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他开始担心起个人威盛来。
陆海晨想,到时候他和邓玉洁一定是坦诚相待,肯定不能穿着头盔护甲提枪上马,于是他便琢磨出在练功台上铺一张塑料薄膜的怪诞想法。
即便进入部队的理想已经破灭,但他的这种习惯却并没有随之消逝。抛开他在这件事上做法的对错不论,单论他的行事风格,放不开,依然是他的一大缺陷。
陆海晨带着邓玉洁转了附近的两家超市,根本没在货架上找到他想要的塑料薄膜。尽管手里已经拎着冰镇矿泉水、可乐等饮料,但陆海晨还要再领着邓玉洁往下一家超市去。
邓玉洁不耐烦了,停下来问陆海晨到底是啥意思。
陆海晨没办法,只得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邓玉洁非常无奈,她没想到这小子办事儿这么磨叽,便不耐烦道:“到时候你用枕巾垫在台布有宝剑流火的地方不就完事了吗?”
陆海晨见邓玉洁不高兴了,挠了挠头,只好先答应回去。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心里还是犯膈应。
两个人正要转身回练功房,陆海晨见不远处还有一家门面比较大的超市,便央求邓玉洁道:“那儿还有一家,咱们再进去看看,不管有还是没有咱们都回去,怎么样?”
邓玉洁本想发作,但一想到就这最后一回了,便忍了下去,只气哼哼地“嗯”了一声。
到了那家超市门口,邓玉洁不想和他进去,就在门口等着。陆海晨只好自己进了超市,转悠了两圈,也没发现他想要的东西。
陆海晨问老板有没有塑料薄膜,老板说没有。陆海晨不甘心,又问老板附近哪里有卖的,老板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唉!这可咋整啊!”陆海晨愁道。
老板看了陆海晨一眼,开玩笑道:“兄弟你这大晚上的是要种大棚蔬菜吗?”
陆海晨没有理会老板的调侃,不甘心地扫视着货架。突然,他看到了货架上摆放着的彩色透明雨衣,心想:“嗯,只能这样了!”
当陆海晨拿着一男一女两套雨衣出现在邓玉洁面前的时候,邓玉洁再也忍受不了了。她刚要发作,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高中时,她曾在qq上认识了一名乾对手,聊了没多久,两个人就在肯德基见面了。那乾对手二十多岁,戴一副质地很薄、镜片晶亮的眼镜,很有气质,只不过不太善于言辞。
两个人聊得还算可以。中途邓玉洁上了趟厕所,等她回来以后,喝了几口自己的饮料,脑袋就开始昏沉起来,没多久竟不省人事。待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练功台上。
原来在她上厕所的时候,那乾对手在她的饮料中加了蒙汗药,然后将她背到一家练功房订下了位置。
邓玉洁费力地睁开双眼,见那名乾对手正跪在自己的面前发功呢。那乾对手见邓玉洁醒来,马上停了下来,脸上显现出惊恐之色。
邓玉洁强忍着晕眩,弱弱地对那乾对手道:“你慢点儿!”
那乾对手听到这话,长舒了一口气,又开始发功起来,只不过放缓了节奏。
结束以后,乾对手将邓玉洁身上的一件护甲卸下,装进包里。邓玉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上身还穿着一件护甲。
她扫了一眼,发现那件护甲并不是自己的,而是件七十年代国内半边天常穿的的确良小碎花衬衫。邓玉洁依稀记得妈妈有一件这样的衣服,因为款式早已过时,妈妈很少穿,一直压在箱底。
那乾对手收拾完毕,坐在邓玉洁身旁,看着她笑道:“你刚醒来的时候,我特别害怕,怕你呼喊。”
邓玉洁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其实你根本不用下毒,我既然出来和你见面了,就做好要练功的准备了。”
那男子讪讪一笑,没再说话。
良久,邓玉洁稍稍缓过劲儿来,扭头望着那乾对手道:“如果当时我呼喊了,你会怎么样?”
那乾对手沉默了,低着头许久没有言语。
邓玉洁微微一笑道:“没事儿,你直说吧,你看我对你下毒的事儿不也没有生气么?”
那乾对手道:“我估计会想尽办法让你住声吧。”
说着,乾对手双手抓起枕头,在她的面前比划了一下。
听到这句话,邓玉洁的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气沿着后脊梁骨直往上蹿。
两个人分开以后,邓玉洁回味着乾对手的那句话,联想起给她穿上事先准备好的护甲的匪夷所思行为,不无后怕地长舒一口气:“如果当时我呼喊出来,此刻我可能已经变成一个僵尸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这样文质彬彬的人,竟如此变态狠毒!”
此刻邓玉洁见到陆海晨手中的雨衣,立马想起当年的梦魇。她不由地对陆海晨买雨衣的真实目的产生了怀疑。
“不行!我得回去!”
不得不佩服邓玉洁强大的临场反应能力。主意刚定,同时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惧,她马上朝陆海晨愤怒地吼道:“你整这些东西什么意思?磨叽死了!”
邓玉洁的喊声立马引来了路人的目光。陆海晨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场景,顿时手足无措,愣在原地。待他反应过来想要辩解的时候,邓玉洁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迅速钻进车里。眨眼的功夫,出租车就消失在夜幕中。
陆海晨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悲凉至极:“陆海晨啊陆海晨,连个坤对手都他妈的搞不定,你怎么就这么窝囊废啊!”
“太岁当头坐,无福便有祸。”不知是犯太岁还是怎么地,陆海晨觉得这一年简直就是自己的悲剧之年,做事不顺走背运,接二连三地遭遇打击,而别人却纷纷迎来了人生新阶段的美好开端,奠定未来事业的基础。“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陆海晨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一艘破船,一颗朽木。
邓玉洁事件之后,陆海晨一连消沉了好几天,天天泡在网吧。大学最后的一个七天长假就这么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