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你过来,我有事需要你去办。”陈规从屋子出去没多久,隋唐便听到他凌厉的声音。
“这小子,有股子狠劲。”原本沉默不语的任原忽然打破了室内的沉静,由衷地赞叹起来。
“哈哈,能得到你任原的夸赞,陈规也是足以自傲了,怎么着,莫非你对他有意思,想要带带他。”隋唐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打趣道。
任原连忙摆了摆手,嘿嘿笑道:“不不不,我可没这么想,他跟我不是一个路数,以后可以让薛映多教教他。”
隋唐听后,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只见他轻轻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唉,薛映啊……也不知道他俩如今到底在什么地方?”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担忧。
任原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宽慰道:“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这又不是万马军中,以他们俩的身手,早逃出来了,这会儿说不定躲在哪个角落养伤呢?”
隋唐颇为惊讶地看了任原一眼,随即便无奈地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地说:“原来如此,怪不得薛映失踪了,你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有什么好担心的!”
任原粗声粗气地说道:“薛映把他那两把破镰刀一扔,往人群里一躲,谁能找到?哪像我,即便不拿金顶开山钺,也会轻而易举地被别人一眼认出来。”
隋唐借着屋外透进来的光亮,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不得不说,任原那足有九尺之高的魁梧身材,配上闪闪发亮的大光头,无论身处何地都会成为最为耀眼夺目的存在。
看到隋唐笑了,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笑了起来。
自从今天他苏醒过来以后,各种事情就接踵而至,大家的神经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
此时此刻,被任原这么几句话逗乐,众人顿时感到浑身轻松无比。
然而,在这间屋子里,虽然隋唐和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整个北城却因王大眼的惨死而陷入了一场无法避免的动乱之中。
伴随着王大眼死亡消息的传播开来,周青等人的流言也开始适时地散布了出去。
“唉,王堂主死的老惨了,听说是被人一刀劈下了脑袋。”
“胡说,明明是飞剑。”
“你们知道个屁啊,我表哥当时就跟在王堂主身边,说是被一根铁棍砸碎了脑袋。”
“滋滋滋!你说这会是谁干的呢?”
“我有内部消息,可惜这是机密,不能乱说。”
“哎呦,周哥,这个时候,您就别消遣兄弟了,放心,咱们兄弟嘴最严实了,绝对不会外露的。”
“那好吧,谁让咱是兄弟呢?我只能告诉你们一个字——马。”
“马......马什么?哎呀,周哥,您就别卖关子了。”
“嘘!你不要命了,周哥,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啊!原来是他......”
神龙帮的一众混混们三三两两地凑成一团,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得很——随着王大眼的离世,这北堂怕是要迎来一场剧变。
此时此刻,狗熊、孙亢和马大壮三人早已迅速行动起来,将各自手下召集到一起。
一时之间,整个神龙帮北堂风声鹤唳。
“熊哥,我得到可靠消息,牛二被人重伤了。”一个面有菜色的青年汉子附在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消息可靠吗?”干瘦中年人满脸惊愕地反问。
“绝对可靠,听说,两条腿都断了。”那个面有菜色的青年汉子继续说道。
随后,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中年人一眼后,又压低嗓音说:\"依我之见,咱们要不趁机把他的人马统统收服过来吧。\"
干瘦中年人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几丝心动,但转念想到当前北堂局势混乱不堪,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怯意。
“这......孙亢和马大壮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中年人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开口问道。
站在一旁的青年汉子微微躬下身来,压低声音轻声回答道:“目前还没有,他们跟我们一样,只是将手下的人收拢起来,并无其他异常举动。”
听到这话,中年人似乎有些犹豫不决,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那咱们这个时候动......”
眼见中年人有些迟疑,青年汉子连忙接过话头,进一步分析道:“孙亢为人谨慎,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他绝对不会先动,孙亢不动,马大壮也不会动,他们两家结怨已久,都在防备着彼此,熊哥,这是咱的机会呀!”
青年汉子一番话,使得中年人的呼吸变得愈发粗重起来。他一边紧张地搓着手,一边喃喃自语:“让我再好好想想……让我再仔细琢磨琢磨……”
他嘴上说着琢磨,但其实内心深处已经认可了青年汉子的说法。
堂主身死,牛二重伤,这北堂下一任堂主十有八九会在他们三个之中产生。
论实力,马大壮身材魁梧、力大无穷。
论心机,孙亢阴险狡猾、城府极深。
相较而言,自己若不能抢在前边主动出击,恐怕日后很难与他们抗衡……
“干了!”想到此处,中年人蹭地一下站立起来,右手手掌狠狠地拍击在身旁的桌面之上,发出砰然巨响。
“你立刻去查牛二的人现在都在哪里?要快,我们要赶在孙亢和马大壮之前,把他们全部吃掉。”中年人转头面向身侧的年轻男子,语气急切地命令道。
“是,熊哥。”见中年人已经答应,那青年汉子的脸上也忍不住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这北堂堂主的位子也该我狗熊坐一坐了。”目送着青年男子渐行渐远的身影,中年人眼神幽深如潭水,喃喃自语道。
原来他就是狗熊,王大眼的四大心腹之一。
只是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如今牛二手下的人已经全部集中在了陈规的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