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是他想象的,就连他这个人,他这条命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更别提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在这深宅大院中,想法可是最多的,如果能够显现出来,就可以看到整个腹地全部都被密密麻麻的黑线缠住;
有很多黑线消失,又有很多黑线产生;
这些黑线的源头牢牢的连接着府邸里面每个人的后脑勺,应该说,是从每个人后脑勺里面产出的;
如果他们想的话,自然能够断开;
毕竟这些黑线正在一步步的改变他们,知道每个人都变得面目全非,可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
就算是饮鸩止渴,也要不停的产生黑线,因为舍不得这些带来的好处;
好处沾染着人血那又怎么样,反正沾染的可不是自己的血;;
只要看不见,就是能够吃得下人血馒头,进入到这个深宅大院里之后,所有人的思想都在不停的产生,甚至是事实;
就算是自己不产生黑线,也有无数根黑线围绕着你;
弱者很快就会被吞噬,只有自己的后脑勺产生更大更粗的黑线,才能抵挡着别人的侵蚀,或者别人抵挡住你的侵蚀;
很微妙,很微妙的结合在一起,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若是真的能够显现出来,这里面的恐怖简直是让人不敢看第二眼,但是表面的繁华那是让每个人都很向往;
肉眼看见的是真的很美啊,引人沉沦;
他比这个府里面所有的主子都要疯狂的维护着那种秩序,他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个秩序,毕竟只有在这个秩序里面他才可以压榨外面的人;
三六九等,就算是在这墙里面自己是第九等,在墙外面他也是第一等的;
他不喜欢沐沐姑娘的到来,也不喜欢沐沐姑娘所说的那个什么人人平等的世界,都人人平等了,自己努力的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自己是一个府衙内的仆从,不是什么利益获得者,他也是坚决的维护现有的社会形态;
他觉得沐沐姑娘带来的什么高昌的良种就是应该掌握在贵族手里,如果被普通百姓拿到,推广开来,没有什么好处的;
除了让那些贱民吃饱,还会让他们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反正他就是知道,贱民都是不安分的,必须让他们长久的处于半饥不饱的状态,让他们就算是想要闹事情也没有力气去闹才行;
给了粮食之后也就意味着他们吃饱了,吃饱了就有力气,有力气就代表着不安分;
他以前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只知道一旦满足了愿望,那么还会有下一个愿望,,人的心是最大的容器,里面就好像永远都填不满一样;
得到了这一个就想要另外一个;
他很不喜欢,而且留在墙这里虽然并不是大鱼大肉的吃,但是好歹能吃饱啊;
和外面的世界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他很想维持住这份优越感,而且差距越大越好,只有差距很大的时候才能够抚平他内心当狗的痛苦;
所以他不喜欢沐沐姑娘的到来,让平民百姓吃饱饭干什么;
他们能够吃饱饭,在法律意义上他们的户籍就是比自己的地位高,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现状;
所以他觉得沐沐姑娘纯粹是没事找事,现状是如此的美好,为什么要改变呢?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
其实何尝是不明白呢?
只不过是选择了依附另外一个阶级,自然想要这些差距越来越大;
他是一个小小的仆从,就算是机灵点的仆从,也不能摆脱他那文盲的可悲;
奉行的就是得不到就毁掉,像是斗蛐蛐一样,他要将所有的蛐蛐都弄死,尽管那是自己的同类;
尽管他一辈子都成为不了盒子外面的主人;
但是只要盒子外面的蛐蛐过的很差,吃不饱穿不暖,自己在盒子内部不用挨饿受冻,只不过会被主人大骂而已;
只要自己过的比外面的蛐蛐好就行了;
结果突然就来了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她要改善外面蛐蛐的生活,让他们从牲畜变成人,还要将这个盒子打破;
他突然之间就慌了,不行,这绝对不行;
如果被打破,那么自己所有的优越感都消失不见了,他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只有混乱的,贫穷的才是最好的;
像他这样的人那是最适合在这种世界生活着的了;
毕竟还有许多的人过的比自己差,他一边当狗一边当主子;
很爽,不想要去光明正大的当一个人,最后大家都是人,那和大家都不是人有什么区别呢?
他还是喜欢现在这样,大家都不是人的状态,好歹自己依附着主人能够变成一条吃饱的狗;
所以看到外面混乱的世界其实他是很高兴的,毕竟对于贱民来说混乱的日子那是一点都不好过;
但是对于他来说,越是混乱的日子越好;
反正他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就算是外面闹的天翻地覆,所有人都在不断的被饿死;
墙里面还是花团锦簇的,少了谁的粮食都不能少了墙里面的人的粮食;
毕竟他们可是主人,他们拥有着巨大的粮仓,有很多年前的粮食,当然也有这两年新收的粮食;
这些富人也是像老鼠一样,不断的囤积;
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积攒粮食,不管是什么样的天灾,可以说都会有吃的;
完全不用担忧自己会被饿死,祖祖辈辈都知道粮食的重要性;
何况这些世家大族一直在掠夺的就是土地,以及土地上的粮食;
他们还有着垄断的知识,虽然挑不出什么时代的局限性,但是也知道在这样的一个时空里面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是穷人很难想象首富的一天有多么是舒爽,百姓们也很难想象到世家大族的粮仓里面到底储存了多少的粮食;
总归是很多很多;
但是一个人没有见过的事物,他的想象力就算是扩大十倍百倍还是十分贫瘠的;
而他不同,他的主人可是这里最大的官员,他是见过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