个真正的整体生命，她的潜力比精卫要大得多。
    更主要的是这种机器人他可以批量制造，有着比人类更强的生存能力，这种一个庞大族群形成一个整体意识的组合方式也很有借鉴意义。
    从人类整体的角度来看，也很类似，不同的是人类因为语言、地域、信仰等等原因内部形成的不同族群，内部始终纷争不休，难以形成统一的意志。
    从族群整体的角度来说，人类这个群体比这些菌群还落后，个体确实很强大，作为一个整体却好像一个脑瘫患者。
    群体中大部分普通成员一辈子为生存而忙碌不休，普通人所供养的精英群体整天琢磨的是怎么样对付自己的同类，自私自利成为族群主流的意识形态，欺诈霸凌大行其道，有公德心，有族群整体意识的个体反而成为被嘲讽的少数派。
    相比细菌族群万亿的数量，地球人类总数不过几十亿，差距太远，细菌能做到的事情，理论上人类应该也可以做到。
    目前做不到，曾凡也只能归结为自己意念场还不够强大，他可以同时影响数以万亿记细菌，却只能影响百万计的人类，影响的程度也完全无法比较。
    第二天早上，送完儿子去幼儿园后，薛燕和曾凡开车来到五棵松的公司，她想先一步看看小机器人到底什么模样。
    进门后跟值班的保安打过招呼后，两人来到三楼的办公室，打开门进去，休息室的电视还开着，依然播放的是少儿频道。
    小机器人光溜溜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对机器人来说躺着比站着节省能量，对机器人体内的菌群整体来说，休息有利于它们快速扩大种群数量，同样的整体能量消耗，它们可以繁衍更多的数量。
    菌群数量越大机器人的感应灵敏度越高，决策速度和动作反应速度越快，当然，同步消耗的能量越多，具体的平衡点需要以后时间长了慢慢确定。
    “小一，起来把衣服穿上！”曾凡对床上的小机器人喊道。
    早上商场大多没开门，他让薛燕找了一套给曾水买的衣服鞋袜带过来，小孩子衣服男女没那么明显，俩人体型差不多，可以混着穿。
    听到曾凡的声音，曾小一睁开眼睛，笔直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下床站在床边。
    薛燕捧着衣服过去，曾小一迅速后退两步保持距离，警惕的注视着她。
    “不要害怕，她是我的妻子薛燕，你以后和我们在一起生活，就做我们的女儿吧，要喊我们爸爸妈妈，你还有个哥哥曾水，下午回家介绍给你认识！”曾凡走过去摸摸小机器人的光头，认真的解释道。
    一晚上的时间，光秃秃的脑袋上已经有了一些短短的柔软头发长出来，不像昨天那么光滑了。
    “小一，我帮你穿衣服，来，把两只胳膊抬起来，对，向上举高！”薛燕将拿过来的衣服鞋子放在床上，先拿起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指挥小机器人穿上。
    有了曾凡的命令，小机器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很配合薛燕的话，套上t恤，又穿上内裤裤子，脚上套上棉袜和一双帆布鞋，变成一个漂亮的光头小女孩。
    因为脸型比较成熟，虽然身高比曾水只高几厘米，年龄看上去六七岁的模样。
    近距离的观察和接触，薛燕竟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如果不是刚才看到小机器人光溜溜的身体，还有略显僵硬的动作，她几乎都以为是个真人了，穿完衣服转头对曾凡说：“你做的这个机器人也太逼真了吧！”
    “本来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我在实验中将一种胶原蛋白和硅胶颗粒混合，就得到了现在这种能以假乱真的皮肤，为了更自然，又改造出了可以产生角蛋白的菌群，让她能自然生长出毛发，进展比我想象的还顺利！”曾凡笑呵呵说道。
    “她的续航能力怎么样？”薛燕问道。
    “小一，你现在能量还剩多少？”曾凡直接问本人。
    “已经启动十五个小时，体内能量消耗百分之五，自然补充百分之一，还剩百分之九十六！”小机器人的话语流畅了许多，机械感有所减弱，但和正常人仍然有明显差别。
    “跟我们出去逛逛吧，看电视能学到的东西有限，你需要学会适应这具身体，适应人类社会！”曾凡说道。
    为了测试小机器人的能量消耗速度，曾凡开车来到香山脚下，先爬山看看吧。
    在外人眼中，小女孩光头太引人注目，出门后薛燕先去旁边刚开门的商场买了一顶鸭舌帽给她戴上。
    香山不到六百米高，一路又有修好的台阶，对经常锻炼的曾凡当然算不上挑战，可是对不太喜欢锻炼的薛燕就有点困难了。
    小机器人曾小一走路多了，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自然，这种自然状态比一板一眼的动作更节省能量，显然菌群智能的学习调整能力很强，知道怎么样对身体更有利。
    走到半山腰，为了照顾薛燕的体力，坐在路边椅子上休息，在外人看来，他们这一家三口有点奇怪。
    曾凡少年老成，衣着也尽量往成熟方向靠拢，还像那么回事，只是薛燕少女感十足，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怎么也不像曾小一的妈妈，俩人容貌相近，更像是年龄差距比较大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