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云重、风沉归附,陈清源败退,北地郡基本上恢复了平静,景清也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
隋唐亦是如此,他并没有着急清剿金城外那两万永生教残余,而是开始着手处理俘虏。
自四月初四东出至今,已经过去了十七天,这十七天里死军连战连捷,一场浩大的永生教北地之乱,在隋唐的强势镇压下,迅速土崩瓦解,被俘者多达十万人。
于是,从四月二十二日开始,隋唐陷入了彻底的忙碌。
他先是派遣虎贲卫与踏雪游骑军押送十万俘虏返回龙城,随后又遣马三多领五千甘城守备军前往肃城驻扎。
如此一来,加上耿易所在的庸城、言葬月所在的兰城,整个北地郡内除了北地军团驻扎的金城之外,其余各城均已处在隋唐的实际控制之下。
之后隋唐在郡城内开始大肆征兵,仅仅七天不到,便已征集了五千新军。
他打算等宗辽来了之后,便将这五千新军全部并入豹韬卫之中。
袁朗遇刺,虎贲卫险些发生兵乱给隋唐敲响了警钟,他不能任由一支军队长期处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外。
所以,定期换防的想法便从脑海中闪了出来。
这一次与虎贲卫换防的是原本驻扎在龙城的豹韬卫。
“统帅,宗辽来了。”北地郡城外,眼见隋唐已经迎了出来,宗辽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近前。
“好,来了就好,龙城安定,郡城动荡,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隋唐拍了拍宗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统帅放心,宗辽定不负所望。”郭猛前车之鉴,宗辽不敢大意,连忙跪倒在地,高声保证道。
“起来吧,心里有数就好,对了,关于那十万俘虏,尚书台打算怎么处理?”隋唐将宗辽扶起之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统帅,徐靖徐大人抽调了两万,组建了新的营造军,剩余的八万人,龙城五万、凉城三万,全部实行军屯,由荀、乌、公羊三位先生共同管理。”
“另外,为了以防万一,荀先生又从龙首原部族那边抽调了五千人,再从楼兰抽调了五千人,共计一万,临时组建了兰西守卫军,由多克勇统领。”
宗辽的声音清晰而明快,短短两句话,便将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
“好,很好,非常好。”
对于尚书台的处理,隋唐十分满意。
如今的他与刚到龙城时已经截然不同,那时,他手底下只有荀卿和顾诚两个可以管理政务。
如今加上徐靖、乌兴禾、公羊琬,大大缓解了他人才不足的窘境。
“好了,咱们先进城吧,你一路东来,风尘仆仆,先休息休息,等明日我会将城中新募的五千新兵交给你豹韬卫,如今天下动荡,我希望他们能尽快形成战斗力。”
“是,统帅。”
随着宗辽的到来,隋唐对于北地郡的布局,已经基本完成,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整军备战,尽快拿下金城外的那两万永生教残余。
然而,随着北地郡永生之乱的平息,整个天下却愈加的风起云涌。
“长宁郡急报,十九日亥时,长宁军在菊岭遭遇永生教陶元胜部突袭,主将王越战死,余者退守郡城。”
“南河郡急报,二十一日辰时,南河军在吉城遭遇永生教袁洪部、左凤仙部夹击,南河军寡不敌众,退守河城。”
“寿春郡急报,二十二日酉时,永生教右护法鹿鸣攻陷郡城,寿春军全军覆没。”
时间很快来到了四月底,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入了太平京。
朝野哗然,百姓惶惶。
澄明殿上,姜宣的愤怒和叫骂声一刻都未曾停歇过。
然而,天下大势如此,他又能如何?
“魏斯、田和、景预,天下事糜烂至此,你们这三公之位,可还坐的安稳么?”御座上,姜宣声色俱厉。
“哗!”随着他声音落下,满堂文武顷刻间跪了一地。
“陛下息怒!”数十人的声音整齐划一。
然而,看着他们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姜宣心中怒气更盛。
“息怒,你们让我如何息怒?”
“长宁、南河、寿春,三军精锐竟然打不过一群贼寇,北地、燕郡、永安、渝都、广陵等地更是音信全无。”
“满堂文武,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群贼寇打进京都,把朕从这御座上踢下来吗?”
姜宣双目通红,狠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启奏陛下,既然各地郡兵无以为用,那不妨从朝中精选良将,带兵出征。”
“不错,护卫军兵甲精良,战力彪悍,只要遣一二良将,便可先平南河、寿春二郡,届时永生教群龙无首,可不攻自破。”
魏斯与田和两人平静的抬起头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丞相所言甚是!”
“太尉高见!”
眼见两人说话,朝中百官顿时附和起来,澄明殿内一时之间仿佛化作了菜市场,到处都是喧嚷之声。
“都给朕闭嘴。”姜宣见状大怒,随即厉声呵斥。
眼见姜宣发怒,澄明殿内立刻便安静了下来。
“好,既然如此,那该以何人为帅?何人为将?”姜宣那带着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末将愿往!”姜宣话音刚落,殿内便有四人迅速出列,齐声回应道。
众人连忙侧目看去,却原来是奋威将军韩栋、奋武将军杨昌、扬威将军何谦之和扬武将军吕芳四人。
“好,看来我姜国朝堂也并非都是庸碌怯战之辈,四位将军没有让朕失望。”
望着殿内战意蒸腾的四人,姜宣心中怒气顿消。
“陛下,臣也愿往。”
四人之后,又有一个尖细的声音随之响起,这声音与那朝堂上的太监别无二致,却似乎带着几分刀兵之气。
“殷大人已经贵为卫尉,竟还有如此雄烈之气,不愧是将门之后。”魏斯见殷无恨出列,轻抚着那一缕长髯,一脸赞叹。
哪知殷无恨并未理会他的示好,那双冰冷、僵直的死羊眼只是在他的脸上轻飘了一下,便转向了御座上的姜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