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妖王呵呵笑道：“子晚先生在封印我等的时候就说过，他命不久矣，不过子晚先生的神魂永存，转世复生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关忘文：......
    妖王都这么耿直么？
    还是说夫子在他们心中的地位高到一定程度了？
    四妖王依然在那道：“只要子晚先生在，肯定是有法子对付天界的，只是...我等的状况却已经不能给子晚先生提供多少帮助了。不过有像先生您这样的存在，我等也无忧矣。”
    关忘文叹道：“你们想多了，我说的仙去的意思是...夫子真的已经彻底离开了人间。”
    “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那种。”
    四妖王：？？！！！
    “子晚先生他...!!!”
    关忘文沉重点头。
    双方同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四妖王脸上突然出现了痛苦的表情，他们的妖魂再度被撕扯。
    “子晚先生都去了，我等...我等...我等......”
    连说了几个我等，四妖王愣是没有说下去。
    显然夫子彻底死去对他们的冲击非常之大。
    甚至于比刚才人瑶两族宣传片带来的冲击还要强上数分。
    关忘文分明从他们话中听出了些许的绝望。
    四大妖王虽然强大，可他们和夫子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夫子出现之前，他们只能在天界和佛道两门的威压之下苟延残喘。
    夫子出现之后，他们才有了战胜天界的希望。
    现在夫子去了，他们所有的希望也随之熄灭。
    关忘文眉头紧皱。
    虽然四大妖王一直彬彬有礼，举止十分得体，可到此刻关忘文真对这四个家伙看不上眼。
    当年和夫子并称的四大妖王，和夫子相比，就四个字：屁都不是。
    一边靠着夫子摆脱天界，一边又因为种族和理念上的区别暗算夫子，而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一听到夫子没了，就彻底陷入绝望。
    就凭这几点，四大妖王就配不上王这个字，更称不上大。
    “你们四个这些闲心就不要操了。”
    关忘文语气渐冷：“天界重临人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以你们的状态，肯定是看不到了，所以哪怕大浪滔天，也是在你们彻底凉透了才会发生的事。”
    “有什么要交代的赶紧说，没有的话，就赶紧散去妖魂，让那头还在背上到处放火的怪物消停下来。”
    四妖王闻言叹气声不断。
    “说得是，我等都活不过今日了，还操心那些作甚？”
    “子晚先生都不在了，人间哪还有什么希望......”
    “天界再度降临，我族只会暗无天日，再无翻身之时。”
    “如今两族共存，说到底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关忘文听得心中烦躁，打断道：“你们差不多得了，人间的事现在已经不用你们这些老家伙操心了。”
    “再说一遍，有什么要话要交代的赶紧说，没有的话，四位就请好吧。”
    四大妖王再度长长叹了口气。
    “哎......”
    “早知道如此，我等当初还切断那天柱作甚？天柱不断，即便我族苟延残喘，倒还是能让各族延续。”
    “天柱断去，天界再临，必定会降下神罚，到时候，我族恐怕会一个都不剩。”
    “我族那些苦命的孩儿哟......”
    关忘文忍不住讽刺道：“天界再度降临，你们那些苦命的孩儿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人间气在离天境内只有莲安峰一处，在陆地之外也只有南海龙宫一处。
    剩余的全部都在妖族境内。
    包括莫如山在内，妖族境内的人间气封印都是被妖族破坏的。
    “如果不是夫子对人间气的封印被悉数破坏，天界怎么可能会重临人间。”
    关忘文讥讽道，“若是说天界重临人间，你们的那些苦命的娃儿至少要负七成的责任。”
    四妖王被关忘文说得妖魂一阵颤栗。
    他们是被后世妖族的蜜汁操作给气到了。
    “当年我等特意留下话，说让他们不可记恨子晚先生，难道他们一句都没听进去么？”
    “听进去了还会有今日么？”关忘文翻了个白眼。
    妖族从来不缺乏暴力自大狂，加上弱肉强食的习性深入骨髓，一旦成为上位，是不会将一些话放在心上的。
    也就是他们四个妖王，经历过了三千年前的至暗时刻，才有所收敛。
    可当初他们偷袭夫子，也是这种深入骨髓的秉性作祟。
    四妖王气得愣是半晌话都没说出来。
    随后垂头丧气道：“罢了罢了，自作孽不可活。先生，若天界降临，还请您多照拂一下那些不争气的娃儿，如果天界刁难我族，至少...至少给我族留下一些血脉，不至于全然灭族。”
    在他们看来，原本人族与天界就关系紧密，就算天界再临，人族要留存下肯定问题不大。
    而妖族就......
    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人族尚有退路，而我族...却是没有半点退路的。”四妖王无奈补充了句道。
    关忘文冷道：“还没打呢，你们就如此丧气，怪不得天柱断前，你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不妨告诉你，天界一旦降临，人间全民皆兵，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绝对不会有第三种情况出现。”
    四妖王各自对视一眼，问道：“难道人族也准备和天界拼个鱼死网破？”
    “当然不是。”关忘文果断否认。
    四妖王：......
    刚才听你那口气，还以为人族抵抗天界的决心有多大呢。
    关忘文紧接着着道：“是鱼活网破。”
    四妖王闻言第一次表现出了失态，稍带不屑道：“看来先生不知道天界之强大，才有如此乐观。”
    “天界的强大，我当然知道，夫子亲口与我说过。”关忘文对他们的不屑只以冷笑回应。
    妖王言语中多少带有着一点不屑了：“你凭什么觉得，人间可以在与天界的交战中破网求生？”
    关忘文打了个响指。
    围绕在五圣山上的光幕陡然间缩小。
    一息之间，光幕便缩小成了半颗珠子，停在关忘文的食指尖上。
    “我也不知道凭什么。”关忘文看着在指尖转动的半颗天演珠，淡淡说道，“可能，就凭...我怕死吧？”
    他没有去看四大妖王无比震惊的神色。
    “我这个天下第一怕死的人，怎么会轻易地让自己死掉？”
    “你们不知道，死亡的感受...实在是糟糕透顶！”
    老子，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