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易年的声音,晋天星收回目光,落在了易年脸上,瞧见易年神情,笑了笑,开口道:
“很意外吗?”
一句话,两个意思。
圣山天衍殿主出现在这里意外,变成这副模样也意外。
易年点头,开口道:
“意外…”
晋天星又笑了笑,继续道:
“哪个多些?”
易年想了想,开口道:
“都多…”
听着易年的回答,晋天星的微笑变成了大笑。
“哈哈哈…小师弟还是如此诚实…”
说着,伸手按下易年的手,指了指旁边椅子,开口道:
“坐…”
易年点头,开口道:
“师兄,为何到了这里不通知我一声呢,我也好过来看看…”
就算自己命格不算,这些天在上京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也应该早就传到了这里。
听着易年询问,晋天星笑了笑,开口道: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易年嘿嘿一笑,开口道:
“自然是听师兄的话…”
听见这话,晋天星脸上的笑成了苦笑,开口道:
“如今可不能听师兄的话了,当初听了师兄一句,差点儿害得你与七夏姑娘死在圣山…”
这话倒是真的,不过易年却没有怪晋天星半点儿。
毕竟在易年走投无路之时,是师兄给了他一条路。
如果不是去了圣山,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那易年也不会打开第三封信,更不会带着七夏去南屿。
摇了摇头,开口道:
“圣山一切与师兄无关,记得小时候贪玩,脚磨坏了找师父,师父动都没动一下,只说了句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去,始终是自己决定的。
晋天星听着,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
“怪师兄吗?”
明明之前已经说完了,晋天星却又问了一句。
但易年却不感惊讶,因为晋天星问的不是同一个问题。
怪,是在问自己怪不怪他在万木林大战之时没有露面。
不过易年真的不怪晋天星。
上次在南昭与白笙箫见面之时,白笙箫提过晋天星的情况。
当时晋天星神志不清,已经被桐桐带着离开了圣山,自己大闹圣山他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在瞧见晋天星恢复正常之后,易年方才才会如此惊讶。
而且先不说晋天星知不知道,就冲着晋天星为七夏寻了进万木林的办法,任何罪过都可以抵了。
何况还没有罪过可言,有也只是阴差阳错。
摇了摇头,开口道:
“师兄说笑了,哪里会怪师兄,师兄最困难的时候我都不在,要怪也是师兄怪我才是…”
晋天星听着,笑了笑。
他信。
师兄弟之间,没什么好遮掩的。
易年瞧见,也笑了笑,开口道:
“师兄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晋天星又笑了笑,开口道:
“算吧,毕竟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之所以说是便宜,那是因为晋天星现在的情况不是回光返照,而是真真实实恢复了他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从进门第一眼,易年就看出来了。
给自己师兄疗伤这人的医术绝对在自己之上,能把天材地宝的生机如此完美的融合进晋天星的身体之中,这等医术简直闻所未闻。
如果是别的事情,易年还能耐得住性子,但医术方面,易年着实喜欢,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开口道:
“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为,还请师兄解惑,若是他日碰见,定要好好探讨一番…”
晋天星看着易年,开口道: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听着晋天星的问题,易年眼前一亮。
之前确实有猜测,而晋天星的问题把这猜测做实了。
能有如此医术,天下间只有一人。
医圣,华白。
在青山时候与师父讨论过这早已在大陆消失多年的医圣,本以为再不会听见这人消息,没想到他竟然还在世间,而且还与自己认识的人有交集。
瞧见易年神情,晋天星笑了笑,开口道:
“桐桐算出了华白的踪迹,他欠白师兄一个人情,碰见了,便顺手救了我…”
顺手…
能把一个痴傻之人治成现在的效果,也就在华白手下算是顺手。
当初自己治镇上那个被山洞吓傻的人可是费了不少力气,虽然也好的差不多,但代价却是很大的。
闻一闻味道就能让千秋雪恢复神智的清心散,当初自己用了三颗。
晋天星看向易年,开口道:
“你在南昭的时候没碰见他吗?”
易年听着,有些惊讶,开口道:
“华前辈去了南昭?”
晋天星笑了笑,开口道:
“他与我同辈论交,你这声前辈不妥…”
易年嘿嘿一笑,开口道:
“听闻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心思有些乱了,不过师兄你说华…他也去了南昭,那我应该碰见他吗?”
直呼名字不合适,便只能以他代之。
晋天星点点头,开口道:
“如果你没见到的话,估计是他怕丢人吧…”
“丢人?”
易年有些疑惑。
堂堂医圣,怎么可能丢人呢?
看出了易年的疑惑,晋天星开口道:
“听说他与白师兄年轻时候认识了同一位女子,这次你白师兄去南昭我虽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也能看出红鸾星动,想来与那女子有关吧,就是不知何等优秀女子,能同时吸引这二人…”
听着晋天星的话,易年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
无数线索在脑海中闪过,全部串联到了一起。
这女子,自然是帝江。
而华白,消失的这些年应该就是去了南屿。
阿夏布衣曾经说过有人教她医术,而且还是人族医术。
这人,很可能就是华白。
因为阿夏布衣会在用人族医术给人疗伤之时,一些小技巧与自己一模一样。
自己是看惯了医圣留下的书,而阿夏布衣则是被华白直接指点,所以才会有这些相似的地方。
阿夏布衣对于学医确实有天赋,可就是这样,还会被人说太笨,那这说话之人眼光就不是一般的高。
普天之下,也就华白敢说。
前后一想,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
就是南屿时候没见到,南昭时候也没见到,稍稍有些遗憾。
不过这遗憾转瞬即逝,毕竟现在没什么心思去求教。
退出沉思,心思重新放在晋天星身上。
之前没发现,现在看来,自己这师兄经历了一次绝境,这周天星衍术似乎又上了一个台阶啊。
虽然不知道真相,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也就是帝江不是人族,要不估计全算出来了。
朝着晋天星抱拳,开口道:
“恭喜师兄…”
晋天星摆了摆手,开口道:
“没什么值得恭喜的,想算的时候天天算,到头来什么都算不出,不想算了,有些东西却总往脑子里钻,烦死个人…”
易年笑了笑,开口道:
“这烦,怕也是幸福的烦吧…”
晋天星没全部猜出,但易年也没打算说,毕竟那是人家私事。
说着,指了指东边,开口道:
“师兄为何不在山上?”
晋天星笑了笑,开口道:
“哪里都能观星,何必拘泥于地方呢?”
说的潇洒,但易年听得出晋天星话里的言不由衷。
不过晋天星没说,定是有不与自己说的道理,便没追问。
开口道:
“师兄洒脱,这点我确实要学学…”
晋天星摆了摆手,开口道:
“与洒脱无关,只是想安静几天,就是没想到这里也要不安静了…”
易年尴尬一笑,开口道:
“可是我扰了师兄清净?”
若说现在大陆哪里最热闹,一定非上京莫属。
北疆对峙一如从前,南屿暂时偃旗息鼓。
七王在南昭差点儿折戟也消停了不少,最近没什么动静。
而上京,随着自己的到来和那个传遍了大江南北的消息,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现在平静,但这平静一定会结束。
如果自己真的杀了秦怀胤,北祁可能会变得比南昭还乱。
晋天星如此说,也不无道理。
看向易年,开口道:
“师弟这几天过的怎么样?我听说你那医馆最近可是挺热闹啊…”
易年尴尬一笑,开口道:
“热闹的都闹出人命了,估计还不止这一个…”
晋天星听着,笑了笑,开口道:
“用不用我帮你走走?”
易年听着,摇了摇头,开口道:
“还是别了…”
“为什么?”
晋天星问着。
易年叹了口气,开口道:
“我不说话,闹事就只是闹事,最多也就送到衙门审审,我若说话,审人的衙门估计就要换成圣山了,师兄好不容易出来躲个清净,还是别蹚这趟浑水了…”
晋天星听着,摇了摇头,开口道:
“只怕不蹚也要蹚了,现在动静太小,很多人看的不开心,估计有人就快有动作了…”
说着,看向易年,继续道:
“你这性子有时候也需要改改,忍的让的多了,总会有人得寸进尺的…”
易年笑了笑,把腰间的茶叶拿了出来,开口道:
“师兄,不用问里拿的茶,说是最好的,要不要尝尝?”
听见易年的话,晋天星脸上笑意渐浓。
指了指桌上茶壶,开口道:
“不用问的茶那自然是要尝尝的,咱们师兄弟也看看这天下第一的茶楼到底有什么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