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钰和厉明诀一直待在空间里,直到外头的说话声已经渐渐淡去,两人才敢从里面出来。
此时,夜色已经深沉,城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祈钰注意到,这里并没有月亮,只有一簇簇阴气森森的鬼火在闪烁着。
在他们面前,宫殿的门已经合上,四下没有半点声音。
祈钰和厉明诀趁着夜色,在皇城里转了一圈。
期间,还避开了好几处巡视的队伍。
路过一处宫墙时,她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加派人手,继续在城里巡查,务必将那两个人找出来。”
不用看她也知道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眼下,除了那个恨不得手刃了他们的鬼使,还有谁这么想抓到他们?
两人放轻脚步,悄声离开了这里。
一直到天色微微亮起,两人才离开了这座皇城。
在不清楚那位城主的底细前,他们不敢贸然待在一个处处都是危险的地方。
可出了皇城一看,外头也没好到哪去。
许是昨晚的事让那位鬼使蒙了羞,她派出了所有的鬼差,在城里抓人,宁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对象。
祈钰躲在暗处,亲眼看到有好几个鬼被鬼差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带进了皇城里。
一时间,整座鬼城变得更加死寂。
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鬼差,从后门回到了凝珠阁。
眼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群鬼肯定想不到,他们还会回到这里来。
祈钰瘫在床上,小声地抱怨道:“这下咱们再想出去就难了!”
厉明诀看着她一脸心如死灰地躺在床上,脸颊都鼓起了一个气哼哼的弧度,勾了勾唇,对她道:“这也未必。”
闻言,祈钰睁开一只眼看他,“哦?王爷有何高见?”
厉明诀伸手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笑道:“我想,昨晚我们一进皇城里,那位城主应该就发现了我们。”
祈钰白了他一眼,懒得去将他那只手给拍下。
她现在是发现了,她家王爷就喜欢捏她的脸,对她动手动脚的。
“如果她发现了,她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抓住我们?”祈钰不解地皱了皱眉。
厉明诀淡声道:“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想抓住我们。”
祈钰直起身,摸着下巴思索道:“也有这个可能。不然她大可以在我们没反应过来前就先一步将我们给抓住,没必要先跟鬼使说那句话。”
短暂的沉思后,她头疼地叹了声:“看来,这鬼城的内情还不少。”
厉明诀点点头,“是,如果我们想要出去,就必须要解开这里的谜。”
祈钰顺着他的话道:“眼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我们直接去找那位城主。但也有可能,她就是想瓮中捉鳖,等着我们主动送上门去。”
思考到这里,已经陷入了僵局。
厉明诀道:“无论如何,鬼城的谜团一定与那位城主有关。”
祈钰认命地点点头,“也是。不过在去找她之前,我们得先在城里抓几只鬼来问话,先打探一下消息。”
厉明诀看向她,有些意外。
显然是没想到,看到鬼就吓得慌不成样的人居然打算去抓几只鬼。
祈钰则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坦然地道:“这个任务,只能交给王爷了。”
厉明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王妃倒是会算计。”
祈钰扯了扯嘴角,心下半点也不虚,笑道:“此事就有劳王爷了。”
两人商议好后,便打算出门抓鬼。
同一时间,沈羲和已经和时舟到了突兰城内。
两人没有亮明身份,而是乔装打扮成一般客商,混入城中来打探消息。
在城里转了一圈后,两人回到酒楼,坐在一楼,点了几碟子菜。
正午时分,酒楼里客人很多,几乎将一楼的位置都给坐满了。
小二也忙得脚不沾地,不停地招呼着从门外进来的客人,还不忘了去后厨催菜。
沈羲和一改往日的文弱书生形象,不仅贴上了胡子,还换了一身行商的打扮。
他下意识地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对时舟道:“这几日,城里好像格外热闹。”
将头发束起,作男子打扮的时舟闻言,轻轻点头附和了一句:“是挺热闹的。”
两人的对话被邻桌的人听到,那人笑了笑,转向他们问道:“两位是从外地来的吧?”
沈羲和朝那人看去,见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极为地道的突兰长相,微微挑眉,半真半假地说道:“是,我们是从大昭过来的,手上刚好有一批从江南运过来的精细物件,便打算过来做点小本生意。”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又对他们道:“那你们可算来着了,这几日,是突兰的圣祭日,到处都热闹着呢,你们生意应该好做。”
沈羲和听到了一个关键词,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时舟,继续追问道:“这圣祭日是个什么节日,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中年男子笑道:“你们是大昭过来的,自然没有听说过。每隔十年,我们突兰这边会选出一位圣女,然后由圣女来主导今年的祭祀大典,保佑突兰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沈羲和确实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个节日,因此,听这中年男子提起,也是颇感兴趣,问道:“这圣女又是怎么选出来的?”
提起这个问题,原本还夸夸其谈的中年男子瞬间噤了声,对他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道:“这件事,只有皇室才知道了。”
沈羲和了然,也不再追问,又跟他聊起了一些突兰的风土人情。
中年男子十分健谈,几乎是有问必答。
一顿饭的功夫,沈羲和就已经获得了不少消息,他表面上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实则心下已经在盘算该怎么行动了。
回到客房后,沈羲和对时舟道:“明日,我们得想个办法混入皇宫。”
时舟点点头,又想起临走前莫青山嘱咐的话语,有些担忧地道:“如果此事真是那位二皇子所为,他们二人是不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