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晨一听，“嗯？公务员这个听起来挺不错的！”他赶紧从徐威那里抄下了昭淮公务员的联系方式。
    至于老师那个，他根本不考虑。在他看来，到这种职业学院当老师还不如在一所重点大学图书馆当管理员，他怕被职业学院的学生欺负死。
    散会以后，陆海晨给老妈致了一电，说自己想去青岛的四舅衣领竣工，或者是去昭淮市当公务员。
    老妈的心情这几天没比陆海晨好多少。
    先是听儿子说年后船厂不来招聘了，船舶时长一片餐单，没过多久又听儿子说考研没考上，这可把她急坏了。她天天和街坊邻居打听，看看有没有适合儿子的工作。如今，儿子打来电话说工作有了眉目，这着实让她十分高兴。
    但是，在听了儿子的具体描述后，老妈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虽然她对船舶行业不了解，但是一听儿子说这家竣工的主营业务是修船，她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大街上的洗车房，以及位于县城城北的某鑫汽车修理厂的工作场景来——修车的师傅们身穿油腻不堪的工作服，脚蹬油漆斑斓的大头皮鞋，戴着黑乎乎的线手套，满脸油污，拿着扳手、锤子等工具忙碌着，工作现场又脏又乱，各种轴承、螺钉、抹布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机油味......
    “修车和修船能有什么区别？既然修车厂这样，修船厂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老妈想。
    于是她摇了摇头道：“修船厂？肯定没有造船厂好。”
    陆海晨道：“你对船厂也不了解，怎么就知道修船厂不好了呢？妈你想想，将来我要是把家安在青岛，不也挺好的吗？”
    老妈道：“安家？你以为青岛那么好安家？现在青岛房子一平多少钱你都不知道吧？我跟你爸早就把沿海这几个城市的房价了解得差不多了，你才能挣多少钱，就想在青岛买房安家？别看你还没跟我说这家船厂能给你开多少钱，我已经能猜出个差不多了，肯定两千来块钱。以后也涨不到哪儿去，修东西的就没见过挣大钱的，快别去了！”
    陆海晨听老妈这么一说，便不再辩解，继续道：“妈，那公务员那个呢？也别去了？”
    老妈不假思索道：“傻小子，这还用问哪？当然是去公务员那个了！总算你一个假期的努力没有白费。”
    紧接着老妈叹口气道：“唉！你说你咋想的，怎么报了个南方没听过的地方的公务员？”
    陆海晨先是一愣，但马上明白过来了——刚才他并没有和老妈说昭淮这个公务员不用考试，老妈还以为这是他寒假备考的那个呢。
    陆海晨支支吾吾道：“那个…其实吧，妈，它、它…不是那个…”
    老妈不耐烦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有话就直说！”
    陆海晨想：“我要是告诉她我考的不是江苏这个，她肯定会问我考的哪里。边防那边要是考上了就无所谓了，要是没考上，现在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他略一思索，开始顺着老妈的想法往下编：“妈，其实我之前光知道有这么个单位，正在招我们专业的学生，但具体干什么，待遇怎么样，我也没打听清楚。这么的吧，我明天打个电话问问，回头再告诉你，咋样？”
    听陆海晨这么一说，老妈对儿子报考江苏昭淮市公务员的事实更加确信无疑。她埋怨了儿子几句，说他报之前也不打听好，对待签工作这种大事太过马虎。陆海晨哼哼哈哈地一通敷衍。挂电话之前，老妈让他给昭淮打完电话以后马上给家里说一声。
    第二天上午，陆海晨先给边防总队打了个电话，答复如旧。陆海晨叹了口气，这才给江苏昭淮市人社局打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昭淮市人社局。”手机听筒里传出一位年轻女性甜美的嗓音，带着娇滴滴的江南味儿。
    “哎呦我去！”陆海晨暗吃一惊。
    这款诺基亚手机自从买了以后，陆海晨还从来没有在听筒里听到过如此让人血脉贲张的声音。他靠积蓄能量战斗的圣剑瞬间战斗力拉满。
    他赶紧用手卸下圣剑的力道，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道：“您好！我是滨江工程大学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的大四学生，听说你们正在招聘，我想和你们打听一下，可以吗？”
    “招聘？”对方有些疑惑，“没听说过啊，你是不是打错了？”
    陆海晨有点儿着急，说道：“我没打错！我们导员说你们最近正在招公务员，还说不用考试…”
    陆海晨兀自还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接电话的年轻女孩儿手捂着话筒，转头问对面的主管科长：“张哥，咱们有不用考试的公务员吗，专业是什么船舶海洋工程的？”
    对面的科长头也不抬，一边翻看着一本《南方周末》，一边嘟哝着：“不用考试？脑子进水了吧？现在哪还有不用考试就能进的公务员？招什么专业、哪个专业招多少人，省考公告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他自己不会看啊？这点儿破事也要问！”
    年轻女孩儿“哦”了一声，对着电话柔声说道：“抱歉！报考我市的公务员必须参加省考，具体事宜您可以查询省考公告…”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那位主管科长忽然打断她道：“对了！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岗位，不用考试。应该是崇碧县，对！没错！是崇碧县！你让他打崇碧县人事局！”
    年轻女孩儿赶忙将这句话转述给陆海晨，然后将崇碧县人事局的电话给了他。
    撂了电话，陆海晨这心里挺不是滋味。
    昭淮市作为中国改革开放早期的口岸城市，虽说发展速度比不上大连青岛，但在沿海城市中也算是经济比较发达的。本来他觉得能在昭淮市里当个公务员也还算不错，毕竟公务员这个职业，他能打55分，在他陆海晨版的职业排行榜上是远优于只打了5分的企业的。但现在明摆着这个不是市里的公务员，而是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