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听见周晚的话,闻着饭菜的香气,慢慢睁开双眼。一夜操劳,此时还真的饿了,对着周晚点点头。
转头看向门口的长椅,冲着此时还坐着的小乞丐轻声说道:
“过来吃饭,凉了不好吃。”
说着,自己饿了,也不管礼貌不礼貌,直接拿起来筷子,挑着肉多的菜,夹了一大块,送入口中。
嚼了几下,心里想着,比自己做的好吃。
不过和小愚的厨艺相比,好像也没差多少。
想着,还有点想念那魁梧汉子了,当然,还有天天躺在躺椅上着看竹园的老人。
一夜时间滴水未进,此时听着二人的呼唤,小乞丐应该也是饿了,看了看,慢步走到了桌前,坐下。
小黑手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周晚见二人开吃,那自己也不客气了。撸开袖子,拉过椅子坐下,抄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一边吃着,一边嘴里还说着,这晋阳小城,还能有如此好吃的饭菜,实属不易啊。
易年听着,笑了笑,这周晚想来是最近几天饿坏了,现在吃什么都香。
看着周晚吃的越来越快,口中还不时响起吧唧声,自己也觉得这饭菜更香了些。被周晚渐渐带偏,也同周晚一样,开始吃的越来越快。
周晚一看易年学着自己的样子,那更不顾及形象了,都饿成这样,还要什么面子,感觉筷子都有点不好用,都想直接上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吃的快还好,可要是上手抓,太不雅,还是忍住冲动。不过手中的筷子,都快抡出残影了。
一旁的小乞丐还是昨天那样,慢条斯理的吃着,远处的菜也不夹,只夹自己近处的,细嚼慢咽,时不时看看二人。
这桌上三个人的吃相,两个青年男子大吃特吃着,毫不顾忌,像是怕晚下筷一刻就吃不到一样。狼吞虎咽,和乞丐没什么区别。
而穿的破破烂烂的小人,慢条斯理,倒是最不像乞丐的一个。
不多时,满桌的饭菜,尽数进了三人腹中。大部分都是易周二人吃的,小乞丐可能也饿,不过远远无法和二人相比。
当桌面杯盘狼藉横扫一空时,二人同时向后仰去,靠着椅子,摸着肚子,一同发出了舒爽的呻吟。
小乞丐此时也吃完了,想要起身收拾桌子,周晚说着:
“小朋友,不用动,有人收。昨天说请你吃饭,小爷可没食言啊。不过这饭菜确实不错,是小爷吃过的第二好吃的饭。”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小乞丐坐下休息。
小乞丐听了周晚的话,慢慢坐下,大眼睛看着周晚,眼神中有一丝疑惑,也不知是在疑惑什么。
周晚见小乞丐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哈哈一笑,解释着说道:
“当然是第二好吃的一顿,昨天你给的水和干粮才是最好吃的一顿,那可救了小爷一命啊。”
小乞丐听了,歪头看了看周晚。看了一会,便把目光投向了别处。可能觉得二人的饱嗝声音太大,又坐回了门口回廊的长椅上。
易年刚刚吃饱,也不愿动,就和周晚一样,靠着椅背休息。
屋里那人,毒解了,此时昏睡着,不知何时能醒,不过已经没有大碍。易年也放松一些,闲来无事,又开始打量起周晚。
这人相貌生的较好,眉宇间的英气,又提了几分气质。
看着比自己大个两三岁,估计二十一二岁的年纪。
虽然穿着自己的寻常衣物,不过举手投足间,也能见些贵气。
昨天挥手扔出一袋金子眼也不眨,腰间佩剑更非凡品。
当自己说可以试试能不能救他那位朋友的时候,而后说着摘星揽月无不应允。
即使昨天穿着普通军甲,想来也不是普通军人。
唯一就是嘴上有些俏皮,一口一个小爷的称着,不过对人还算谦和有礼,从没称呼过后面坐着那小人乞丐之类。
看这样子,可能是哪座城里的公子哥吧。
不过易年就是此时无聊,看看想想,缓解下心神消耗,也没别的意思。
周晚见易年正看着自己,抹了抹嘴,疑惑的问道:
“我脸上有饭粒?”
易年笑了笑,没有答话。
周晚又摸了摸,转头问向身后的小乞丐,
“小朋友,小爷脸上有饭粒吗?”
小乞丐也同易年一样,不过没有笑,但也没有说话。
周晚看着二人的样子,也搞不懂,挠了挠头。见二人都不说话,也不问了,继续坐着休息。
初春的早上还是挺冷,不过随着日头渐高,小院也暖了起来。
温暖的阳光照在三人身上,暖洋洋怪舒服,都更不愿意起身。
周晚大喊了几声,过来了几个伙计,其中一个又带来个食盒,阵阵香气从里面飘出,易年闻见,应该是熬得鸡汤,好像还加了些药材。
几个伙计来带院里,把三人吃饭的桌子收拾擦净。
又把鸡汤交给周晚,周晚起身接着,对易年说了声失陪一会,见易年点头,向着中毒男子的屋中走去。
刚到门口,易年喊了声等下,周晚回头,看见一根银针飞向自己,不过速度很慢,力道也不大,伸手接住,看向易年。
易年依旧没有起身,说了句小心些。周晚听后,明白过来,向着易年点点头,进了屋中。
不多时,从屋中出来,拿着空碗走到小院中间刚刚吃饭的桌子,将碗轻轻放在上面,又把另一只手拿着的银针交还给易年。
易年看见周晚递过来的银针,说道:
“你先收着吧”
没有伸手去接,还是靠在椅子上坐着,晒着太阳。
周晚听罢,点点头,把银针收起,也坐下来,不过没有像刚才那样闭眼休息,而是看着易年,说道:
“小兄弟,昨日大恩,周晚定会报答,日后若是有机会去了上京城,鞍前马后,绝无半句怨言。”
易年听见周晚的话,也不在靠着,正了正身,坐直身子,开口对着周晚说道:
“周兄客气了,不需要什么报答,医者职责,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外出游历,除了些私事,本就想着治病救人,你那朋友命大,我刚见时也没太大把握,不过还好,终是救回来了。”
周晚见易年如此说,对眼前之人又多了几分好奇。
自己虽然不用毒,但是也听过无一血毒,中之即死,断无生还可能。昨天开始以为是这少年大话,可见了黑血焦草,和地上毒素,终于信了,自己朋友,中的确是此毒。
可就是这无药可救无人可解的奇毒,竟然被眼前的这个乡野打扮的少年救了回来,心里对易年的身份,不免好奇。
周晚是个火爆脾气,心里也藏不住事,平时行事风风火火,也没考虑那么多,对着易年问道:
“小兄弟,你怎么会解这剧毒,看着你年纪,比我还小几岁,竟然有这等医术,周晚实在佩服。”
易年只认识周晚一天,听了周晚的话,自然不想提起青光,可也不想说谎,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索性就没说话,只是看着周晚。
周晚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自己,心里有了些后悔,暗骂了自己几句:
“周晚啊,瞎问什么呢?这等秘术,怎么可能轻易示人呢?帮你救人就不错了,还问!能不能改改你这毛病,被你爹揍得次数还少吗?”
心里想着,脸上同时也挂起了尴尬的笑容,见易年不说话,开口对易年解释到:
“小兄弟,是我莽撞了,药方秘术,本就是医者隐私,我这刚才说话不过脑子,在此给你赔个不是,你别介意啊。”
说着,向着易年弯腰点头,行了个礼。
易年伸手示意不用,嘴上说着:
“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不好细说,方才才没了言语,没有责怪之意,周兄不必如此。”
周晚听见易年的话,看着易年的白净小脸,也确实没有责怪之意,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对着易年说道:
“这一晚上,净叫你小兄弟了,连名字都不曾问过,失礼之处还望保函。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日后我朋友醒了,总得知道救命恩人的大名啊。”
“易年”
“祖籍是哪?”
“青山。”
“青山?”
“小地方,没听过也正常。”
周晚听着易年的回答,再一次尴尬的笑了起来,心里暗骂自己两句。不过为了防止尴尬继续,又接着问道:
“刚才听易兄弟在外游历,不知有想去的地方没有。”
易年听见周晚发问,想了想,说道:
“也没有具体地方,我这次外出游历,主要是想找一个地方。”
“哦?什么地方?要是方便告知的话,和我说声,看我知不知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过那地方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一片草地,一条小河”,易年开口向周晚说道。
周晚听了易年的回答,有些不信的问道:
“没了?”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