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门外长老的声音传来:“阁主,轻语求见。”
闻溪的手一顿。
轻语?
就是那日见到的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得知自己的妻子还有救,沈景怀心情大好,于是点点头道:“让她进来吧!”
“是。”
不多时,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明明刚刚穿的还不是这一身,难道说这是为了见她爹特意换的?
闻溪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寒气毕露。
“师尊。”她脸上带着笑意给沈景怀行了礼:“听闻师兄带了医师前来给师娘瞧病,我便忍不住想来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沈景怀点点头,脸上难得挂了些笑意:“你有心了。”
“师尊待轻语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轻语做这些跟师尊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景怀笑了笑:“还是语儿贴心,待你师娘醒过来,她也定然会很喜欢你。”
这般褒奖的话,轻语已经很久不曾在沈景怀口中听到了,一时间不禁激动不已。
凌言玉看着闻溪越皱越深的眉头,不禁心下一跳。
不禁有些同情地看着沈景怀。
师尊自求多福吧!他是无能为力了。
轻语将目光落在闻溪的身上,嘴角牵起一个胜利者的笑容,她可是师尊最为宠爱的女弟子,她要让这个丑女人知道,自己是她得罪不起的。
“不知我师娘的病情如何了?”
闻溪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继续准备将丹药送入她娘亲口中。
轻语见她在沈景怀面前依旧落自己的面子,脸色不由黑了下来。
她转头对沈景怀说道:“师尊,师娘的身体虚弱,可断然不能用过于滋补的丹药。”
沈景怀点点头,将目光落在闻溪手中的药丸之上,追问道:“这是什么丹药?”
“保命的,”闻溪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冲:“沈阁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般简单的道理,不需要晚辈来教吧!”她将目光落在轻语身上,冷笑一声道:“你是医师?”
轻语摇摇头。
“那你是炼丹师?”
轻语继续摇头。
闻溪语气低沉:“你什么都不是,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是脑子不好?”
“你!”
“既然什么都不懂,就站的远远的,安静地看,不然就出去,不要在这里打扰我,若不是看在你是凌言玉师妹的份上,我早就将你轰出去了。”
轻语脸色涨红,她没想到闻溪竟如此疾言厉色。
一时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那泫然欲泣的样子若是换成其他男子看了定然心生怜惜,但是眼下房间中的两个男人哪里是普通男人?
凌言玉看着闻溪,脸上尽是笑意。
沈景怀则对这个年轻人十分好奇,小小年纪,言辞如此犀利,还真是有趣。
“轻语,你不懂医术,就不要插言了,你师兄亲自带回来的人,为师还是十分信任的。”他脸上带着些许笑意看着闻溪:“姑娘,你继续医治吧!”
闻溪白了他一眼,将丹药轻轻放在自己娘亲口中。
沈景怀一愣,没想到这个人看着年龄不大,胆子却不小,竟敢对他翻白眼,已经多少年未曾有人对他这般?上次对他翻白眼的貌似是那个将踏雪换走的小姑娘。
轻语听他这样说,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站在一旁,眼神晦暗。
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的丹药对瑶之瑾没有任何效果才好。
到时候看自己怎么挖苦她。
丹药进入口中半晌,没有任何动静,灵力虽没有外泄,但也没有内聚的迹象。
轻语见状,不由暗自发笑,还以为师兄请来的是什么高人,没想到依旧是个无用之人,刚刚那般趾高气昂,现在打脸了吧!
还不等她唇角微笑继续扩大,就听见瑶之瑾体内传来细微的声响。
“嗡!”
顷刻间,原本散在体外的灵力仿佛受到了感召,出现了道道波纹。
沈景怀见状,面上一喜。
这么多年,第一次,她的灵力有了些许波动。
不过这种波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停滞了下来。
沈景怀一愣,赶忙问道:“怎么、怎么停下来了?”
轻语刚刚提起来的心缓缓放下,刚刚的灵力波动,她还以为瑶之瑾要醒来了。
“沈阁主莫不是以为在下是神仙?给夫人吃的是仙丹不成?”闻溪看到站在他身边的轻语便气不打一处来,说话自然也没有好态度。
沈景怀吃瘪,却没有恼,摸摸鼻尖讪讪地笑了笑。
不论如何,她的灵力有波动便是好事,原本他还觉得此人看起来如此年轻,对她的医术有所怀疑,奈何此人是言玉带回来的,又恰逢他夫人病情恶化,否则他断然不会让她医治。
轻语见他对这个丑女人竟如此宽容,心中愤愤不平,自己在沈景怀身边每一天都谨小慎微,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事,说错什么话引得沈景怀对自己不满。
但是这个女人就因为让瑶之瑾的灵力轻微波动了一下,便可以如此放肆。
她面色阴沉地看着闻溪,见她那高傲的样子,心中一跳。
怎么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还不等她继续想,就听闻溪说道:“我现在要将漂浮在外的灵力帮她收入体内,这个过程不可以被人打扰,你们都先出去吧!”
都出去?
沈景怀愣了一下:“我也要出去?”
“自然。”
他眨眨眼:“他们出去,我留在这行吗?我保证不出任何声音,绝对不会打扰你。”
闻溪知道他是不放心,见到他对自己娘亲的深情,心中微暖。
她虽然对他有些怨气,但是那怨气也仅是因为他对轻语温和的态度而已。
她不怪轻语顶替自己在他身边享受女儿一般的待遇,毕竟她为了讨他欢心也费了不少心思。
她真正生气的是,连凌言玉都知道轻语的心思不单纯,他竟然不知道。
或者说,他一开始就知道轻语这个人的人品如何,但是故意视而不见。
就因为与娘亲那几分相似的容貌。
这种自欺欺人的态度,让她极为不喜。
“那也不行。”闻溪坚定地说:“若想让我医治,就要守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