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眼睛有点游离,说:
“小朱总,你来得正好,我想告诉你,其实那天,爆炸那天我看到花荣醉醺醺地进了实验室,叫了两声朱总工,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朱总工追了出来,我看到花荣神色慌张,料定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其实当时我有机会揭发花荣的,完全可以叫停实验的,可是我想借这个机会立一个功,这样可以很光荣地退伍了,后来我确实得了一个二等功,但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因为我有愧,特别子渊对我无条件地支持时,我内心无比自责。”
原来父亲的那场爆炸还有这么多的故事,不知道当时我父亲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一切,愿在天上的父亲知道这一切后,能原谅他这两个朋友。
高林又反复说着这些话,语句略有不同,但大意一样。
爸爸是因为那场实验室爆炸事故他的事业几乎毁了,虽然师部答应给他做更好的实验室,但直到他转业都没有实现,至于为什么转业,我父亲也没有跟任何人说,有人说是因为我母亲的突然意外怀孕,让我外公很生气,也有人说是爆炸事件让我父亲失去师部的信任,但是我父亲没有跟任何人提及他为什么转业。
看着说着醉话的高林,我在想如果父亲的实验室没有发生爆炸,如果我父亲没有离开实验室,也许我是高级军官的儿子,那该是什么样的画面呢?
高林一直在自说自话,我打电话给江东来,让他找一个医生或护士帮我处理一下醉酒的高林。
不多会儿,来了几个医生护士,他们很快就给高林挂上了点滴,高林也很快冷静了下来,没有再醉话连篇,他们找来轮椅,让高林坐上,推着他离开了72号别墅。
不是这里住不下他,我是怕在涅盘楼里的高悦担心。
他们走后,我上到二楼,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一个个房间的门,朱家庄的结构与这里极其相似,妈妈现在住的位置在朱家庄是爸爸常常住的,言情现在住的房间是我小时候常常生活的地方。
我父亲在s城有很多栋别墅,常住的只有朱家庄的和s城东的那栋,我记忆最深的朱家庄的那栋,我所有的童年和假期都在那里度过。
我似乎有一种穿越的感觉,似乎回到很小的时候,我在这里爬过,在这里嬉闹过,似乎还能看到我的身影。
我小时候应该很调皮,换了很多保姆,父亲几乎不管我,见他一面很难,我只有折磨保姆才能让父亲偶尔来一回,没有看上一眼就匆匆走了。随着慢慢长大我开始很烦见父亲,他一来就躲进房间。
我接下投one总裁的那一天后,我就没有再进朱家庄的别墅,直到那天带妈妈她们去祭拜爸爸的那天,为了留住外婆他们才去的朱家庄别墅。
今天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也许是发生了太多关于爸爸的事吧。我慢慢走向我的房间,路过言情的房间的时候,我发现她的房门虚掩着,她怎么不关门,也没有开灯。
我推开房门,打开灯,当时真的惊呆了,她倒在客厅里,头枕在一只手臂上,趴在地上。
我不敢动她。
我打电话给江东来,让他派人过来,江东来告诉我不要慌,以前发生过一次,不过她很快就醒了。
我突然想到她在天坛医院的主治大夫徐娟曾经说过,要我们出院一个月左右去复诊一次,如果生活中出现突然昏倒及时跟她联系。
哎……。
我给徐娟打电话,她那头劈头盖脸地说:
“大哥,你是不是人出事了才联系我?我有没有说要你来复诊?争分夺秒赶紧送过来。我正在值班。”
我说:
“你怎么知道?她突然昏迷了。”
徐娟说:
“我去年打过电话给你,可你电话没有人接。现在人昏倒了才想起来!人在哪里,无论多远赶紧送来。”
我马上回答:
“两个小时左右我们会到,你安排一下吧。”
我挂了电话,打电话给江东来,叫他派一辆救护车过来。
一大帮人来了,医生护士带来担架和氧气瓶,探她的气息,然后把她抬上了担架。
我这才看到她的脸色还算正常,医生拍拍她的脸,没有任何反应。说:
“气息还好,只是好像昏倒了,没有什么意识,脚底没有痛觉。”
我说:
“我已经跟天坛医院的徐主任联系了,她进来之前是她动的手术,徐主任让我们送到她那里去。”
这时妈妈跟江月娥听到动静也来了。
江月娥联系吴子琴,我这才知道吴子琴并不在中心住,她跟男朋友在外面租房住。
江东来也赶来了,他身上还穿着睡衣。
还好,中心的救护车在家,很快担架上了车,我和江东来随车。中心的救护人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观察她的状况,不敢轻易诊治。
很快到了医院,徐娟开辟了绿色通道,言情很快就做上了检查。
吴子琴很快就到了,她冲在前面办理各种手续,推着言情做各种检查。
凌晨两点左右,言情被推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