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在想，我们天微宫是不是也要组织起一张情报网。”
    “哈哈哈……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之前我们出现过好几次判断失误，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情报上。若是能多掌握一些情报，将来做事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你觉得小蛮姐能不能胜任？”
    林央摸着鼻子仔细想了想，说道：
    “小蛮的能力没有问题，只是组建情报网这件事只靠她一人怕是进展速度会很慢。我看不如这样，将情报网分为明暗两层。小蛮负责暗线，明线由丁瑶和沈馥共同管理。”
    岳棠没太听懂林央的意思，情报网就是情报网，什么明线暗线？
    “能否详细说说？”
    见她没有听懂，林央立刻解释：“怪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把情报网分为两部分。让所有天微宫弟子以及友方势力全部参与进来。这部分作为我们明面上的情报来源，收集来的各种情报由丁瑶和沈馥负责整理分析。那些我们的人触及不到的部分，比如镇守府、各大宗门内部等等需要刺探的情报则交给小蛮去搜集。只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就需要把暗网在名义上分割出去。顶着另一个旗号，一来行事方便，二来即便被各方势力察觉也不会牵连到天微宫。”
    岳棠手托香腮直直的盯着林央，这家伙的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呀？
    师兄藏得够深的，亏得自己原来还以为他是个循规蹈矩的正人君子，怎么耍起阴招比自己还要阴损？
    让孟小蛮出去自立门户，到时候就可以放开手脚对各大势力进行肆意渗透了。好一招责任有限呀！事情还没做就先把自己摘干净了。
    厉害，厉害呀！
    感觉到岳棠眼神不对，林央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干嘛这么看着我？”
    “好啊，我以为这么缺德的主意只有我能想得出来。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心眼也这么坏。不过我喜欢。”
    时隔多日，又听到“喜欢”这个词从岳棠嘴里蹦出来，目标还是自己，林央把脸一沉，微微有些愠怒：
    “不要胡说八道。姑娘家怎可如此轻浮？”
    说着把脸扭到一边。不过岳棠还是能从这个角度看到林央脸上的红霞已经飞到耳根。
    “师兄，你害羞了？”
    “胡说，贫道不懂什么是害羞。”
    岳棠像个小燕子一样灵巧的跳到林央面前，羞得林央低下头不敢看她。
    “啧啧啧……师兄，按照本门门规，全真弟子撒谎可是犯了口业。要跪香的呦！”
    说着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香来。这香足有林央的腰那么粗，长度超过两丈，立在这里像根柱子一样。
    这么大一根香要是跪完最少也要三天。
    林央脸都绿了，嘴角不断抽搐：
    “师……师妹，没这个必要吧？”
    岳棠满脸坏笑：“我是荣誉长老，我说有就有。我宣布，本姑娘暂时代理本门纠仪长老。掌门林央触犯口业，罚跪香一根。”
    “师妹，这根香燃尽至少要三天。现在时局混乱，宗门中还有那么多事务等着师兄这个掌门处理。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可以呀！”岳棠玩味坏笑，指尖轻轻一挑林央的下巴，面前这张俊脸红得要滴出水来，“师兄，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实话，这香就不用跪了。”
    林央狠狠吞了吞口水，犹豫再三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你问吧。”
    岳棠满脸都是奸计得逞的笑容，樱桃小口凑到林央耳边，如兰似麝的淡淡香气顺着她均匀的呼吸吹到林央的鼻子里，惊得对方一个激灵。
    这表情神态跟西游记里碰到女妖精的唐长老如出一辙。
    “那我再问你一次，刚刚我说喜欢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害羞了？”
    听到这句话，林央额头的冷汗顿时淌了下来。当初他面对成千上万的兽潮也从未像现在这般踌躇。
    感受着不断吹进耳朵的飘飘香气，林央浑身再次一个激灵。脸上、身上汗如雨下。
    岳棠拿着那根超大号的香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又取出一根。一手抓着一根，将两根香都摆在林央面前。
    “师兄，你已经说过一次谎了。要是身为掌门明知故犯，那可是要罪加一等的呦！”
    林央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块超大的肥肉塞进了嘴里。不嚼吧，咽不下去。嚼吧，这也实在太腻人了。
    见岳棠已经拿着火烛准备点香，林央咬着牙把心一横，低声道：“好，我说。我……我确实……确实害羞了。”
    “我没听见。”说着继续拿着火烛往那根巨香上烤着。
    林央急了，高声道：“我确实害羞了！”
    “哦！”岳棠表情古怪，满脸都在憋着笑，又问，“你身为全真弟子，竟然会被一个姑娘的话逗得害羞。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林央本以为说完刚才那句话这事就算接过去了，哪料想岳棠玩上瘾了，追问个没完没了。
    “贫道谨守门规，笃心持戒，绝不敢动男女之情。”
    “谁问你敢不敢动情了？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要是不说我可要点啦！”
    林央慌了呀，赶紧拦住。“等等等……”
    岳棠依旧作势要点香，见林央婆婆妈妈的样子，把眼睛一瞪，语气中二分怒、八分急：“你到底说不说？”
    “我可以说。但是你得保证这是你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只要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就保证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刚刚那种羞人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虽然亡羊补牢这个词出现的时间更早，但显然大多数人都更喜欢破罐子破摔。
    林央也不例外。这里边固然有人性弱点的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因素。
    “我喜欢你！”
    林央脱口而出。原以为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极难出口，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来的时候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一身轻松。
    太久了，他被身上这副桎梏压抑的太久了！
    这四个字看似是岳棠逼着他说出来的，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就是他想说的。
    看着岳棠俏脸微红、目瞪口呆的模样，他竟然莫名其妙的还想更大声的重复一遍。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说了。你满意了吧？”林央语调低沉，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我是天微宫的掌门，门规如此，没有结果的。”
    “门规是可以改的！”
    林央叹了口气，苦笑道：“晚了。现在正是宗门发展的最好时机。若是此时改变门规，难免落人口实。若是其他宗门借此攻讦，天微宫人心必散。”
    “这掌门我们不当了！说的跟谁稀罕做一样？”
    “棠儿，人生在世，有些事不是我们想不做就能不做的。你看看宗门中这些弟子们，看看他们脸上的笑容。我们费尽心力将他们从苦海中解脱出来，难道你忍心让宗门溃散，叫他们再回到以前那种任人凌虐的生活吗？”
    “我……”岳棠语塞。
    林央的大手轻轻抚摸岳棠头顶，然后目视远方长长叹息：
    “你的理想我清楚，你想解救万千生民于水火。可这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在我们选择打破这世上陈规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譬如逆水行舟，若不乘风破浪，就只有粉身碎骨！这条路上少不得流血，少不得牺牲。性命尚且置之度外，何况是儿女私情？”
    林央的话深深触动了岳棠的心灵。这番话与她当初劝张行俭时何等相似？只是要比她当初讲的更加透彻，更加深刻。
    岳棠噗嗤一笑：“我去，被你说服了。夫妻做不成，那我们这也算是纯洁的革命感情了吧？作为革命战友，能不能拥抱一下？”
    “革革革……革命战友？抱抱抱……抱一下？”林央一脸懵，下意识张开双臂，然后那道窈窕身影就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