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身手,你是赵风还是刘大通?”连横沉声问道。
赵风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肩头,那里一道寸许长的口子,正在往外渗血,方才一击对拼,自己到底还是吃了亏。
“你是谁?”赵风微微挑了挑眉,一脸肃然的问道。
“龙骧卫指挥使,连横。”连横沉声回应的同时,从马上一跃而下。
“交出兵器,跪下,否则,死!”连横大步走向赵风,同时以龙纹镏金戈指向跟在赵风身后的那百十来号人。
此时,龙骧卫分散在整个大凉关内,这西南城关下只有他一个人。
但他毫无惧色,那深沉果决的眸子里神气凛然,每向前一步,身上的气势便更盛一分。
“上,杀了他,他只有一个人,杀了他,我们就可以出关了。”
“就是,就凭他一个人便想要我们放下兵器,做梦。”
“上,杀了他。”
这些人都是赵风的亲信,本都是好勇斗狠之徒,加上此处确实只有连横一人,他们又恢复了胆气。
连横依旧在前进,他仿佛没有听到那些人的喧嚷,甚至那些人都已经手持弯刀冲了上来。
他的神情始终保持着一种平静,一种让人无力抵挡的平静。
“杀!”弯刀袭来。
连横侧身躲过,空着的左手一把便抓住了那名守备军士兵的脖子。
随后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士兵便毫无反抗的垂下了头去。
“不堪一击。”连横冷笑着松开了手,那士兵也像是被抽去了脊梁一般软倒在了泥地里。
“杀!杀了他。”守备军里有人惊恐的大叫道。
战场决杀,拼力气、拼勇气、拼技巧、无论多么惨烈都是正常的,然而,真正让人恐惧的是如同连横这样的举重若轻。
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伸手,一条命便没了。
眼见上百柄弯刀带着凄厉的杀气迎面袭来,连横没有再托大,龙纹镏金戈如一条金龙腾空而起,撕裂了漫天的风雨,撞入到了守备军的人群中。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惨叫,戈锋所到之处,鲜血不断的飞溅而起,而连横却依然在大步向前。
他的每一步都走的那么稳定,仿佛前方一片空旷,无人拦挡。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岳,那些守备军的士兵前赴后继,却依旧难以撼动分毫。
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龙纹镏金戈上那一抹金色,如闪电、如骄阳,在这凄风冷雨之中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炽热。
这是那些守备军士兵在生命的最后,唯一的感受。
“放下武器,跪下。”连横再一次沉声喝道。
那厚重而雄浑的声音如九天惊雷,在那些残存的守备军士兵耳边炸响。
他们终于崩溃了。
“啊!我不要死,不要死。”
“我投降,投降。”
“饶命啊,饶命啊!”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近百人的守备军士兵超过半数倒在了连横的龙纹镏金戈下。
剩下的人也彻底丧失了斗志。
此时此刻,只剩下了赵风一个人。
“你是赵风、还是刘大通?”连横逼视着赵风再次开口问道。
“赵风。”赵风沉声作答。
“很好,你是自己跪下,还是我帮你跪下。”连横手中龙纹镏金戈当空一振。
“我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走着出去。”赵风嘿嘿的笑了起来。
事情走到现在,赵风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即便他甘愿投降,但作为鼓动兵变的第一人,隋唐又如何能让他活着。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轰轰烈烈的为自己拼一把呢!
“杀!”赵风没有再停留,他一声暴喝,手中双刀飞舞,人也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连横直冲而去。
他明白自己的优势,只要自己足够快,那便有活的可能。
但他终究低估了连横。
在天空中那一道道几乎要撕裂苍穹的闪电加持下,龙纹镏金戈仿佛被赋予了神力。
耀眼的金光遍布四方,甚至连风雨都畏惧的缩向了一旁。
老实说,赵风的战力并不低,能在短时间内击败多克勇,且斩掉他一只手臂,至少可以和雪里兄弟并驾齐驱,甚至犹有过之。
但不幸的是他遇到的是连横,隋唐麾下第一战将。
二十招,仅仅二十招,龙纹镏金戈的戈锋便切开了他双刀的封锁,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你很不错,可惜了。”
连横缓步走到赵风身边,看着双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他,猛地一用力,抽出了龙纹镏金戈。
随着龙纹镏金戈的抽出,鲜血洒落,赵风本能的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声息。
连横能感觉得到赵风的战力不止于此,只是可惜,他用的是两把并不怎么趁手的弯刀,再加上兵败造成的心理动荡。
所以,才会败的如此迅速。
赵风死了,他死的非常痛快,龙纹镏金戈几乎是瞬间便撕裂了他的胸膛。
旁边那些跪在地上的守备军看到这一幕,浑身发抖,噤若寒蝉。
而随着赵风的战死,仅仅一个时辰不到,整个大凉关内便被龙骧卫彻底平定了下来。
连横手持龙纹镏金戈缓步走过人群,所有跪在地上的守备军在触及到他那一身黄金锁子甲时,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天亮了,雨也停了。”连横望着天边散去的黑云,悠然说道。
寅时初,龙骧卫入大凉关,到卯时天亮,所有的反抗被全部平定,赵风战死,刘大通被擒。
“方向鸣,给我看紧他们,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起身。”连横双目如电扫过所有跪在地上的守备军士兵。
“是,指挥使。”方向鸣朗声应道。
东北城关上,所有铁勒军的士兵都趴在参差的墙边注视着关内的一切,他们缩在这还没有完全砌好的城墙上淋了一整夜的雨,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狼狈。
包括霍峻,他的盔甲上沾满了雨水、血渍和污泥,而在他的旁边阴子胥虽然同样浑身湿透,但一身劲装却将他衬托的神采飞扬,在这夏日的清晨,一股少年气扑面而来。
“便宜你小子了,老子当初真的该跟着御奴将军一起走,也好过在此受难。”霍峻不无嫉妒的说道。
大凉关兵变,他原镇远军所属的后旅,如今跟在他身边的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可谓是损失极为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