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是一个需要时间和耐心积累的过程,就像一棵大树的成长一样,需要经历四季更替、风雨洗礼才能茁壮成长。
修行之人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不能急于求成,更不能半途而废。
只有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才能逐渐提升境界,领悟到更深层次的感悟,以求冲击那虚无缥缈但却真实存在的真武乃至从圣。
修行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充满了各种挑战和困难。
会遇到瓶颈期,感觉自己无法突破。
会遇到外界的诱惑,动摇内心的信念。
甚至会面临生死考验,需要用生命去搏一个机会。
不过也正是这些困难和挑战,才能让修行之人不断磨砺意志。
也正是如此,人族才能在妖族与妖兽环伺中走到如今的局面。
而在修行的过程中,心境更为重要,不骄不躁,不嗔不怒。
以平和的心态面对所遇见的一切,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都能坦然接受。
急一时之急,很可能会走火入魔。
总之,修行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
而修行的苦,也只有修行之人能体会。
绝大多数修行之人只要有时间便会入定感悟,像易年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而易年看上去什么都不做,但却时时刻刻都在修行。
不过入定感悟比平时自行提升还是会快上一些,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易年不太喜欢这种修行方式。
不清醒,或者情绪波动太大就会有失控的风险。
七夏帮着解决过一次,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根治,所以从招摇山回来到现在,几乎没有合过眼。
只在招摇山休整的时候睡了一会儿,但一个又一个的梦扰的精神更差,睡了似乎还不如不睡。
所以才像原来一样,拿着本书坐在门口看了起来。
听见季雨清的声音,转头朝着窗口看去。
只见季雨清正站在东屋窗口,目光望着南方。
“天赋只是寻求大道的基础,心境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心之所念,方能迈向彼岸,说实话,我没见过比你天赋更高的人,但也没见过像你这般浪费天赋之人…”
易年听着,忽然感觉季雨清在教导自己。
不对,这就是在教导自己。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惊讶的不是季雨清教导自己,而是她提起的心之所念。
易年不确定季雨清提起心之所念是巧合还是她真的知道,但想来多半是前者。
毕竟方才那短暂的交手并没有显露出什么东西。
笑了笑,开口道:
“多谢前辈教诲…”
没心思与季雨清说太多,毕竟她的来意还没弄清楚。
而且这人给人一种很不好说话的感觉,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话音刚落,上面传来了窗子开合的吱呀声。
摇了摇头。
总想着修,可都想了几年了还没倒出功夫。
收起书,回了房间。
坐在窗口,盯着外面发起了呆。
这个角度,季雨清看不见。
脑海中盘算着她的来意之时,窗口忽然出现了一个脑袋。
满头银发,在月光下格外扎眼。
看着突然出现的千秋雪,易年下意识往后一躲。
姑奶奶啊,这习惯就不能改改吗?
总这么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
呼了口气,开口道:
“怎么了?有事吗?”
千秋雪站在窗口,犹豫了下,为难道:
“要不你出去躲两天吧,师祖的脾气有些怪,我怕你…”
没说完,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什么意思。
怕自己忍不住与季雨清打起来呗…
易年听着,笑了笑,开口道:
“没事儿,住就住吧,你们住的习惯就好…”
怎么可能走,万一自己走了七夏回来了,以七夏和季雨清的性子来看,估计说不了几句话就能打起来。
受伤事小,把七夏错过那就完了。
千秋雪也不好意思说这话,但自家师祖的脾气她还是知道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千秋雪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
虽然不是夹在中间受气,但左右为难比受气还难受。
看着千秋雪的为难样子,易年笑了笑,继续道:
“没事儿,别想太多,季前辈这等高人来这里那是我的荣幸…”
千秋雪听着,点点头。
此事不提,便说起了南昭分开以后的事儿。
听千秋雪说,少一楼的窝点被彻底端了,但线索查着查着就断了。
对于这点,易年一点儿也不觉着惊讶。
如果一个窝点就能把少一楼整个揪出来,那这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早就不会存在了。
从千秋雪口中得知,西岭来了不少人,说是有事要办。
不用说也能想到,毕竟圣山也来人了。
估计等到南昭使团一来,上京城会更加热闹。
又聊了会儿天,千秋雪回了屋,易年继续发呆。
一夜无话。
暖阳透过窗子落在桌上,易年从发呆中悠悠转醒。
起身活动了下,洗漱干净转身出门。
刚到院子里,楼上传来了声音。
“干什么去?”
柔和,但听着还是有些冰冷。
季雨清的声音。
易年回头看去,只见季雨清正站在窗口。
伸手指了指二胖家的铺子,开口道:
“前辈早啊,我出去买点儿早饭…”
季雨清听着,开口道:
“你做…”
呃…
“还是买些吧,晚辈的手艺…”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你做…”
易年伸出的手僵了下,点了点头,开口道:
“好,那前辈稍等…”
放弃买包子的想法,抬腿去了后厨。
千秋雪从楼上下来,瞧见易年正拿着米,开口道:
“我帮你…”
易年笑着说不用,怎么说千秋雪都是客人,哪能让人家干这个。
再说,千秋雪的手艺也不比自己强多少,之前在南昭的时候,汤要熬多久还是问的自己呢。
让千秋雪出去等着,自己忙活了起来。
还好宋令关来的时候买了些菜,这天气放上一天也不会坏。
淘米下锅,趁着水开的功夫麻利的洗菜切菜。
易年的动作没得挑,加上修行之人对身体的掌控力极好,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大厨风范。
但也仅此而已。
一炷香的功夫,一锅清粥四个小菜做好。
端上桌,瞧见季雨清正在屋里坐着。
摆上碗筷,开口道:
“前辈,请…”
说着,给二人一人盛了一碗粥。
季雨清没说话,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夹了口菜。
下一刻,一丝褶皱从眉心出现。
看了眼易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神色。
目光落在第二道菜上,又夹了一口。
四个菜,吃了四口,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
最后喝了口粥,放下筷子,盯着易年开口道:
“小子,你故意的?”
语气有些不善,感觉随时都要爆发一般。
易年明白季雨清什么意思,轻轻一笑,开口道:
“前辈误会了,晚辈这手艺实在上不得台面,要不方才也不会要出去买了…”
从季雨清的神色来看,明显是不相信易年的话。
毕竟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做出这么难吃的东西。
而且易年的动作熟练的很,一看就是老手。
盯着易年,开口道:
“你在青山的时候就这么做?”
易年点点头,开口道:
“是…”
“你师父就吃?”
易年又点点头,“吃,不过会抱怨几句…”
季雨清听着,自言自语道:
“那还真是难为他了…”
说着,重新拿起筷子,吃起了这看着正常但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的饭菜。
易年没想到季雨清忍的下去,摇了摇头,也跟着吃了起来。
自己是无所谓,毕竟前些年吃惯了。
不过可苦了千秋雪,虽然神色上看不出什么,但动作却出卖了她。
正常人加菜,哪里会犹豫不决。
三人吃着饭,谁也没有开口。
一顿气氛有些诡异的早饭过后,易年收拾完就回了屋。
昨天的教训历历在目,若是在门口躺上一天,指不定季雨清又会说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心。
想法是好的,但刚在屋里拿起书看了两行便被季雨清叫了出去。
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便开始指挥起易年收拾屋子。
这回有空了,拖了几年的事情全办了。
大门和窗子全都大修了一遍,因为季雨清不喜欢这些声音。
本以为全弄完就没事了,可哪成想这只是开始。
屋子光线太暗,需要重新刷漆。
大厅摆设太乱,需要重新摆放。
院里树枝太杂,需要重新修剪。
只要看不过眼的,伸手一指易年就得照办。
瞧那架势,像是要常住一般。
耐着性子忙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易年这体力都有些累了。
看着‘自己’的成果,季雨清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着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易年,开口道:
“你不错,比你师…”
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转身朝着楼上走去,柔和声音传了过来。
“早些休息…”
声音传来时,人已经到了楼上。
易年苦笑了下,轻轻叹了口气。
千秋雪瞧见,歉意道:
“对不起啊…”
易年的苦笑变成微笑,开口道:
“没事儿,确实是够乱的,早就想收拾了,你也忙了一天,赶紧休息去吧…”
千秋雪点点头,开口道:
“好,你有事叫我…”
千秋雪上楼,易年长长呼了口气。
这祖宗,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