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说网上的内容是赵霖自曝的，手机也是他主动让我代交的。”
    “赵德汉进去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们不满意，大可以去检察院要回‘私人物品’。反正网上的消息铺天盖地，我只是给你儿子一个自首的机会。”
    赵德汉被带走时，赵霖还没清醒，听到这番话，整个人都懵懵的，再看母亲毫无形象、歇斯底里的模样，顿时如遭雷击。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自曝什么了？我的手机为什么会在检察院？妈！我爸呢？！”
    答复他的是响彻病房的哭喊和怒骂……
    赵霖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当下的处境，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整个人像被吸干血的人皮，颤颤地落在了床上……
    颤抖的瞳孔里倒映着那张和米粒有几分相似的脸，冰冷，不怒自威。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
    倒是他的母亲还盘算着要把对方一起拉下水！
    “你们擅自曝光别人手机里的信息，这是犯罪！”
    “可以啊，你去告吧。这样大义灭亲、忏悔自首的人也就不是你儿子了。我倒是要看看最后哭的是谁？”
    听到这话，看了半天戏的警察也清了清嗓子，开始分析利弊。
    “满16就要负刑责，赵霖都17了，摆在你们面前的路，最好的一条就是老实交代、积极配合、争取减刑！”
    “当然，你们认为曝光信息的是江教授，侵犯了你们的隐私，这个也可以告，问题是，有证据吗？”
    “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侦探！”
    女人红着眼，仍不肯低头。
    江峰从善如流，语气依旧平静，瞥去的眼神却更加凉薄。
    “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我估计你们的各项资产很快就会被冻结。手头的钱究竟是请律师告我们侵犯隐私，还是让律师为你儿子辩护争取减刑，你自己斟酌！”
    钱，是个好东西。
    锦衣玉食、为所欲为的生活怎么来的，母子俩再清楚不过。意识到最重要的东西也要弃他们而去，两人彻底慌了！
    女人一反常态，开始哭诉哀求江峰高抬贵手，见他无动于衷，又开始对病床上的赵霖破口大骂！
    江峰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听她教训儿子，冷冷打断了她。
    “既然赵霖醒了，那就去网上澄清一下，今天的暴行没有得逞，有心的话最好撒谎说没对学校那些女生做什么。当然，到了警察那儿，做过什么还是要老实交代的。”
    听到江峰要为那些不相干的女孩子出头，赵霖母亲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正准备张口谈条件，就被他嘴角的冷笑镇住了。
    “我可不是圣父，这个建议你们听也罢不听也罢，反正那些人不是我女儿。”
    刀子似的目光扫过女人僵硬的脸，最后停在了赵霖身上，“抓紧时间，要是我女儿名声受损，我就碾碎你的骨头！”
    一字一句，像是野兽在啃食骨头，赵霖看着江峰突然狰狞的脸，吓得抖如筛糠，泪也飙出了眼眶。
    “我……我马上澄清！”
    “记得真人出镜，取信于人。”
    赵霖疯狂点头，恨不得把脑袋从脖子上晃下来，哪里还有半点颐指气使的模样。
    见状，江峰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凳子，掏出手机扫了眼时间，这才不紧不慢冲警察摆摆手。
    “检察院用完了，你们就去拿手机，我跟他们打过招呼，要是手机里的东西被人弄没了，我这里还有备份。”
    “……嗯，谢谢！辛苦江教授了。”
    这声谢绝对情真意切，虽不是常规手段，但江峰此举给他们省了太多事儿！小警察笑开了花儿，“您慢走，慢走，有事随时找我们啊。”
    江峰走了，按时按点回到了女儿的病房，接上三人，回家。
    前脚刚出医院，后脚，米果又杀进了赵霖的病房。
    “对米粒动手，是你临时起意，还是有人怂恿？”
    赵霖刚用亲妈的手机登上自己的微博账号，就被闯进来的人问懵了，等从脑海中找出对应的名字，两股战战，吓得差点尿出来！
    “米……米……”
    “我是米果，你今天想图谋不轨的女孩是我外甥。哦，刚才，我还杀了一个人，也是欺负过她的。我拿着枪，piu——射穿了他的右眼！”
    看着他竖起的拇指和食指，赵霖鼻子里呼哧呼哧极速喘着气，眼眶胀痛难忍，似乎有子弹从对方指尖射出，已经深深嵌进了他的脑壳……
    米果勾着唇，弯着眼，凑得很近，眸子却冷得像冰。
    “好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对我外甥有想法的？是自己有的，还是有人怂恿你有的？”
    赵霖的母亲又开始施展尖叫大法了，米果掏掏耳朵，淡淡瞥去，“如果你想你儿子身体健全地坐完牢，就请闭上嘴。”
    “你……你威胁我？”
    “对啊，听不出来？”
    女人瞠目，喷火的目光投向了执行任务的警察，结果，刚才还会出声喊江峰冷静的人，这次却默默走到窗边，选择和夜色相顾无言……
    “……你你你……他……他他……”
    听着她结巴的声音，米果悠哉悠哉拉开椅子坐在了最靠近赵霖的位置，露出个张狂的笑。
    “海珠分局的人见了我，都像老鼠见了猫。到底谁喂你吃的熊心豹子胆，竟敢对我外甥出手！”
    “我我我……”
    “年轻人，想清楚了再说。”
    米果翘着二郎腿，抱着胸，笑眯眯凝视着目光闪烁的赵霖。
    “我猜你对那些女孩动手前，一定做过背调吧？那米粒呢？就算你不把她当教授的父母放在眼里，难道不清楚我是什么人？又或者说……是谁告诉你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警察，养肥了你的狗胆的？”
    赵霖目光闪烁，支支吾吾道：“是……是我……自己，我我我……”
    米果眸子一沉，指尖轻轻敲了敲手臂，低声问道：“赵霖，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化学阉割’？”
    一听这话，窗户边当桩子的警察都绷不住了，更别提赵霖母子，瞬间面如土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法治社会，我当然不能做什么。”
    米果一本正经，抿抿唇，一副很亲切的模样。
    “我看赵霖也去化学竞赛，想和他深入讨论一下这个话题。你们若是感兴趣，也可以去我问问我姐姐，她可是药学院的院长，对这些，可谓是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