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赵怀月见到扑倒在棋盘上失去意识的赵枬,不由大喊道:“你不要紧吧!?”
就在刚才,赵枬面对一手棋该落在何处,一直犹豫不决。手中的棋子已经悬在半空多时,始终不曾落下。
“王兄。”赵怀月的脸上流露出得意之色:“我的棋艺也不是毫无长进吧?这手棋,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妙招,不知王兄会如何破局?”
“四弟,你可别太得意......”赵枬盯着棋盘上的那片被围的棋子,头也不抬道:“这可难不倒我,只是需要花费一点时间考虑......”
“那小弟就拭目以待咯!”赵怀月也不急,在一旁怡然自得地品着茶。
“有了!”过了好半晌,赵枬忽然大笑一声道:“四弟,就让你见识一下为兄的这一手妙招!”
赵枬手中的棋子刚落下一半,却又重新停住了。
“四弟,你......你有没有感觉身上哪里不舒服啊......”他捂住心口紧蹙其眉,说话都不连贯了:“为兄怎么感觉胸口闷得发慌,还头昏脑涨想要吐......”
“王兄,你今天又没喝多少,怎么会醉酒?”赵怀月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这套说辞:“不会是想不出破解之道,想要中断棋局了吧?这可不行,我和你下棋难得占上风,这盘非下完不可!”
赵枬猛然起身,手中捏着的那枚棋子颤抖个不停:“我......我......”
“王兄?”赵怀月见他脸色似乎很差,询问道:“你真觉得不舒服?要不去边上休息一下吧,这棋不下也罢。”
赵枬还没来得及回答,手已松开,棋子掉落到棋盘上后不知弹落至何而去。紧接着赵枬整个人往棋盘上扑倒,黑白四散,不省人事。于是便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见到自己呼喊了数声赵枬都没有动静,赵怀月大呼一声“糟糕”,立刻起身要去查看。可是令其没有想到的是,他刚起身后也感到头昏眼花、站立不稳,胸中更似有一团东西压迫着,恶心反胃。
“不好......难道是......中毒了?”
赵怀月已经顾不上昏迷不醒的赵枬,拖着沉重的步子想要赶到门外呼救。可是没走出几步,他也两腿一软,扑倒在地。
他朝房门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想要拼尽全力呼救,喉咙中却始终难以发出声音,只能强行挤出两个字:“若雪......”
只觉眼前突然一黑,赵怀月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咦,殿下?”
正在和青叶、红莲聊天的白若雪,忽然止住了话语,随后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以前在明净寺的时候,她们曾一起查过案子,也算是相识一场了。在同一个房间里休息等候甚是无聊,几人就围坐在一起,边嗑瓜子边聊天,倒也乐在其中。
“白待制?”对面的青叶见她突然神色异常,不免问道:“你在和谁说话呢?”
“青叶。”白若雪向她征询道:“刚才是不是有个人在喊我?”
“没啊。”青叶面露古怪之色,否认道:“刚才不是白待制在给我们姐妹俩讲查案子的事情,我们一直就在听着,没说过话啊。是吧,红莲?”
“对啊。”红莲也道:“我也没听见有谁喊白待制啊。”
“奇怪了,可我明明听到了......”白若雪还是相信自己方才是听到了什么:“冰儿、小怜,你们有听到吗?”
小怜首先否定道:“没有,刚才只有白姐姐你在说话。”
冰儿也道:“我也没听到。”
白若雪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可我听见有人喊我‘若雪’,而且好像还是殿下的声音......”
“燕王殿下?”青叶随即笑着摇头道:“不可能的。我们那位殿下啊,一犯棋瘾就会拉人过瘾,没几个时辰是不会罢手的,我们姐妹都习惯了。这才多久,他哪有可能放燕王殿下回来。再说了,这儿也只有我们五个人在,除了你以外没别的人听到。或许是你累着了,产生了幻听。”
“难道真是我幻听了?”白若雪开始有点不自信了。
“对了,会不会是清梅小姐?”冰儿推测道:“之前晋王殿下不是提到她被吴王兄妹留了下来画仕女图吗,说不定已经画好了,来找咱们辞行?”
“可我怎么觉得那是殿下的声音?而且画仕女图,也没这么快吧?”
冰儿打开门一瞧,走廊上却是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看样子是我猜错了,也不知道清梅小姐现在已经画成了没有?”
此时此刻,被冰儿惦记着的段清梅,现在正一本正经地端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可是她心中却叫苦不迭,后悔答应了赵樱的请求。
“阿樱,好了没有啊......”
“快了!快了!”目前依旧是白纸一张的赵樱,嘴上却说得好听:“梅姐姐再等等,我请哥哥来指导一下。”
赵楷走到白纸前,一本正经地“指导”道:“阿樱,你这几个细节都处理得不行啊。你看肩膀过宽了,手臂过粗了,脸蛋和身子的比例也有问题。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我不是笨嘛......”赵樱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求道:“那哥哥来帮我修上几笔?”
“行,你一边看着,我来教你。”
赵樱一边悄悄往门口退去,一边道:“梅姐姐你可千万别乱动,不然这幅画可就没法画了。”
“知道了,只是你们快一点,我坐得实在太累了。”
“好好好,马上好!”赵樱已经退至门口,只是段清梅所坐的位置根本看不到:“你再忍忍,梅姐姐最好了!”
她朝赵楷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赵楷笑着回了一个大拇指。
赵樱将门轻轻掩上之后,赵楷就以面前的段清梅为参照,开始提笔作画。他边看边画,嘴角的笑容难以掩饰。
只是画了一小会儿,赵楷就感觉始终不顺手。他一看自己的腰间,这才恍然大悟。
“是了,平时腰间可没有蹀躞束缚,今天戴上之后不太习惯。”
想到此处,他便将手伸向搭扣处,准备将蹀躞暂时取下。
可是按下搭扣的一瞬间,一阵钻心的刺痛便从大拇指上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