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将水杯重重摔在桌子上,想了片刻,对丫鬟招招手,在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丫鬟心领神会点头出去了。
“姑娘,李氏的丫鬟出去了。”
“知道了。”闻溪拿出一个账本递给暗一:“把这个放在柜面上。”
“是。”
现在饵已下好,就等鱼儿上钩了。
她刚想休息一会儿,就听下人来报说刘镇长携夫人前来拜访。
刘岩喜?
她算算时间,又到了拿解药的时候。
不过往常都是派小厮来取,今日怎么带着夫人走了明路了?
既然人来了,她当然要好好招待,毕竟人家是镇长。
吩咐小雨泡上好茶,她来到铺子里将二人引到后院花厅。
“刘镇长、刘夫人,稀客啊!”她笑着说道。
刘岩喜看了看四周,脸上表情木然,反倒是刘夫人,欣喜地四处打量着。
“刘镇长,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刘岩喜对旁边的刘夫人使了个眼色,只见她指着前面的铺子,开心地说:“来这里自然是要来做冬袄的,闻掌柜,你可要给我介绍几个手艺好的绣娘啊!”
“那是自然。”闻溪见状便知道刘岩喜有话对自己说,便让小雨带着刘夫人去了贵宾室。
见众人离去,刘岩喜才开口道:“闻姑娘,你准备用这个毒牵制我多久?”
“刘镇长,这怎么能叫牵制呢?我也没用你做什么啊!也没有拿解药威胁过你。”闻溪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但是那笑容愣是让刘岩喜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到脑门上。
“我今日来,是想跟你谈个交易。”刘岩喜面色阴沉地说:“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但是你要将解药给我。”闻溪给他下的毒只要按时服用解药确实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没有任何的痛感,但是这种始终受制于人的感觉让他抓狂。
“我想知道的?刘镇长怎么知道我想在你这里了解什么?”
“无非是东瀛那些事。”
闻溪拍拍手,笑着说:“刘镇长是个通透的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都说了,我自然会将解药给你,但是若有隐瞒,这毒,我能解便能再下。”
不知何时她手中出现一枚银针,只见她随手一甩,银针飞射出去,直接没入房门柱子里。
刘岩喜心下一惊。
好深厚的内力。
先前怎么没有发现?
自从闻溪得了一身内力以后,慕容欢便经常指点她,虽说无法像他们那样成为高手,但是总算是运行自如。
这随手甩出去的银针,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现在不仅医术了得,就连内力也不差,尽管不会武功招式,但是自保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刘岩喜在心里对闻溪重新评估了一番。
他深知,跟闻溪即便不能成为朋友,但是也绝不可以成为敌人。
“你问吧。”刘岩喜沉声说道:“不过我们有言在先,不可以跟别人透露这些事是出自我口。”若让主上知道了,自己离死期也不远了。
闻溪点点头:“那是自然。”
“东瀛、鞑靼、东辰,你在这三个国家之间周旋,到底为了什么?”
第一个问题就差点吓得刘岩喜坐在地上。
“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三个国家······”他低着声音,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闻溪没有回答,只是有些不耐地看着他,意思很明显,她只想听答案。
“鞑靼这个国家,男多女少,所以鞑靼的男人们急需女人,我便从东辰低价买来一些女子卖到鞑靼去,或者偷来一些幼童,也卖到那里,鞑靼给的价钱很高,我便将用这赚来的一部分银子送到东瀛,自己再留下一小部分用作开销。”
原来如此,纯纯一倒买倒卖,人贩子。
“你明明是东辰人,为何对东瀛如此效忠?”
刘岩喜冷笑一声道:“东辰人?东辰人又怎样?在东辰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我过够了,我能有今天,都是主子给的,我为何不效忠?”
“平日里除了给银钱,你还为东瀛做哪些事?”
“没有了。”他声音有些不甘:“主子的眼线遍布东辰,以我的能力只能孝敬些银钱。”
闻溪听了只想笑,刘岩喜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竟然能如此崇拜他口中的主子,她真的很好奇,这个主子,到底是谁?他所在的又是什么组织?难不成是传销吗?专门给人洗脑的那种。
“你所说的主子,是谁?”
刘岩喜看着她半晌,苦笑着摇摇头说:“这个问题,即便你不给我解药,我也不会说的。”
闻溪点点头,将解药递给他:“既如此,我想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解药便给你了,不过我们丑话说在前面,若刘镇长还时不时地找我麻烦,休怪我不客气了。”
刘岩喜拿到解药,马上吞了下去,体内逐渐升腾起来的痛感被瞬间压了下去,一身轻松,他知道,这毒算是解了。
临走时,他回头看了霓裳坊的招牌一眼,眼中神色复杂。
闻溪在窗边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嘴角牵起一抹冷笑,贼心不死,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你问他那些废话做什么?”慕容欢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皱着眉问道。
“不问他这些,怎么把解药给他?”闻溪没有回头,看着街上车水马龙,伸了个懒腰说道:“终于可以准备动手了,我这手都快生锈了。”
慕容欢笑笑,说道:“你下这么大一盘棋,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然呢?留到过年吗?”她回过头,冲着慕容欢甜甜一笑。
他就像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地上一般。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甩甩头苦笑了一下,慕容欢,你想什么呢?
近两日周氏极其的安静,除了一日三餐能见到她的人以外,其余时间她就在房间里做做针线活,美其名曰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添置几件新衣服。
李氏也时不时来铺子里探望她。
这一切闻溪都没有阻止,甚至李氏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打秋风,这些闻溪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几次下来,李氏的胆子越来越大,有时候甚至在账面上私自支走银钱,一开始是二两三两,后来竟开始十两二十两的支取,每次都说要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管理账房的下人自然是听了闻溪的指示,所以每次李氏在账面上拿银子,他都十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