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大门前，陆长生笑了。
    顾千钧也笑了。
    不足两月，他踏入八阶虚神，周身之力纵横交错，成片的法力压落，比起之前更加的强大。
    可他没有就此停息，依旧要挑战顾千钧。
    这一幕让人错愕，两位师兄看不懂了。
    明明已经突破，达成了目的，却还要继续，难道真是皮痒了？
    接下来一个月，陆长生每天处于水深火热。
    由于他的境界突破，更加强横，顾千钧下手也更重了，就差把他活活拆开。
    这样的毅力哪怕顾千钧都感慨，世人只知道他的天赋惊绝，却不知道他修炼比谁都努力，为了修行，都不惜代价了。
    单是这顿揍就没几个挨得住。
    天才不可怕，努力的天才才可怕。
    直到差不多陆长生才彻底求饶，不想再打下去了。
    “呵！”
    顾千钧发出轻笑，也没有再继续，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进了北地。
    “唉！”看着顾千钧离开，陆长生轻叹一声道：“看来想要镇压师父要走的路还很远啊。”
    就上一次在万法城夺取玄黄根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就算自己成了圣人都不能造次，起码也得到个圣王层次才能试试。
    最终陆长生走了。
    他要返回战场，顾千钧早就预感到了造化，之前只有三个多月，现在剩下的时间也就半个来月。
    至于顾千钧回到了北地，站在那道门户前，却站了很久。
    “混沌气，他竟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会成吗？”
    自此他不再说什么，继续教导两名弟子。
    至于陆长生，回到了战场，可他没有回天陨的城池，而是一路来到了战场边缘。
    上一次他在这里见到了那座阵盘。
    这一次，他从老者那里得到了将近五十座城池的阵图，这一度让他不能平静。
    整个天陨一方加起来都没有五十座城池，他却有这么多，有一部分出自神灵界一方。
    他也不知道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条件，问天阁连这东西都能得手。
    可问天阁一直在收集这些阵图，必然是发现了大阵的存在，却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唯一庆幸的是，无论是谁也不能把阵图带出战场，一旦离开，阵图会被抹除，那是战场规则的运转。
    因此问天阁那些更强之人无法洞悉。
    不然单是凭这五十座城池，或许真能被探究到点什么。
    很快，陆长生来到了那阵盘前，盘坐至此，脑海中无数阵纹显化，他掌握的城池阵图已经超过了七十座。
    谁也没想到，问天阁的禁制会被破开。
    之前两个多月，虽然白天挨打，晚上他还是在拼凑参悟这些阵图。
    然而这座大阵太过浩瀚，竟覆盖了整座战场。
    陆长生对照阵盘，在脑海中将阵纹一点点重合，阵纹阵眼太多，他需要很长时间去摸索。
    这也是为什么挨打还不到三个月他就要离开的原因之一。
    只是随着这座大阵在他的心中演化，他渐渐感到头疼，这种级别的大阵即使有着阵纹，可推演起来也太难。
    时间一晃将近十天。
    十天时间，陆长生一动不动，元神都快裂开，这一切实在太难。
    不过对于这座大阵他推演出了一些事物，也正是因为不断的推演，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
    大阵变化无穷，每一处阵眼的变迁都是一种变化。
    凭借他现在的境界，即便拿来完整的阵图也无法复刻，其中牵扯太多，有一些事物甚至无法理解。
    终于在某一刻，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猛然被惊醒，身体跌落在地，冷汗打湿了衣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平日里风云不动的眸子掀起无尽波澜，瞳孔不断收缩，像是预见了什么令人惊恐骇然的事物。
    “这，这究竟是谁的手笔……”
    陆长生的声音罕见的带着轻颤。
    就在刚刚，他费尽心力，承受元神撕裂的痛楚去推演，却发现了一些可怕的真相。
    一切如同之前推测的一样，整座虚神战场是一座浩瀚无边的大阵，随着不断推演，他生出一个更可怕的念头。
    虚神战场是一座大阵，可这座大阵或许仅仅是大阵的一角，其余三片战场与它交汇，又将形成一座更为宏大的阵法。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这个念头成真，这样一座恐怖浩大的阵法究竟有着怎样的威能，是用来干什么的？
    哪位人物塑造了这一切，又要用这一切来干什么。
    这些都不得而知。
    陆长生陷入沉思，他能预感到大阵拥有可怕的威能，其根本无法想象有多恐怖，存在一个不可预知的变量。
    在他的认知里，这种程度怕是翻天都够了。
    同时他在探究这座大阵时也明白了小八说的话了。
    小八曾说过，城池能够带来一些力量，加固界壁，让天地防护更加坚实，抵御入侵。
    这是事实，经过验证，一直都是这样。
    可他也说过，一方天地拥有太多城池也不是好事。
    也是到了现在陆长生探究这座大阵时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座大阵拥有不可想象的威能，而阵法的根本在于借力，借的是山川万灵，世间各种能量，以阵法转化借用。
    而这里的大阵借的是天地之力。
    按照陆长生的推测，这些大阵一旦复苏，将会汲取各方天地之力。
    然而汲取多少，就在于那些天地拥有多少城池。
    拥有的城池越多，大阵汲取的天地之力也会越多。
    这一刻，他想明白了小八的话。
    之前没有明说，是因为沾染因果，甚至触及了这件事的根本，怕发生预料之外的事情。
    可现在他似乎明白了。
    他的提醒让人心惊。
    如果按照现在的方式，不断夺取城池，加在天陨和北地之上，到时候一旦大阵复苏，这两方天地将会发生什么？
    尤其是北地，本就贫瘠，到时候如何自处？
    再给北地多一些城池，恐怕会直接抽成绝灵时代也不好说。
    这就是小八所说的平衡。
    你占据了多少城池，日后都会因为这些城池而折返。
    最终这又成了一个问题，你现在想得到，那以后就要付出，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大阵会发动，根本无法预料。
    到时候就算想要更改却也来不及了。
    北地孱弱，需要这城池，顾千钧只身镇守太过艰难，也不能不留。
    一时间，陆长生陷入了沉思，尽是愁绪。
    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突然就觉得头疼了。
    “这题也太难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