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樱扶住赵楷,段清梅吹凉之后喂药。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一盏药汤喂完。没过多久,赵楷的脸色就有了明显的好转。
鲍智再次为赵楷诊脉,脸上方始展露出笑意:“殿下体内的余毒大部分已经被化解,不多时便可苏醒。之后只要静养上几日,即能痊愈。”
“太好了!”赵樱喜极而泣,拉着段清梅的手道:“梅姐姐,哥哥他没事了!”
段清梅拍着她的手道:“吴王殿下自有气运加身,理应能逢凶化吉,你无需担心。”
“不,他是有贵人相助,才能逢凶化吉!”
“贵人?”
“一位贵人是父皇,他赐给哥哥的扳指挡住了毒针致命那一击。”赵樱将刚才白若雪那番话复述了一遍:“另一位贵人就是梅姐姐你。没有你及时吸出哥哥手指上的毒血,后果不堪设想。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段清梅腼腆一笑:“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啊?我当时只是想到必须尽快将毒血逼出,没时间考虑太多的事情。若换做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大概也会这么做的吧?”
“不,会这么做的除了你以外,恐怕也就阿樱了。”白若雪摆出一副严厉的表情道:“我是决计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之前也说过,若是在吸毒血的时候不慎吞吐入,自己也会深受其害。不过当时我还想得过于简单,吴王殿下所中的乃是见血封喉,天下第一奇毒。虽然被见血封喉射杀的猎物,烹煮以后吃下不会有任何问题,那毒血吞下也没什么事,但这只是在你的口中没有伤口的情况下。吃饭的时候不慎咬破嘴唇或舌头,那是常有的事,若这个时候你再吸到毒血,恐怕床上又要多躺一个人了......”
段清梅诚恳地接受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下次我一定注意!”
“雪姐姐,你就别再责怪梅姐姐了......”赵樱显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道:“她也是为了救哥哥......”
“是啊,这么好的姐姐哪里找啊?”白若雪偷偷朝赵樱挤眼睛道:“吴王殿下欠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等下醒了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啊、对对!”赵樱会意道:“咱们仔细算来也是亲戚,今后要多多走动,最好能够亲上加亲!”
“嗯,多走动也是好的,我在缀玉阁里正闷得发慌呢。”段清梅言笑晏晏道:“咱们相互走动,聊天喝茶、园中赏花,也能解闷散心。就不知道我还会在宫里待多久?”
赵樱狡黠一笑:“只要父皇不赶你走,你就一直住着呗。反正吃喝用度都不用自己掏,何乐而不为?”
说罢,三人互视一眼,同时开怀大笑。
但段清梅只考虑到姐姐和陈嘉仪同为皇帝妃子,自己与赵樱兄妹攀过来也算是亲戚关系。却没有细想赵樱那句“亲上加亲”,究竟蕴含着何种意思。
现在夜已相当深了,在场的人都相当困倦。
赵甘棠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疏梨,既然吴王已无大碍,咱们就先去四楼找个房间休息吧。恐怕能睡的时间也不多了......”
“睡升平楼里?”赵疏梨闻言,不禁愕然道:“咱们两个现在也没什么不适之处,为何不出宫回王府,却要留在宫中过夜?”
“出宫?然后明天一大早再马不停蹄赶回来?”赵甘棠伸了一个懒腰道:“三位亲王中毒昏迷不醒,两位郡王也险遭毒手,这么大一桩案子,圣上他岂会轻易一笔带过?明天当他得知此事之后,定会下旨彻查。到了那个时候,咱们还不是要乖乖回宫配合调查?既然如此,何不就地暂歇,也省得来回折腾了。你说呢?”
赵疏梨思索片刻后,不得不承认赵甘棠言之有理:“那就依你吧。”
“几位。”赵甘棠向白若雪等人询问道:“你们要不也去四楼歇息吧,那儿可有不少空房间,足够每人一间。你们这样熬着,身子也吃不消的,这儿有下人看着就行。”
“多谢临淮郡王的美意。”白若雪婉拒道:“不过现在三位殿下都尚未苏醒,我也还有不少事情需要调查。查案只争朝夕,时间拖延越久,证据就越容易灭失。等一切调查清楚之后,再去休息也不晚。”
赵樱不放心下人,坚持要亲自照顾赵楷;段清梅怕赵樱孤单,准备留下来作陪,等赵楷苏醒过来再回缀玉阁;至于身为大理寺少卿的顾元熙,白若雪没有休息,他也不能独自偷懒。
“那好,我与疏梨先去休息了,有事你遣人来喊一声便是。”
“郡王慢走。”
关上房门,白若雪随口向段清梅询问道:“你们去尚医局的路上,可还顺利?”
“不顺利。”段清梅摇头道:“或许是昨晚宫中连续出事,今晚巡逻的侍卫多了将近一倍。我们去的路上被拦下了好几次,还接受了详细的盘问。”
“谁让一个晚上就出了两桩命案呢?”鲍智坐在一旁道:“娘娘身边的一死一伤,而且都相当凄惨。一个身中数刀,又被投入废井溺毙;一个腹部肝脏处被刺破,血流如注,差一点就归天了。凶手如此胆大妄为,殿前司的人脸上无光,都想抓到凶手雪耻呢。”
白若雪好奇道:“听鲍医官使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亲身经历啊?”
“可不是嘛。”鲍智苦笑道:“咱们尚医局值夜是一个医官使带两个医官,三天一轮,昨天和今天都是轮到老夫。原本晚上很少会轮到急诊,只有主子有不适了才会被喊去诊治,下人是不可能,一般都能睡到大天亮。可是这两天邪乎了,昨天一早有个侍女自尽,晚上又闹这么一出,根本没法好好休息。昨晚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被叫去的,没想到今天闹出的事情更大......”
\"听你话里的意思,那个受伤的宫女已经保住性命了?\"
“保住了,贵妃娘娘开心得很,似乎非常担心那个侍女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