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隋唐才反应过来,这一挡多多少少有些冲动了。
“完了、完了,这回小命是真要丢了。”隋唐嘴里不停的嘀咕着,虽谈不上害怕,但心底多少有些沮丧。
看着眼前的枪尖越来越大,隋唐的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啪!”就在长枪马上要刺破隋唐面门时,突然从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将长枪的枪杆紧紧的攥在了手中,是董平。
第二次被人拦了下来,这帮仆从军简直就是找死,那名士兵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子恨意。
随即便双眼一瞪,长枪不管不顾的只是继续向前刺去。
然而事实却与自己想象的大相径庭,这一枪刺出,对面的青年并没有血溅当场。
反而是长枪依旧稳稳停在了董平的手中,这一刻,董平的手近乎拥有了一种神奇的力量,任凭士兵如何发狠,如何使力,那支刺向隋唐的长枪,始终无法再进一寸。
“放肆,你们要造反吗?”周围几辆车旁的押送士兵,显然已经发现了这边出现的情况,于是一边高声喝骂,一边迅速集结形成一个突击阵型。
旋即长枪平举,向着董平快速刺来。
董平没有坐以待毙,趁着阵线还未推到他的身边,一脚便将离他最近的那名士兵踹飞出去,顺手拽过长枪,在空中挽了一个枪花,枪锋直指正快速推进的士兵。
这一刻无论是当面正在举枪刺来的士兵,或是周围胆战心惊的仆从军们,俱是眼前一亮。
董平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是的,长枪在手的董平,竟似换了一个人一般,那张朴实无华的面孔上陡然多了几分凌厉、几分威严,几分争锋天下的气势。
董平没有说话,或者说此时即便说话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争斗已然开始,只有两种结局,董平被杀死,或者士兵被打死。
而董平并不想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手中的枪杆猛然一震,那把再普通不过的木质长枪便化作一条青龙,獠牙突出,枪锋横扫。
只一枪就将刺过来的几杆长枪全部荡了开去。
仅仅一招,胜负便已见分晓。
然而事情没有就此结束,眼见董平如此厉害,附近的其他士兵开始快速集结起来,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加入战斗。
可惜,他们没想到董平竟能如此厉害。
长枪在手的他一改往日的沉默和低调,双目如焗,出手如电。
长枪更是舞动如龙,化作点点寒星,在场中或挑或刺,或撩或甩,任身侧的士兵越聚越多,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够接近董平半步。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隋唐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冲动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他知道自己给董平惹了大麻烦了。
如果不是自己方才贸然行事,董平不会和这些押送的士兵发生冲突。
怎么办?
押送的士兵足有上千人之多,都是装备精良,且训练有素。董平再厉害,也无法以一敌千,届时不但是董平,连自己,甚至那名书生,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只是此时已是骑虎难下,隋唐的大脑飞速旋转着,然而,一个有用的主意都想不出来,他的额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罢了罢了!索性放开了胆子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旋即隋唐便一声大喝:“军爷们,息怒,草民不敢造反,只有一句话,能否听我说完再做定夺?”
“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如果不能让我满意,你们依旧得死。”就在隋唐话音落下之时,事情出现了转机。一个腰挎长刀的汉子操着粗犷的声音,拨开挡在前面的士兵,站在隋唐的面前。
“旅帅!”见到来人,周围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士兵纷纷停了下来,收起长枪,躬身行礼。
见身侧的士兵已经停止了攻击,董平也是见好就收,枪花挽毕,长枪撤回,在士兵们冷冽的目光中,弯下腰去,把手中的长枪恭恭敬敬的平放在了地面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等众士兵反应过来,他已经退到了隋唐的身边。
那名被称为旅帅的汉子,眼见董平如此动作,蓦然眼前一亮,一丝满意的神色从眼底一闪而过。
“小兄弟,好身手。”他不由自主的赞叹了一句,同是武人,他一眼便看出了董平身手的高低。
只是可惜,他不是自己营中之人。
“旅帅谬赞了!”见对方并没有为难他,董平极为客气的抱了抱拳,谦恭的回答道。
“嗯!”那名旅帅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隋唐。
显然,他需要隋唐给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隋唐知道此次前往御奴城的军队,由两个旅帅负责,这便是其中之一。
见他看向自己,慌忙低头作答:“旅帅,急行军已有十日,仆从军毕竟不如旅帅的部属如此训练有素,实在已经到达极限,这个书生的晕倒只是开始,如果今晚不趁夜凉,停军整顿,恐怕明天至少有一半人要倒在路上,如果都以死罪论处,那我们的任务必定会失败,御奴城得不到支援,我们必死,旅帅也难逃罪责。”
隋唐不自在的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终于从方才的紧张中缓和了下来。
哪知隋唐话音刚落,那名旅帅却是两眼一眯,右手紧紧的握住刀柄,冷声质问道:“你是在威胁我?”
隋唐万万没想到,自己所说的实情,听到这名旅帅的耳朵里,竟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眼看着对方已经动了真怒,隋唐慌忙跪了下来,嘴里急促的为自己辩解着说道:“不敢,这完全是小人为了旅帅的前途计,才冒险截停,望旅帅赎罪,当然,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性命。”
“哈哈哈,好,你的话成功说服我了 ,但拖延我们的行军速度,不可不罚,你与那名书生,各领二十军棍。”旅帅蓦地松开了刀柄,畅快的笑着说道。
显然方才的动怒不过是在试探隋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