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一早,陈瑶便在讲台上数人数了,确认无误后,她开心地点了点头。
陈瑶双手叉腰,交代好所有事项后,她笑了笑:“好,现在全班排好队出教室。”
全班陆陆续续地排好队,走出教室,下楼后整齐地走向操场。
“到时候记得听我指挥。”排在杨宁后面的落花朝杨宁笑了笑。
杨宁点点头。
每个小组在车上坐在一起。
秋彩儿则坐在了杨宁的身旁。
汽车缓缓行驶在路上。
杨宁欣喜地望着窗外的楼房,这里是合普国的市中心,窗外高高低低的楼房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不时出现几十层楼高的高楼大厦,商圈,集市,这些地方,都是小溪村不曾有过的。
为什么贫富差距那么大呢。
杨宁抿了抿嘴唇。
杨宁用手触摸着玻璃窗,淡淡的雾气溢散开来,窗上起雾了,留下了杨宁的指印。
杨宁朝玻璃窗哈了一口气,指印掠上了一层白气,但是还是和四周的玻璃格格不入。
杨宁望着那个指印,再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再次在窗上按了下去。
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指印。
他再次朝窗上哈了一口气,指印的四周泛起点点白雾。
他一手把玻璃上的雾气擦干净。
他再次把指纹印了上去,哈了一口气,这次,四周不会泛起淡淡的白雾。
杨宁准备再次按下一个手印时,一阵淡淡的体香隐隐发散到了他的鼻腔里,肩上出现了一般的触感,如电流般直直地冲入了他那呆滞的大脑。
他把转过去看向自己的肩。
是秋彩儿。
她正闭着自己那双大眼睛,温柔地靠在杨宁的肩上。
窗外的阳光暖暖地照耀着她那小扇子般的长睫毛上,在她那白净的脸颊留下稀碎的日影。
她似乎在靠着杨宁睡觉。
杨宁的脸颊微微泛红。
盯了半天的秋彩儿,杨宁的视线移到了秋彩儿的发夹上。
红黄蓝。
长方形的发夹。
这三颗发夹很普通。
她天天都戴着。
杨宁的手缓缓地伸向秋彩儿的发夹。
就在触碰到发夹的一瞬间。
秋彩儿条件反射般猛地拍开了杨宁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杨宁被吓到了,连忙双手摆手道歉。
秋彩儿喘着粗气,她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全身在不断地抖动着,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无意中去碰的。”
秋彩儿还在喘着粗气,杨宁担心而又自责地望着秋彩儿,过了几分钟,秋彩儿的抖动才缓缓平缓下来。
她的瞳孔缓缓地变大了,然后她认真地望向杨宁,道:“对不起。”
“我才是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杨宁连忙道。
“但是……”秋彩儿低下了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滑落到她那雪白的脸颊上,“你不能碰我的发夹。”
“我之后不会这样了,不会再摸你的发夹了。”
“我的全身上下你都能碰,但是唯独这三颗发夹你不能碰。”秋彩儿望向杨宁,虽然她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她眼中透露出的郑重与坚毅让杨宁的后背刺痛。
“我不知道这件事,之后我保证,绝对不会碰你的发夹了。”杨宁看见秋彩儿的目光如此郑重,此时的杨宁也变得特别认真。
这三颗发夹对秋彩儿来说这么重要吗?
为什么?
“虽然我感觉这些冒昧,但是我想问一下,你的发夹为什么那么重要?”
秋彩儿的瞳孔震颤了一下。
“因为一个人……”秋彩儿的眼神暗淡下来,很快地变成了一种绝望到极致的神色,那种抑郁而又凄冷的瞳孔让人感觉到了一个病态的美,就像一幅极致深邃的水墨画。
那是一幅无神的水墨画。
只有墨水与空白。
留白。
看见秋彩儿那悲痛而又绝望的神色,他的心猛地一刺,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没强求让你说出来。”
秋彩儿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杨宁温柔地望向秋彩儿:“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
秋彩儿呆愣了两秒,然后她呆呆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