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北嘿嘿一笑,“爷爷对我最好了。”
说着,抓着南行一的手臂就晃了起来。
童念瑶能抵抗南北北的撒娇,不代表南行一也行。
笑着拍了拍南北北的头,指了指后面的亭子,“东西在里面呢,自己去拿吧。”
南北北一听,立马放开了南行一的手臂,跑到了身后亭子里,等到拿着一把长弓回来之时,南行一把一块拇指大小的玉佩递到了南北北手中,开口说道:
“玉佩不要离身,弓上藏着我的气息,但只能用三次,你自己把握,如果事不可为,出来就是。”
南北北右手拿着玉佩,左手拿着长弓,看向南行一,开口说道:
“放心吧爷爷,小命重要,我知道的,那我就不打扰爷爷钓鱼了啊。”
说着,立马转身跑了。
忙活了一下午就为了这点儿东西,东西都到手了,谁还钓鱼?
那逃跑的速度,南行一这真武之境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南北北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没人上饵,只能亲自来了。
收回鱼线,上饵抛竿,热闹了一下午的湖边,安静了下来。
鱼钩入水,湖面上波光粼粼,时不时有鱼儿跳出水面,估计下一条也快了。
不像与易年钓的那天一样,南行一也不守着他的大鱼了,小鱼一条接着一条。
加上下午的,鱼篓已经满了。
瞧见鱼篓满了,南行一又换上了大鱼钩,开始守着大鱼。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里一直没有动静,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爷爷,孙儿求见。”
脚步声停下,南风瑾的声音传了过来。
“过来吧”,南行一头也没回的说道。
南风瑾得令,抬腿走到了湖边。
到了近前,还没等南风瑾开口,南行一先说话了。
“有时候你真的应该学学你妹妹,不要太守规矩。”
南风瑾知道,爷爷说的,不只是这求见之事。
躬身行礼,开口回道:
“多谢爷爷指点,孙儿明白了。”
南行一转头看着南风瑾行礼的动作,微微一笑:
“你还是没明白。”
南风瑾瞧见南行一的动作,拱起的手放了下来,坐在了南北北之前没怎么坐的凳子上,开口说道:
“爷爷,其实我明白,可别人不明白。”
“明不明白不重要,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结果就好。”
南行一开口说着,手里的鱼竿轻轻动了动。
“若是输了,南昭就完了。”
南行一听着,笑了下,开口问道:
“你不是不喜欢做这个皇帝吗?南昭完了,你正好落个清闲。”
“回爷爷的话,我是不想做这个皇帝,可看着百姓深陷水火,我这心里真的不忍,爷爷,真的非要走这一步吗?”
南风瑾说着,脸上有着些许挣扎的神色。
南行一开口说道:
“原本还有些许犹豫,但现在不得不做了。”
“为什么?”
“因为有人与我一样,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青山那位吗?”,南风瑾开口问着。
南行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止。”
转头瞧见皱起眉头的孙子,笑了笑。
鱼竿一挑,又是一条脱钩的小鱼,收回鱼竿,上饵的时候继续说道: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南昭永远都是南昭。”
南风瑾点头。
真武境界的南行一,就是南昭的守护神,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南昭就乱不了。
南行一瞧见南风瑾点头,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你怎么不问问万一我不在了呢?”
南风瑾哪里敢问这样的话。
没等南风瑾开口,南行一继续说道:
“所以说啊,你还是太守规矩。”
面对爷爷的“教训”,南风瑾没有任何情绪,自己什么性子,自己清楚的很。
南行一重新抛竿入水,开口说道:
“去帮我办两件事。”
“爷爷请吩咐”,南风瑾回着。
“北北要去太初古境,你去帮她弄个名额。”
“是,爷爷。”
“不担心吗?”
南风瑾听着,笑了笑,开口回道:
“爷爷把皎月弓给了她,自然是不用担心的,方才碰见她,还以为她玩儿心起了从爷爷这里偷拿的呢。”
南行一听着,也笑了笑,这事儿,南北北做得出来。
“第二件事呢,爷爷?”
南行一指了指旁边的鱼篓,“去帮我送个礼。”
南风瑾点了点头,“一会儿我亲自送过去。”
南行一笑了笑,开口问道:
“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儿?”
南风瑾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恭敬的递给了南行一。
南行一伸手接下看了起来,等看完后,手指一捏,整张纸从角上开始,慢慢化为了虚无。
“起了心思的不止我们啊。”
“爷爷,那我们该怎么办?”
南行一转头看向南风瑾,“你说说。”
“等。”
南风瑾只回了一个字。
不过就是这一个字,让南行一的脸上起了满意的笑容。
“行,就按你说的办。”
南风瑾瞧见南行一的笑容,起了身,开口说道:
“爷爷,那我就去送礼了啊。”
“知道送谁吗?”
“送不错的,爷爷放心。”
说着,提着鱼篓与南行一行礼告退。
南风瑾走后,湖边又剩下了一人。
可能是因为没了岸上的声音,鱼儿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忽然,竿尖一沉,水面泛起了浪花。
南行一握着鱼竿的右手一动不动,左手凌空一抓,一条足有几十斤的大鱼跃出了水面,顺着南行一手抓的方向,挣扎着飞到了湖边。
到了湖边,被禁锢到了南行一面前的空中。
南行一取下鱼钩后手指轻轻一弹,大鱼砸着水面落回了湖中。
惊慌失措的大鱼尾巴一甩,钻向了湖底。
南行一看着那慢慢消失的大鱼,自言自语道:
“上了钩的鱼,还能再钓到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或许有,不过应该是下一条咬钩的鱼。
......
锦官城的一个角落,一家不算大但却格外贵的客栈中,两名男子正坐在大厅中喝着酒。
一人魁梧,一人英气,正是前段时间结拜的二人,周晚,章若愚。
这客栈贵,是因为周小爷出手一向阔绰。
用钱直接把掌柜的、伙计、后厨师傅全都砸回家休息玩乐去了。
此时的客栈中,只有四个人。
除了偶尔过来送些新鲜蔬菜的店小二,再没人来。
周晚是为了安全考虑。
有了北祁与落北原的一遭烂事儿,到了哪里都会多留心几分。
而且前几天刚干了件“杀人越货”的事,这几天最好还是低调些。
特别是了解了玉符的规则之后,更加小心了一些。
不是怕事儿,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章若愚有手艺,几人的吃喝也不犯愁。
两个大男人从结拜那天起,这酒就没怎么断过,整日在这客栈里喝的酩酊大醉。
天南海北的扯,想起什么便说什么。
通过几日的相处,二人越来越投缘,只叹相见恨晚。
不管是酒量还是实力,都有几分惺惺相惜的味道。
可兄弟两个聊了许多,但唯独易年的事情,两人只字不提。
不是因为关系不到,而是因为关系太到。
易年现在是天衍殿的副殿主,名义上是站在天元顶尖的一批人之一,若是喝酒时提起他,不免有吹嘘之嫌。
也不知这算不算是默契。
周晚知道圣山住在哪,但暂时没有去见易年的打算。
精明的周小爷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圣山所在的地方到处都是眼睛,万一被哪只盯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麻烦。
等进了太初古境在去见他也是一样,不差这么几天。
章若愚也知道圣山的住处,但同样没去见易年。
大智若愚的章若愚从开始就有打算,自己远远看看就行,能不相认最好还是不要相认。
几人没去南昭的宴会,但易年在宴会上的所作所为还是传到耳中,不过依旧是默契的没有提。
只不过在有两次酒喝的高兴的时候,差点脱口而出。
不只是周晚,章若愚也是,不过都及时止住了话匣子。
此时,二人已经喝的有些多了,舌头又开始打结。
对此,院子中的二女已经见怪不怪了。
听着大厅传来的声音,正和林巧儿学着刺绣的龙桃抬头,看着同样抬头的林巧儿,相视一笑,笑容中,无奈多些。
不过没拦着,二女的心思一样,喝就喝吧,反正又喝不坏,放松放松,也没什么不好。
就在龙桃拿着自己绣的图案问着林巧儿问题的时候,客栈门外传来了小孩子的笑声。
此时客栈外面,五六个小孩子正疯跑着,前边一个稍大些的孩子正拿着个小风车,随着奔跑带起来的风,五彩风车不停转着。
后面的几个也不知是要抢还是单纯的跟着跑,反正正在追着,一个个的小脸上除了出汗带起的红,还有开心的笑容。
跟在最后面的一个小女孩年纪稍小,小短腿紧紧捣腾还是有些追不上。
稍微有些着急,为了跑的快些,重心往前倾着,一不小心拌在了石板路上一处凸起的地方,小小身子直接飞了出去。
片刻后,哭声响了起来。
一名正在盯着周晚几人所住客栈那紧紧关着的大门的黑衣男子低头看着摔在自己身前的小女孩,蹲下了身子,开口说道:
“哭也疼,不哭也疼,都是疼,为什么要让别人看见你脆弱的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