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
辰时末。
铁勒部的大帐内已经坐满了人。
昨日的欢宴已经结束,今日是该将一切推上正轨的时候了。
连横是最后一个入帐的,当一身黄金锁子甲、头戴龙纹金盔的他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扑面而来的雄浑之气一瞬间便将在座的诸多豪杰之士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一个盖世无双的勇将。
“大哥,你去卸甲山啦!”隋唐一脸惊喜的站起身来。
“是,早上我带着忘忧去了一趟卸甲山,将山甲和咱们的盔甲兵器都带了回来,两个多月不穿,说实话,还挺想念它的。”连横带着几许怀念,扶了扶双手上的臂鞲,坐在了右手第一的位置上。
“哈哈哈,我想比起大哥想念它,它更想念大哥才对,毕竟能跟随在天下第一勇将的身边,是它的荣幸。”隋唐哈哈笑着拍起了连横的马屁。
“统帅说的对,连大哥勇猛无敌,与这身盔甲简直就是绝配。”
“就是,再配上龙纹镏金戈,那可就真是天下无双了。”
隋唐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开始恭维起来。
“哈哈哈。”连横放声大笑,厚重雄浑的声音在这大帐内不断回荡。
“你们啊!在座的哪一个兄弟不是英雄豪杰,连横如何敢称天下无敌,就别恭维我了,咱们赶快聊正事吧!”连横挥了挥手,打断了众人的恭维。
连横及时叫停了众人,大家也都识趣的停了下来,但经过这一闹,大帐内的气氛莫名的轻松了许多。
“自玉圣节之日起,铁勒、武川、巴图,三大部落接连发生大战,短短数日间铁勒乙力、武川宏族长和巴图巴鲁接连丧命,之后铁勒元泽兄弟、铁勒阿不思又相继步其后尘,而我们则是一路从矿场走出,到如今占领巴图、铁勒两部,这其中有侥幸、有运气,也有诸位兄弟的鼎力相助,隋唐在这里拜谢诸位。”
隋唐站起身来,走到大帐中央,向两侧诸人抱拳致谢。
“统帅说的哪里话,如果没有你和连横大哥,我们兄弟恐怕还困在这矿场里,不知何时才能脱离。”雪里向东接口说道,其他三个兄弟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是啊,我多克部阖族被掳,如果不是顾先生和郭猛兄弟,恐怕连莽牛部那一关都过不去。”多克罗罗极为诚恳的弯腰说道。
“我们也是,少族长中箭身亡,铁勒部风雨飘摇,也有赖于顾先生筹谋,一举覆灭了铁勒本姓子弟,这才救下我们两人的性命,说到底该是我们感谢才是。”乌古和魁头也站起身来。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相互客套了,隋唐在这里诚恳的邀请 诸位兄弟加入我军,不知诸位兄弟是否愿意?”见后加入的一些人纷纷起身,隋唐顺势说道。
“我等愿意。”雪里四兄弟从席间起身,手抚右胸,单膝跪地,齐声答道。
“自今日始,统帅战旗所至,必有我铁勒部的身影。”魁头当先下跪,乌古略显迟疑,但还是跟着跪了下来。
此时帐中站着的人中只剩下了多克罗罗,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多克罗罗被看的额头见汗,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统帅,我多克部人丁稀少,实在经不起战场的消耗,可否容许我们回归原来的牧场?”
“叔叔!”多克勇一声惊叫站起身来。
“我们已经加入了第三曲,怎能说退出就退出。”他没想到多克罗罗会如此说。
这些日子以来,跟着郭猛打垮莽牛部、跟着连横征伐铁勒元泽,他意气飞扬,经常会觉得从前的自己好像白活了一样。
“你闭嘴,你还不是多克部的族长,多克部的未来,还不由你说了算。”多克罗罗此时已经豁出去了。
与多克勇的意气飞扬不同,他这些日子来是战战兢兢,亲眼看着一场场战争摧毁着一个又一个部落,他仿佛已经可以预见多克部的未来。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多克部陷入到战争中去。
“好,多克族长,我尊重你的决定,我替顾诚和镜爷爷多谢您在第三矿区的帮助,你们可以好好休整一段时间,等我们将一切安顿好,就送您离开如何?”隋唐微笑着轻声说道。
“好,好,有劳了,有劳了。”多克罗罗诺诺的说着,缓缓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打发了多克罗罗,隋唐又将目光转回了其他人身上。
他向前两步,一边将跪在地上的几人依次搀扶起来,一边轻声说道:“乌古将军、魁头将军还有雪里兄弟,你们也别跪着了,都坐吧,咱们都是兄弟,别动不动就跪。”
“多谢统帅!”
“多谢统帅!”
几人纷纷道谢。
将几人安抚好之后,隋唐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目标——武川部。
“武川龙,如今你我二人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想要重振武川部,凭你手里的这点儿人可不够。”隋唐走到武川龙的面前,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是答应跟你回来,但我可没说过要给你当手下。”武川龙冷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还想要借重你的武川骑兵吗?等回头时机成熟了,你要想走,我绝不阻拦。”隋唐哈哈笑着说道。
武川龙沉默了一下,并未做声,而他身后的武川秀触及到隋唐的目光,则是傲娇的哼了一声。
隋唐一时心情大好。
随后,整个大帐里便开始进入了激烈的讨论,首先是对于手中军队的整编,这是最核心的事情。
顾诚建议恢复死军旧制,将各曲打乱重编,连横则表示经过这几次战斗,除了第四、第五矿区之外,其余各曲经过不断磨合,已经初具战斗力。
所以,还是以八曲为核心遴选精锐,严加训练最为合适。
这一提议获得了俞沐哥、方向鸣、袁朗、牧野、宗辽等后起之秀的支持,而顾诚一方则只有郭氏兄弟支持。
于是,这个难题便理所当然的落在了隋唐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