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关掉燃气灶，端起小锅，叮嘱徐璐：“你拿碗筷出来！”
    在外面的餐桌旁，两人吃着面，徐璐把刚才直播的经历讲了一遍，然后忿忿不平的问道：“你说那小子有啥？长得平平无奇，个子还不高，竟然还看不上老娘我！老娘我还看不上他呢！想追我的人多了去了！”
    “行了，别生气了！正常谈恋爱结婚还讲究两厢情愿呢，你还求包养，亏你说得出口！人家拒绝你才是正常反应好吧？”李虹好气又好笑的安慰道。
    “天真！你太天真了！要是他没发财以前，我主动把他追到手还有可能，现在人家不差钱儿了，会看上我吗？我不降低点要求，人家都不带正眼瞅我的！我们认识快半年了，他从来没主动联系过我，每次都是我主动找他！唉，财富与我擦肩而过！”说到这里徐璐才恍然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
    原来人家真的对自己没兴趣，不然的话，美女主动加微，哪个男的不得巴巴的主动联系。
    如果自己几个月前主动出击，以那个家伙软绵绵的性格，或许真的能拿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以前一无所有的时候都没看上自己，现在飞黄腾达了，更不会看上了，从此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别垂头丧气了，人家不是说了吗，把你当朋友，我看他是个老实人，不会随便许诺，有个土豪做朋友，你就别不知足了！”李虹安慰道。
    “啊~！曾经有一份巨大的财富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对自己说三个字，紧紧抓住！如果非要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永不放手！”徐璐手里挥舞着筷子，用无比夸张的表情表演道。
    “行了，别演戏了！赶紧吃吧，一会面都糊一起了！”李虹已经把自己那份吃完了，拿着碗筷去厨房清洗，懒得搭理这个室友了。
    每年十一月初，全市统一开始供暖，房间里的温度保持在二十多度以上，不能和夏天那样开着窗户睡觉，密封的室内往往很干燥。
    曾凡早上就是被渴醒的，感觉嗓子眼都要开裂了，迷迷糊糊坐起来，拿起放在床头的水瓶子，拧开盖子一口气喝完，才算感觉缓解了一点。
    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小区里人来人往热闹得很，看看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多了。
    打开窗户通风，一股冰冷的空气吹进来，头脑瞬间清醒，接着就是浑身发抖，外面气温已经快接近零度了，曾凡赶忙又把窗户关上了。
    回到床上又躺了一会，听着对面的卫生间终于没声音了，曾凡才穿好衣服过去洗漱，然后下楼吃早点。
    他和中介约定上午十点退房，吃完早点回到房间，收拾没用的东西搬到楼下，要么扔垃圾站，要么卖给收废品的，然后将房间打扫了一遍，等着中介的人过来。
    当初曾凡租房的那个男中介已经辞职了，今天过来收房的换成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外面还套着一件红色长款棉袄，肩上背着一个黑色的皮包，面相挺和善，一见面先道歉：“不好意思，曾先生，我来晚了！这是我的证件，您先确认下！”
    “没关系，你看看吧，这房间我搬进来的时候就这样，一个衣柜，一个单人木板床，一张电脑桌，除了这把电脑椅是我后来买的，原先那把椅子太破，被我处理了！”
    房间不大，就一把电脑椅，曾凡也没让她坐，看了一眼她的证件然后还给她，他是退房应该不会有人假冒中介，赶紧处理完，大家各忙各的事。
    整个过程很简单，房间一眼就能看全，检查过后再签退租协议，返还押金总共没有半小时就结束了，交还所有钥匙，离开房间后，曾凡与这套房子再无瓜葛。
    这个时间段房子里的人大多数都去上班了，少数不上班的也在自己房间里面呆着，或者睡觉或者玩手机玩电脑，曾凡像以往的其他租客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的租客们或许要许久后才会知道，房子里又换了一个邻居。
    以后大家在大街上擦肩走过，可能毫无感觉，更不会想到曾经在同一套房子里住过。
    下楼后，骑上自己的山地车，曾凡有些心情复杂的离开了这个住了将近两年的小区。
    他已经记不太清楚这是来燕京十几年里面，第多少次换住处了，以后估计还会换，老家已经回不去了，没有了父母，那里也不能算是家了。
    在这座两千多万人口的大都市，他有的也只是住处，过去的住处和现在的住处，没有他真正的家。
    骑自行车到公司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距离并不太远，曾凡知道他以后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回去了。
    有些地方哪怕就在我们身边不远，可能我们终其一生都没有去过，人生就是一辆单向行驶的列车，很多东西一旦过去，就是永别了。
    曾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退个房子会有这么多的感慨，不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可是自己还不到三十五岁，事业刚刚开始，正是奋发有为的时候，白头发都没有一根，怎么会老呢？
    “老板，上午好，佟总让你来了去她办公室一趟！”刚走进公司大门，前台的一个女职员赶忙站起来招呼，传达给他一条消息！
    别看她不过二十二岁，去年才毕业的大学生，也算公司的元老成员了，最早招进来的一批人，佟薇薇在人大的小师妹。
    曾凡挥挥手表示知道了，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楼里面气温常年保持在二十多度，他得先把多余的衣服脱掉，不然的话一会功夫就会出汗。
    老板总是有些特权，曾凡不喜欢被人打扰，选了最角落的一间办公室，工作上的事情都可以通过网络沟通，没有重要的事情不需要见面。
    其他的员工也不需要他去分配工作，更不需要向他进行汇报，技术方面的工作找王小雨，其他方面的事情找佟薇薇，两个人也算是他的兼职秘书，因此他也没有秘书或者助理。
    别的老板怎么管理公司曾凡不关心，他不喜欢揽权，一再叮嘱两个人，一切事情能自己决定的就不要麻烦他，把公司卖了都行！
    他不在乎被架空，麻烦事越少越好！
    公司运转几个月，其他员工也都习惯了他的工作风格，真的是除了呼呼软件技术方面的问题，什么事情都不关心，整天闷在办公室里，就是琢磨程序代码方面的问题。
    即便是大家眼里老板最信任的佟薇薇和王小雨，也很少去曾凡的办公室，哪怕都在公司里，一般的事情也都是网络上沟通解决。
    他们公司的呼呼软件本来就是号称保密程度最高的通讯软件，沟通起来高效便捷，还能减少泄密的风险。
    不过有些事情，比如重要文件的签署，还是需要在实体文件上签名，那实在就没办法了。
    好在那样的文件对曾凡来说并不多，大部分公司的日常文件、报表到佟薇薇手里就算走完流程了。
    曾凡的办公室面积不大，只有一个房间，订制的弧形办公桌比较大，上面放置了三台二十四寸宽屏电脑显示器，可以满足他日常编程、调试程序、上网几个方面的需求，再多了就有点太乱了。
    角落里放着一张简易折叠床，累了的时候打开就可以睡觉，不过搬到这里后一直没有派上用场，他的工作没那么忙了。
    办公室里没有会见客人的桌椅，他当员工的时候最讨厌跟坐着的老板汇报工作，他也不需要别人向他当面汇报，有事情要么去会议室面对面，要么就在网上沟通。
    回到办公室，曾凡脱下棉衣挂在衣架上，等待电脑开机的功夫，佟薇薇敲了敲门，然后不等他回应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