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清文?”
易年开口问道。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
“御南军副帅?”
白衣男子继续点头。
“亲大哥?”
白衣男子听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回答易年。
而是看向庞平文,开口道:
“是亲的吗?”
庞平文在听见之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过易年瞧不见。
然后猛的点头,开口道:
“当然是亲的了!”
庞清文听着,笑了笑,看向易年,开口道:
“是亲的。”
易年听着,开口道:
“你要保他?”
没等庞清文开口,台上忽然上来了一队人,各个盔甲染血,对着庞清文鞠躬行礼后,为首一人开口道:
“副帅,隐瞒黑风山一事的所有与事人员反抗激烈,只能下了格杀勿论的命令,战况惨烈,没有活口留下,属下无能,还请副帅责罚!”
声音洪亮,全场都听得见。
庞清文听着,眉头一皱,开口道:
“一个活口都没有?”
“是!”
“那给我小弟出这馊主意的人呢?”
“霍云在我们到时已经畏罪自杀了。”
庞清文听着,叹了口气。
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举过头顶,看向众人,开口道:
“这是骑兵营从黑风山传回的情报,黑风山一事确实如这位少侠所说,流寇数量最少五百之数,并不是传闻中的十几人,新兵营众位好汉被假情报瞒骗,这才折戟黑风山,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神机营参将霍云!”
最后一声声音高了许多。
说完,将信递给了身后的常州,常州接过,传向了人群中。
庞清文看着信件在人群中传阅,继续道:
“庞平文身为神机营副营长,听信小人谗言,酿成黑风山惨案,虽是无心之过但也罪责难逃,林今日起,解除庞平文神机营副营长之位,责三十军棍,面壁思过一月,罚俸一年,以观后效。”
说着,看向新兵营几人,开口道:
“新兵营好汉个个勇猛,是我御南军大好儿郎,清剿流寇为黑风山附近百姓解除后顾之忧,乃是大功,传!”
“在!”
庞清文大喝一声,优雅从容中露出几分军人血性。
旁边立马有人上前听令。
“新兵营所属,全部晋升一级,奖十金,牺牲在黑风山的兄弟们厚葬,追封奖赏,军属厚待。”
“是!”
那人领命而去。
庞清文在宣布完命令之后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
“我们是军人,是南昭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保家卫国,新兵营的兄弟们做到了,他们用他们的命保住了黑风山周边百姓,个个都是英雄,都是全军学习的榜样,我们不能让新兵营的众位兄弟心寒,无论是活着的还是牺牲的,以后,谁再敢妄言半句,说什么丢人之类的话,军法伺候!”
“是!”
庞清文说完,除了新兵营几人,全部行礼称是。
庞清文贵为御南军副帅,威望不是常州张守常这些营长能比的。
他说的话,让黑风山一事有了定论。
流寇就是五百之数,新兵营就是打了胜仗。
庞平文是受了小人蒙蔽,当初参与黑风山一事的人因反抗尽数被诛。
庞清文是御南军副帅,没人敢反驳他的话。
张守常提过庞清文,易年知道御南军有这位副帅的存在。
所以处理庞平文的时候,他很可能会插手。
但易年只觉得他只会求求情,减轻些责罚,没想到他竟然做的这么绝。
先前上来的小队一看就是来演戏的。
那盔甲上确实有血,但绝不是方才弄的。
所以参与黑风山一事的人也不是方才死的。
至于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不用想也猜的到。
杀人,灭口!
有惩戒庞平文的这个前提下,他的话可信度更高。
同时也是在告诉易年,没有证据,那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死无对证。
罚有了,奖也来了。
一奖一罚,是非分明。
新兵营几人看着一副从容样子的庞清文,脸色铁青。
这包庇也太明显了!
对庞平文的惩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庞清文说完,一队人走上擂台,要将庞平文带走。
新兵营众人瞧见,立马冲上了擂台,挡住来人。
为首一人抽出长刀,看着阻碍带走庞平文的新兵营众人,开口道:
“我们在执行命令,让开!”
神兵营几人怎么可能会让,也抽出了武器。
没说话,但态度很明显。
不行。
易年瞧见,伸手拦住了新兵营几人,示意几人退下。
几人听易年的话,对着易年点点头,退到了后面。
几人退下后,易年推着庞平文走到了庞清文面前,看向儒雅随和的御南军副帅,开口道:
“不行。”
庞清文听见,嘴角笑意出现,摇了摇头,开口回道:
“我说行。”
我说行,那就一定要行。
御南军,元帅不在,庞清文说的话就是军令。
易年看着庞清文的笑容,也笑了笑。
然后,说了一句只有周晚才能说出来的话。
“你算什么东西。”
易年的声音不大,但台上台下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庞清文没想到易年会如此无礼,有些意外的看向易年,嘴角的笑意散了几分。
旁边的常州听见,看向易年,开口喝道:
“大胆,御南军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敢侮我御南军副帅,便是与御南军为敌,别以为归墟境界了不起,别忘了,这里是南昭!”
南昭,有南家。
在常州看来,御南军震不住易年,但南家能。
不过常州想错了。
一个通明境界时候就敢拔剑邀战西岭长老,一个敢闯圣山入南屿的少年,怎么可能怕他的威胁。
转头看向常州,开口道:
“一会儿也有账和你算,你先别急。”
说着,又看向庞清文,开口道:
“我问你呢,你算什么东西。”
第二次开口,挑衅意思更加明显。
可看着咄咄逼人的易年,台上一时间竟没人敢说话!
因为就在易年说完之后,魏叔阳身上剑意爆发,没管庞平文死活,直接朝易年攻了过去。
易年看见魏叔阳动手,青光将庞平文包裹的同时,左手扬起,无影无形的千机引用出,在魏叔阳挣扎的功夫,直接将御南军的归墟强者拉到了身前。
破罡穿过魏叔阳的护体罡气,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玄魂甲覆盖全身,剑意立时化解。
先前是大意也好不熟也罢,魏叔阳已经输了一次。
而所有人都想不到,二人的第二次交手,魏叔阳败的竟然更快。
一招,归墟强者便被这少年擒住!
易年抓住的是魏叔阳,但震住的是整个御南军!
在场众人脑海中升起了同样的疑问。
他,到底多强?
还有,他是谁?
不过易年没心思理会别人想什么,看着一动不敢动的魏叔阳,开口道:
“这是第二次,如果再有下次,绝不会这么简单便过了。”
说着,破罡收起,转头看向庞清文,第三次开口:
“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庞清文的做法让易年很生气。
他弟弟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为了把庞平文从黑风山一事中摘出来,他杀了前往黑风山的所有人。
又仗着在军中地位,强行将事情下了结论。
别人不敢说,但易年敢。
所以对庞清文说话时,言语间充满了挑衅意味。
面子,都是自己挣来的!
易年还是不擅长骂人,若是周晚在的话,能将庞清文祖宗十八代都带上。
看着一招制服魏叔阳的易年,庞清文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没有回答易年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
“你到底是谁?”
易年很出名。
不过知道易年的人多,但见过易年的人却很少。
所以庞清文与御南军众人不认得易年很正常。
也没人会想到失踪了几个月的易年会突然出现在南昭军营,还身着军装为新兵营出头。
听着庞清文的疑问,易年摇了摇头,开口道:
“我是谁不重要,如何处理黑风山一事才重要,你方才的处理方式,我不认。”
在最重要的地方撒谎,易年当然不认。
“那阁下的意思是?”
庞清文开口问道。
“将事情原委讲清楚,包括他给黑风山通风报信一事。”
说着,指了指庞平文,继续道:
“还有,杀人偿命,我要用他的血来祭奠新兵营的英魂。”
庞平文就算再傻,也听得出来这年轻人想要他的命。
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朝着庞清文哭喊道:
“如果我死在这里,爹一定不会放过你,快救我,快救我…”
易年听着,很烦。
伸手点在了庞清文的哑穴上。
看向庞清文,开口道:
“我给你三息时间,三…”
易年说着,便开始倒数。
庞平文听着易年的声音,感觉像是在听催命曲一般。
因为恐惧,全身剧烈颤抖。
如果不是易年提着,只怕早就摔在地上了。
“他不能死,这是底线,如果阁下执意如此,那…”
那便刀兵相见吧。
庞清文没说,但易年懂。
堂堂御南军副帅被欺负到如此程度,反抗也是正常。
就在易年准备开口时,一个清脆女声传了过来。
“底线?御南军的底线什么时候变成不敢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