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大家的心都是好的，都是为了太子爷嘛！”
    “老太太能明白就成。对了，说到戚家，戚夫人呢？怎么不见？还有府上的二小姐呢？”
    看到谢老太太和苏氏的神色都微微变得不太好看，方小柔那叫个舒爽痛快，咯咯一笑，又天真又无邪：“对呀，早就听闻戚夫人的贤名啦，只是一直不曾见过，今儿既来了，少不得要去拜见拜见、请请安，娘您说是不是呀！”
    “呵呵，是这么个理儿，既来了不拜见也不太好。”
    谢老太太和苏氏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春嬷嬷母女俩却仿佛没事儿人一般还在那故意的架桥拨火，仿佛气到了谢老太太和苏氏、谢云姝，给她们添了堵，她们便痛快了似的。
    谢云姝心说这二位脑壳子八成是坏掉了，大概是这些年在东宫的日子过得太好，作威作福，肆无忌惮，太子爷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跟她们斗？只要不对外闹出大事儿来，他自然不会管。
    所以她们便认为，太阳都该围着她们转吗？
    否则就要给人好看？
    方小柔还一门心思想要做太子爷的女人呢，那么她跟自己作对能得到什么好处？等将来自己过门了，得到最快、最好的报复吗？
    还是她以为，凭她的本事能跟皇上的圣旨叫板，能毁了自己这个太子妃呢？
    谢老太太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
    先前满心热情想要好好同她们结交、为谢云姝打下人脉基础的心思消失得干干净净，淡淡笑道：“戚氏身上不大舒服，今儿便免了吧，横竖以后有的是机会，总能见着。我有些乏了，苏氏你扶我进去歇一歇，陵嬷嬷，你好生陪着春嬷嬷母女喝茶吃点心说说话，还有，叫人好生领着小蓝公公下去招待着。若是不忙，嬷嬷你们用了午饭再走？”
    春嬷嬷巴不得在这府上多待会儿，闻言笑着点头道谢。
    只是母女俩都有点儿不太痛快，觉得谢家怠慢了，怎么着也该是苏氏、谢云姝陪伴招待她们才是，派个婆子招待算什么？
    罢了，婆子也好，总要想法子从她嘴里打听出点儿什么来......
    春嬷嬷碰上陵嬷嬷，哪儿能讨得了什么好的？
    两个人脸上都是笑容，说话客客气气，但也滴水不漏。要认真轮起来，陵嬷嬷还胜一筹。
    春嬷嬷没吃过这样的亏，好生气闷。
    偏又拿不到陵嬷嬷的错处。
    方小柔待得不耐烦，便借口净手离开了，往侯府的花园里逛去。
    看见谢云姝在亭子里烹茶，方小柔想了想，走了过去。
    “谢大小姐！”
    谢云姝轻轻点头：“小方。”
    小方？这叫什么称呼！方小柔心下憋屈。
    正好，茶泡好了，安彤上前，为谢云姝斟茶，双手奉起恭恭敬敬递与她，又恭恭敬敬后退两步，垂手侍立。
    青青也在一旁，虎视眈眈关注着......这位明显气色不太对的小方。
    谢云姝玉指芊芊捏着那小巧的青越瓷茶盏，茶水澄澈干净，十分好看的浅橙褐色，茶香袅袅，轻轻饮一口，肺腑熨帖，心旷神怡。
    谢云姝也没请方小柔坐，一边悠然品茶一边不紧不慢道：“可是有事？”
    她们母女俩摆明了故意上门恶心人，难道她还要捧着她们、给她们面子？那岂不是白和太子爷好一场了？
    再说了，与自己平起平坐，她配吗？
    方小柔气得要冒烟，憋着气道：“谢大小姐是不是对我和我娘有什么意见？”
    谢云姝讶然挑挑眉，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小方何出此言啊？还是说有人在你们面前嚼舌根胡说八道什么了？挑拨离间、无稽之谈、简直可笑！当然没有的事儿！”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方小柔更憋屈得心里边火气乱窜，“既然没有，谢大小姐......我们一直盼着与谢大小姐多亲近亲近，谢大小姐不要嫌弃才是。”
    “啊，那当然不会。”
    方小柔几乎要咆哮了！就这？她在这里明示暗示了半天，谢云姝竟然半点儿表示也没有？她还敢说她不是对她们有意见、还敢说没有敌意！
    方小柔咬着牙：“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同谢大小姐说说，请谢大小姐屏退左右。”
    这回谢云姝倒是爽快：“都退下吧。”
    安彤、青青都有些迟疑。
    谢云姝倒笑了，“无妨，退下吧。”
    又不是孙芳菲那样的疯子，方小柔难道还会动手？
    安彤、青青无法，这才屈膝应是，一道退了出去。
    方小柔顿时拉下脸来，轻哼道：“谢大小姐，我想你应当知道我的身份。”
    谢云姝：“所以呢？”
    “哼，所以，谢大小姐不该对我客气友善些吗？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谢大小姐心里，是嫉妒吧？”
    “嫉妒？”
    “难道不是吗？”方小柔语气骄傲起来，“我与太子爷一同长大，将来必定是要跟着太子爷、一辈子伺候太子爷的......东宫上下人人都知道！谢大小姐便是不服气、不情愿，那也没有办法！所以，谢大小姐难道不该对我客气些？”
    谢云姝眼神冷了下来：“什么叫东宫上下人人都知道？这么说太子爷也知道了？这话是太子爷亲口说的？”
    “太子爷是个守规矩礼数的，在大婚之前自然不会说这些，可他也从来都没有反对过。”
    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慢慢的漫上心头，令方小柔觉得残忍。
    那就是无论她多么优秀、多么爱太子爷，与太子爷大婚的，都不会是她。太子妃不是谢云姝，也只会是旁人。
    跟她不会有任何关系！
    谢云姝却是一针见血冷笑：“太子爷没反对过，那是因为你们从未摊开了提过吧？这倒有意思了，太子爷那没发话呢，你们倒做起他的主来了！”
    “休要胡说！我娘是太子爷的奶娘，我跟了太子爷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娘只要开口，太子爷又怎么可能拒绝！”
    这话其实倒也没有错。
    通常而言，皇子也好，别的什么府邸也好，若是做奶娘的为自个儿的亲闺女舍下老脸提这话，年轻主子通常是不会拒绝的。
    因为没有必要不给奶娘这个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