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让的前女友叫佟薇薇，燕京本地人，现在在海淀一家软件园工作，软件园是国有控股企业，她同时还是有编制有级别的公务员。
    一般人找到这样的女朋友，那还不得拼命巴结，听周让的意思还是他主动提的分手，显然他的家庭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普通。
    他们出门的时间下午五点多，正是下班的车辆高峰期，一路上车辆龟速前进，走走停停，二十几公里的路程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到。
    出发的时候周让并没有说要去哪，绕了一大圈才发现，目的地竟然就在他住的地方附近。
    见面的地点在上地西区的一家咖啡厅，他的小区在上地东区外围，直线距离不过两三公里而已。
    他们两个赶到的时候，人家估计等了有一些时间了，面前的咖啡杯子都已经见底。
    佟薇薇头发盘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精致的脸型，圆润的耳朵，穿着一套深灰色女士西装，给人精明干练的印象，低头对着笔记本电脑快速的敲击键盘。
    “薇薇，让你久等了，路上堵车，没办法！”周让笑呵呵的招呼道，然后拉着曾凡在对面坐下，给他们两人做介绍。
    客气的打过招呼后，佟薇薇收起笔记本电脑，略微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对面的曾凡，“你想创办什么类型的公司，以后专注哪方面的技术？”
    曾凡内心有点无奈，本来只是打算请周让画几张画，绕来绕去发展成现在的局面，他也不清楚周让电话里怎么跟这个佟薇薇说的，搞得好像他迫不及待的要开公司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他的技术老牛了，一个星期不到，独自写了两个小游戏，这还不厉害，最厉害的是底层有基于区块链技术的通讯能力！不借助服务器中转，小游戏之间就能互相联系，曾凡，你把游戏发给她，让她见识见识！”周让抢先开口道。
    “我没问你，你让人家自己说！”佟薇薇瞪了前男友一眼。
    “我其实还没想创办公司，只是准备以个人开发者的名义在几个应用市场发布，验证一些我的技术设想，周让认为你能帮助我，所以才约在这里见面！”曾凡觉得还是应该实话实说。
    “你的程序能不能让我看看，介不介意我找人评估一下？”听了他的话，佟薇薇的语气放缓问道。
    “当然没问题，写出来就是给人用的，我也希望能得到同行意见！”曾凡通过手机将两个程序分享给她。
    然后指点她安装上，试玩两个小游戏，接着又试用了两部手机间联机对战，简单的文字和语音信息功能。
    佟薇薇虽然不是it专业出身，可是她现在的工作就是为园区内的众多软件企业服务，经常接触的都是这方面的人，耳濡目染之下，眼光也提升了不少。
    功能复杂的大型软件固然难得，但只要堆积足够的人力财力，大部分公司都能完成，可是这种极度精简，却构思巧妙的小程序，往往才能体现出一个程序员的个人实力。
    两个小游戏文件大小都不足一兆，最小的打地鼠只有零点三兆，却可以玩游戏的同时，还可以与其他手机进行文字、语音通讯。
    程序的界面简陋至极，也根本谈不上美观，可是用如此少的代码实现这么复杂的功能，那就着实的不简单了。
    “曾凡，这个程序真是你独自完成的吗？”佟薇薇疑惑道。
    “那当然，所有源代码都在我这个电脑里呢！”
    “有没有借鉴国外的某些程序，商业的或者开源的代码？”
    “程序设计思路确实参考了区块链的技术理念，可是与现在主流的几种设计思路有很大差别，也没法用他们的代码，底层的通讯协议和加密算法都是我独立设计完成的，可能还不太完善，需要一定规模的用户进行验证，才能有针对性的做出改进！”曾凡认真的解释道。
    被质疑抄袭，对一个程序员来说，涉及到尊严问题，他当然要说明白。
    “不好意思，我不是怀疑你抄袭，只是需要你确定的回答，我才能给你提供有效的建议，我刚才联系了一个专业人士过来，如果他也认可你的话，你就多了两个选择：一个就像周让说的那样，自己创办公司，自己掌控方向，按照你的思路去验证推广自己的技术理念，如果成功了，你的收益也最大；另一个选择就是一次性卖断，或者以技术入股加入其他公司，你获得的收益可能减少，但是不用承担什么风险，不用操心管理、资金方面的事情，只是研究方向可能不会那么自由！”
    很善于察言观色的佟薇薇发现了他的不悦，马上补充道，她知道这些技术人员都不太善于交际，自尊心格外的强，说不定哪句话让他不愉快，当场翻脸走人呢。
    她的工作就是发掘扶持软件方面的小微企业，周让也是好心给她帮忙，引荐人才，万一这个曾凡的程序真有那么厉害，在她的帮助下落户在园区里，那也是她的工作业绩。
    真的能扶持起一个黑马公司，那她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在这个竞争无所不在的时代，再有背景再有能力的人，没有做出来的业绩打底，那也一样发展不起来。
    一边的周让忍不住发表意见道：“那还用问嘛，当然是自己办公司了，一切自己说了算，给其他人打工，就得受人家的管，有这样的技术，何苦受那个气！”
    曾凡怕麻烦，其实他内心更倾向于第二种选择，虽然不知道能卖多少钱，至少能让他获得一笔确定的收入，才能更有底气面对以后的生活。
    不过人家周让是在为他说话，他不好意思当场反驳，沉默没有说话，三人之间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
    “曾凡，你原先在哪家公司上班，说不定我们还有共同认识的朋友！”佟薇薇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定福寺那边，超然科技，一家小公司，我就是个普通的程序员，刚被精简掉，过两天要去办离职手续呢！”曾凡苦笑道。
    海淀这边类似的互联网公司多如牛毛，佟薇薇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公司的名字，她以为曾凡有这么厉害的技术，应该师出名门，至少有过大公司的履历才对，没成想就是一个对面就是一个野路子程序员，因为被裁员不好找工作，才想要写个小程序混点收入。
    “英雄不问出身，刘邦当年也不过是个街溜子，朱元璋还是个要饭的和尚，现在众多科技企业创始人的偶像任老板，不也是四十多岁被公司开除，不得已才开始创业嘛！等你功成名就以后，过去那些苦难都是你的吹牛的资本！”周让笑着开解道。
    “也确实如此，学校里很难培养出天才的程序员，那些颠覆性的创意往往都出自不那么循规蹈矩的人物！就好像生物遗传中的变异，没有这种变异，就没有今天多姿多彩的生态系统，可是没有那些更大数量循规蹈矩繁衍生息的普通个体，那些有利于生存的变异基因也保存不下来，地球生物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佟薇薇对前男友这个观点倒是很认同。
    “我可算不上天才程序员，不然也不会被人家精简掉，只是恰好有那么一个想法，把它实现了出来，能不能经得起考验，还不一定呢！”
    曾凡不认为自己是天才程序员，可是做梦增加出来的能力，他自己到现在都不太适应，更无法宣之于口，就算说出来估计也没人会信，只会把他当成精神病。
    三个人闲聊了十多分钟，佟薇薇约的朋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