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若雪和顾元熙的逼问,冯通却拱了拱手道:“多谢大人的美意,可是那件事情并非学生所为,又怎能轻易认罪?”
这之后,公孙太乾与姬元仕也相继劝说冯通及早认罪,也好从轻发落。可是冯通却再三坚持自己并未对卞修炜下手,两人也就只好作罢。
“冯通,你既然坚称自己没有在卞修炜的房间纵火,那为何会用与那晚相同的手法作案?”白若雪质问道:“难道你曾经与另一个凶手合谋过,所以才会知道这个机关?”
“并非如此。”冯通不慌不急地答曰:“前两起案子他们都是全是着火,刚巧与金莺儿之死吻合。而那两起案子中,学生都有不在场证明。学生忽然想到如果模仿之前的案子动手,就会被别人误以为是同一个人做下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学生的身上。”
白若雪哼了一声:“那你是何时知道路宝安和卞修炜就是你要复仇的那两个人?”
“其实和大人之前所预想的一样。毛世龙因为对山长怀恨在心,前去书房纵火泄愤,却引火焚身而亡。马宇亮说出那句话之后,路宝安和卞修炜慌得六神无主,所以学生才能断定他们也参与了欺辱金莺儿。只是当时学生并没有想好如何惩治他们两人,所以一拖再拖,迟迟没有动手。直到有人在卞修炜房间纵火,学生去着火的现场查看之后,才识破了凶手用猪油制造延时机关的手法。学生便有样学样,准备用相同的方法对付路宝安。”
“你是说自己仅仅模仿之前的案子?”顾元熙训斥道:“别开玩笑了,卞修炜一案,就是你所为!”
“那学生就要请教大人了。”冯通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今晚学生是躲在西居舍中,等到所有人都熟睡以后,才溜出来动手的。可是那晚,学生则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顾元熙却是不信:“那只是你的诡辩,何以证明?”
“大人,请你好好想一想看。”冯通提醒道:“马宇亮每天戌时和亥时巡夜之前,都会去上一趟茅房,而且必须向学生说上一声。亥时的那一次,学生因为已经去了西居舍,所以马宇亮他来找学生的时候并没有碰到,就托闫承元转告。学生巡夜回来以后,闫承元也将这件事转告给了学生。”
“那又怎么样?”
“闫承元传达此事的时候,应该是已经快到亥时三刻了。那个时候,蒲涛早已返回西居舍,并且已用链锁将门锁上,学生怎么能重新进入西居舍中?”
被他这么一说,顾元熙心中就犯了难,思考许久之后才答道:“也许像白待制之前所演示的那样,你当时已经把西居舍的链锁给替换掉了。你知道马宇亮性格认真,绝不会不告就走,一定会托人捎个话。等闫承元将这件事转告之后,你的目的就达到了。接着你就迅速返回西居舍,用换下那把钥匙重新打开大门。至于设置机关方法,白待制不仅已经详细说明过了,还特意演示了一遍,本官就不再赘述。你在得手之后,便用那个方法,重新将门锁上。”
“哈哈哈!”冯通的嘴角难掩笑容:“大人此言差矣!那链锁是由蒲涛亲手锁上的,不会像学生那样随手缠上两圈做样子。所以学生是没办法推开大门,从缝隙中将链锁打开的。不信的话,大人问一下蒲涛便知。”
“蒲涛!”顾元熙大声问道:“冯通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蒲涛当即为冯通证明道:“学生记得非常清楚,当晚的链锁就像其它那几晚一样,都是在门把手上缠绕了好几圈,断无能够伸入其中打开锁的空隙!”
“这......”见到蒲涛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顾元熙知道这个可能性是没有了。
他再思虑了许久,又重新道:“那就是你趁着第二次巡夜的时机,偷偷溜进卞修炜的房间,提早布置好机关。等回到东居舍后就静等油灯落地引发火灾,然后再装成去救援,混入其中趁机销毁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只是你没有料到油灯底座留下的猪油残渣,使得整个计划留下的极为重大的破绽。”
“那就更不可能了。”冯通笑得更欢:“吹灭卞修炜房间油灯的人乃是钱先生,学生第二次巡夜之时,根本就没有踏足过他的房间,更别提什么设下机关了。”
“那就是你与钱老分别之后又重新返回这儿,再设下的机关。”
“大人,时间上可来不及啊。”冯通又反驳道:“我们双方两组人巡夜所花费的时间都差不多,学生这边应该和蒲涛那边查完的时间应该差不离。检查完之后,他就往回赶了,半刻钟就能回到西居舍。这中间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学生赶回来后再从容布置机关。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在两个居舍之间来回走上一遭,看看具体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这个......”见他回答如此肯定,想必一定是胸有成竹,顾元熙倒不敢妄言了:“本官等下自会派人过去证实。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了,本官一定能揭穿你的真面目。”
“顾少卿刚才的推断并没有错!”白若雪适时为顾元熙撑腰:“你就是在与钱老分别之后,才重新回到这儿布置机关的!”
冯通刚涌起的笑容,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强装镇定道:“既然大人会这么认为,想必是有证据了吧?”
“当然有,本官就来告诉你,那一天你究竟做了多少事情!”白若雪朗声道:“这起案子的关键点,就是在公孙山长身上。他临时收到毛大人的书信,要求晚上去解释毛世龙是如何亡故的。你其实在听到马宇亮那句话之后,就开始计划如何惩治卞修炜和路宝安,奈何没有合适的机会下手。而公孙山长的离开,却给你制造了绝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