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不了多少银子?”戚老太太愣住了,“一个月净赚上万的银子,这还不叫多?”
“什么?什么上万?不是、二三千两罢了吗?谢云姝那丫头,一月也不过分个七八百两而已。”
“这——谁跟你说的?是谢云姝那死丫头说的?她糊弄你呢!你便是再不懂经营,单看那火爆程度也不可能一月只有二三千两啊!不信你回去问问你们府上账房,叫他大致算一算!”
这种账目但凡有经验之人推算出个大致,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戚氏当然相信自己的娘,一下子就傻了:“那死丫头竟敢骗我!竟敢骗侯爷!”
戚老太太冷笑:“你多大的人了,怎的叫个小丫头给哄住了?”
“我——”戚氏咬牙:“我跟她没完!”
“她既然敢撒谎,只怕未必没有狡辩之词,你倒也不必再去跟侯爷告状。你好歹是个长辈,这种告状的事儿做多了,是会叫人厌烦的。”
戚氏还在咬牙切齿的心疼。
真的心疼。
上万两银子啊,三成那也得是三四千两,一年便是将近五万两。
谢云姝她凭什么一年能捞这么一大笔私房钱!
她这个当家主母一年都没这么多。
戚老太太冷冷道:“好好安排安排,既然她不肯乖乖的老实听话,那就索性毁了那铺子吧!”
戚氏点点头。
戚老太太又道:“这件事我来安排,你当做不知道。今日叫你来,就是提醒你,不可再把那野丫头当做纯良之辈,好好提防着。”
戚氏再点头,暗暗惭愧,更是咬牙。
她又道:“我原本也准备想法子煽动孙家小姐做点儿什么的,只是尚未找着机会。娘既然这么说了,我便暂时不动了,娘要不要找找孙家?”
戚老太太嗤笑:“先不必,孙家也恼了她们,未必用得着咱们做什么。”
“嗯,也好......”
母女俩说了不大会儿话,心神不定的戚氏便告辞回去了。她实在是没心情。
她的心思完全被谢云姝靠着运气好一年白拿四五万银子这事儿给搅乱了。
戚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心里却是暗暗琢磨着,幸好老爷和老大、老二明年就该回京了,有他们父子在,不怕不好好收拾了那一对母女。
戚老太太有种预感,不能再让谢云姝母女俩继续这么逍遥自在下去了,否则迟早会将她的女儿、外孙、外孙女给挤兑得一无是处。
这是她决不能容忍的!
戚氏回府刚下马车,恰好谢云姝也从外边回来。
她不由斜眼打量,谢云姝穿着淡烟霞紫绣小朵白色梅花绫纱褙子,立领窄袖,外罩一层冰绡薄纱,系着茶白色竹叶暗纹长裙。少女垂髫髻上簪着镶了珍珠的玉簪和两朵小巧的橘红色宫制堆纱花,再有三四点小巧的饰品固定发髻。权贵之家闺阁贵女再日常不过的打扮,却衬得她娇俏动人,明丽丰姿,白皙的瓜子脸上明眸皓齿,黑眸清湛灵动,见之忘俗。
谢云姝向来便是如此,然而戚氏却越看越觉得是因为青云美食坊火爆赚钱的缘故,所以这死丫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可不就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显摆呢!
“二娘!”
谢云姝察觉戚氏似乎面色不善,依然客客气气的微笑招呼了。
她的笑,落在戚氏眼中分明就是嘲笑!
戚氏怒火腾腾而起,冷冷道:“大小姐这是从哪儿来啊?”
谢云姝:“啊,刚去青云坊看了看。”
“青云坊”三个字更是狠狠戳中了戚氏的痛处,戚氏脸色越发难看,索性冷笑道:“大小姐真是好本事、好手段,不声不响的竟做成了这么大的生意,当真叫人佩服啊!只是大小姐也太小家子气了,唯恐我们抢了大小姐的银子不成?一年分明数万的生意,何苦说的那样寒碜!哼!”
戚氏冷笑着离开。
谢云姝:“......”
知道了啊,不过也正常,本来就没指望瞒得过,毕竟客流量在那呢,但凡懂一点儿的,都能估摸个大概。
“瓜瓜,我这小妈打哪儿来啊?怎么跟吃了炮弹似的。”
吃瓜系统嘿嘿嘿,“姝姝你问我这个那可算是问着了!她娘叫她回娘家去了啊,她们娘俩商量着要对你的青云坊搞破坏呢。戚家那个老太太下手好狠的哦,幸亏姝姝你有我,否则啊,肯定要被她算计啦!”
“原来如此啊!”谢云姝轻笑:“那怪不得了!唔,那就拜托瓜瓜啦!”
“嘻嘻,好说好说!”
戚老太太动作很快,她既狠毒,又果断,又舍得花钱,还老奸巨猾,干起坏事儿来那效果不是吹的。
她也深知戚家和平北侯府之间的关系,知道为防万一,此事必须与戚家摘得干干净净,无论怎样查都不可能查得到戚家头上才行。
因此除了戚氏知道,戚家并无一人知道。戚老太太交代了自己的心腹音嬷嬷乔装改扮去做这件事,连面都不曾露,转了两道手,花大价钱雇用了两个在京城里颇有名气本事的混混头子,让他二人悄悄潜入青云美食坊制作月饼的屋子里,在馅料中下毒。
那些毒不会致命,但人吃了之后会腹痛如绞、上吐下泻,不抓药煎服、折腾上三五天好不了。
这表症,仿佛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而发作一般。
再有经验的大夫,查出来的也只会是这个。
既然月饼不干净,那么,青云坊其他的东西呢?谁敢保证干净不干净?谁还敢去消费?万一呢?
戚老太太这是存了心要将青云美食坊彻底毁了!
那两个混混头子很痛快的接下了这笔交易。
一千两银子呢!管它青云坊的主人是谁,别管是谁,又不曾给他们一千两银子!
下药这么简单的事儿对他们哥俩来说轻轻松松小菜一碟,千两银子到手,大不了跑到外地避避风头,过个三四个月再回来,谁还记得这一茬?
两个人没费什么功夫便趁着夜黑风高悄然潜入了玉壶胡同那处二进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