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弱些体会不到,可此时面对这强烈的金光,不可能感觉错。
仓嘉不解。
花想容修炼的是什么心法不清楚,但她绝对不是修佛之人。
一路上两人交手了太多次,从没见过眼前的情景。
可那同出一源的感觉,让仓嘉不得不信。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竟有如此强烈的佛光出现。
现在只有一个疑问,那抹带着黑色的金光,到底是什么?
可依旧想不透这神奇的一幕。
仓嘉忍着刺眼的难受,看向花想容的额头。
那朵金莲还是原本大小,细看之下依旧清晰。
还是每片叶片的边缘都带着黑色,盛开着不知何意的花。
而就在仓嘉看着的时候,花想容额头的金色印记开始慢慢变暗。
随着印记变暗,那从印记之中发出的金光也开始跟着变暗。
几个呼吸过后,金光全部钻进了印记之中。
还是之前那般大小,带着诡异的黑,盛开在那光洁的额头。
比第一眼看的时候暗了许多。
又是几个呼吸过后,印记再没了一点儿光,如同一个浅浅的莲花印子,印在了那里。
黑色的边缘依旧黑着,只剩了浅浅的一点儿。
不细看根本看不出。
仓嘉借着洞口的光看向没有一点儿光发出的印子,忽然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这印子,好像原本就应该长在这里。
金光消失之后,昏迷的花想容也有了变化。
苍白的脸在短短的时间恢复了血色,和傍晚江鱼居二楼窗口赏着江景发呆的时候一模一样。
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完全没了方才虚弱的样子。
光看,仓嘉也就能看出如此。
想弄清楚怎么回事,还得仔细查查。
若是旁的事,仓嘉或许不会这般上心,可金光却忽然出现在花想容身上,而那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金光又偏偏和自己的一样,不想上心都不行。
人人都有好奇心,修佛的仓嘉也不例外。
伸手拿起花想容的手臂,佛力运转,想要看看花想容发生了什么变化。
而这一查之下,仓嘉脸上的不解变的更甚。
此时花想容体内突然消失的元力又突然出现,也已经恢复了运转,可那元力中,竟隐隐带着一丝佛光。
别的东西也许会感觉错,但那与自己体内一模一样的佛光,仓嘉不会认错。
也不可能认错。
佛力运转时候散发出的金光一样,现在就连体内运行的佛光都一样。
修行之人,每个人的气息都是不一样的,即使修炼的是同样的心法或者功法。
就好像易年的圣心诀与卓越的圣心诀,都是圣心诀,可气息不一样。
剑十一与蓝如水修行的都是万剑诀,那剑意,也不一样。
而此时这一模一样的佛光摆在面前,仓嘉不得不信。
放下了花想容的手,长长呼了口气。
花想容的眉心印着莲花,仓嘉的眉心,充满了褶皱。
伸手使劲儿搓了搓脸,稍微精神了一下。
想不明白,那便等她醒了再问问吧。
不过得到答案的机会很小。
她不见得明白,也不见得会与自己说。
但那都是后话,或许以后便会明白。
和易年认识,医术没学多少,但想不明白便不想的本事,可是学了个七八。
把花想容身上盖着的衣服拉下来了一点儿,想要瞧瞧伤口怎么样了。
元力开始运转,身体机能恢复,这伤口应该会有变化才是。
看了看那被染红了的白布,仓嘉找了块儿新的放在了一旁,打算换下。
可就在把花想容包着的肩膀解开一半的时候,昏迷中的花想容忽然睁开了眼睛。
美艳的脸上没了方才睡着时候的安静,也没有任何表情。
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仓嘉,余光,看见了仓嘉的手正从自己身上拽着东西。
看见花想容醒来,仓嘉第一时间没有多想,刚要开口说帮你看看伤口。
可看着花想容美目中渐渐升起的怒火,仓嘉知道,自己又好像惹到她了。
没等仓嘉开口,花想容先开口了。
银牙紧咬,一字一顿。
“你在干什么!”
仓嘉听得出的那愤怒之意,立刻开口说道:
“小僧只是看下施主的伤…”
没等说完,仓嘉松开了抓着白布的手,身体飞快的向后一仰,同时双腿用力,向后退去。
因为话还没说完的时候,花想容的右手在摸向自己腰间但没摸到平时一直放在那里的飞花之后,手掌直接拍向了仓嘉的脸。
仓嘉的反应比当初的易年快的太多,没被花想容打到。
可这山洞里面不算太宽,仓嘉的动作又比较大,正向后上方退着的时候,圆圆的光头一下撞上了山洞墙壁。
渣土碎石落了下来。
嘶~
仓嘉本能的发出声音。
四象境界,身体强度与充沛的佛光决定了他不可能被这山洞里面不算坚硬的墙壁撞坏。
撞不坏归撞不坏,可是疼啊。
可还没等顾得上疼,仓嘉立刻双腿弯曲,直接贴着墙壁跃到了洞口附近,面向花想容,左手前伸,做着停止的手势,开口说道:
“施主误会了,小僧真的只是帮施主看看伤势,若所说有半句妄言,永生不得成佛。”
仓嘉没怪花想容,此时她的做法很正常。
昏暗的山洞中,昏迷中醒来看见一个男人在自己身旁扯着东西,有这个反应是应该的。
不过仓嘉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
因为花想容在仓嘉“逃”到洞口的时候已经起了身。
美艳的脸上此时有了神情。
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左手撑地,右手在后,下身半跪身体前倾,摆出了随时前冲的姿势。
可花想容的动作太大,带起的风震开了仓嘉的僧衣。
原本就被自己扯的已经很短的裙子在这么大的动作下已经到了大腿根。
被火光映的白晃晃的双腿尽数漏在了外面。
而上身,仓嘉在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往下拉了拉,现在身体前倾,又是一片雪白漏了出来。
看她额头上的小小印记的时候,仓嘉看的吃力些,可这么大一个人,又有洞口的火堆照明,仓嘉瞧的很清楚。
这才低下了头不看花想容。
但却不会转身。
花想容毕竟是个杀手,而且境界与自己相仿,万一她突然袭击,自己的小命搞不好便会丢在这里。
仓嘉说完话,见花想容没有上来的意思,慢慢开始向着洞口退去,直到出了洞口,才稍稍放下了心。
她,太危险。
而洞中的花想容在听见仓嘉的话之后,不知怎地,竟然信了。
摇了摇头,好像是要把这对于她来说有些可笑的感觉甩出脑海。
身为一个杀手,这世界,没有值得自己信赖的人。
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以及手中的剑。
不过剑已经没了。
方才被那小和尚抢走了。
收了气息,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情况。
双腿漏在外面,胸前也是。
尽管没有重要的位置暴露在小和尚的眼中,但那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脸,还是多了点儿红。
往上提了提带着血的上衣,跪坐下来歪头看了看肩膀的伤势。
肩膀正被白布包着,也染红了不少,此时打开了一半。
花想容伸手忍着疼,将白布拆了下来,看见伤口上已经上了药,开口大的地方已经被细细的线缝到了一起。
有点儿难看。
若是留了疤,也会很难看。
但对花想容来说无所谓。
身上比这还要难看的疤痕,多的是。
看着被处理过的伤口,知道那小和尚没骗自己。
抬眼向着洞口看去,那个救过自己的身影正守在那里。
这是第二次。
但还是不明白。
自己死了,对他而言,不是件好事吗?
一定要劝自己从善?
难道这小和尚轴到了这种程度?
花想容不解,但活着,比死了强。
杀的人多,便觉得别人的命不值钱,只有自己的命,才是命。
看着熊皮上摆的瓶瓶罐罐,愤怒消失,嘴角不知为何,竟起了一丝笑意。
拿起仓嘉放在那里的白布,开始包扎这比平时恢复速度快了许多的伤口。
一盏茶过后,肩头的伤口包完,肩胛骨上的那条浅一些的伤口也上了药。
看着手上沾的血,嫌弃的皱了皱眉。
对着洞口喊着别进来。
也没等仓嘉回答,扯下了已经被血水染红了大片的红衣。
把仓嘉的僧衣拿过来套在了身上。
花想容不算矮,但比起仓嘉还是差了许多。
这衣服,有些大。
穿上之后宽松的很。
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尽数包裹在了里面。
起身看了看四周,没有找见飞花。
闻到了洞口传来的味道,向着洞口走去。
此时守在洞口的仓嘉听见山洞里面传来的脚步声,立马起身面向山洞。
手,握在了佛珠之上。
她方才的愤怒与平时不同,而且之前金光的事情还没解释清楚,仓嘉摸不准她会不会动手。
不过动手也不怕。
她有飞花而且全盛状态的时候都奈何不得自己,现在有伤,飞花又在自己腰间别着,不会太危险。
但小心点儿,总不会错。
看见花想容穿着自己的衣服,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意识到花想容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放下了手中的佛珠。
刚要开口,却被花想容抢了先。
“你这小和尚还吃肉?”
仓嘉摇了摇头。
“那这是?”
花想容指着洞口火堆上此时已经烤的熟了大半的熊掌问着。
“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