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
在陈潇和覃飞期待的目光下,郭正昌只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个答案让两人有些错愕,但郭正昌也马上解释道:
“袁教授虽然年轻,而且致力于学术研究。他的学术成果一旦落到谁手,那么谁就能够摆脱掉被其他人遏制喉咙的窘境。”
“所以,你们若是稍一认真思考的话,就能知道他不可能和我直说一些话的。”
“那袁教授当时是怎么和您说的?”
郭正昌提醒的对。
虽然陈潇确定郭正昌是为了传递信息而来。
但稍一认真想的话,智商高如袁教授那样的人,他不可能真的是一个书呆子。
人大脑的计算量,比之他们这样的侦探来说,绝对是犹有过之绝无不及。
他和郭正昌认识,或许只是因为都是同胞。
会和郭正昌说一些内心话,或许是因为与郭正昌接触之后,觉得这位老人家是一个能够与之交谈的同胞。
至于一些涉及到机密的言论,袁克宇不说才是最合理的。
郭正昌并没有进行什么回忆,很快就回道:
“最后一次相遇里,他和我说他很早之前就想回国,并且也一直在安排回国的事项。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但后来出了点问题,至于什么问题我问了他没说,他只是讲国内这边没能安排好。”
“当时听到这话,我还很遗憾。可当我听说袁教授被害了之后,我反复的回想他当时的话,于是就有了一个猜测。”
“他说是国内没能安排好,这句话能否理解为他的回国受阻问题就在国内?是国内有人阻挡住了他的回国?”郭正昌反问着陈潇和覃飞。
不过两人都没有马上回话。
在他们看来,郭正昌算得上是袁克宇能够稍稍信任的人之一。
所以袁克宇说了那些本不该说的话。
但,这番话确实值得推敲。
袁克宇说,他最初的回国计划,最后国内没能安排好。
按照郭正昌的意思来进行解读,理解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国内没安排好。
至于袁克宇这样的人才?他回国,国内怎么可能会不安排好?
原因或许就一个,那就是出岔子了。
而这样的茬子,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回国计划泄露了。
想到这里,陈潇忍不住问道:“那您和袁教授几次谈话里,有没有提及过什么特别的人,还有小庄南镇这个地方他有说过吗?”
“没有提起过,也没和我额外提过谁。原本听说你来查这案子之后,我有想过要不要亲自来找你,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来了。”
郭正昌解释着。
但略微思忖了两秒钟后,郭正昌道:“另外,我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我想袁克宇教授那样聪明的人,他当初能说那些话,那么他应该不会这么不小心,或者说这么容易就被人害了的。”
“他的身份完全可以请求保护,请求来的保护也一定能够瞒过很多人的耳目在秘密中进行。不过我不清楚详细的案情,只是站在个人的角度上觉得他的被害太不应该了。”
覃飞点头:“确实不应该,从袁教授来到小庄南镇的行程上也充斥着诸多的反常。”
覃飞主动的说出了案情。
郭正昌叹息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袁教授他有没有可能是故意来到小庄南镇的?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故意来赴死的?”
郭正昌的话,让陈潇和覃飞的脸色再次惊变。
袁克宇是故意来赴死的?
郭正昌的一句话,完全刷新了陈潇和覃飞的思维。
这一刷新,更像是有一缕谈不上什么颜色的光芒一下子冲进了他们的脑海。
是一下子打开了他们仿佛陷入泥潭的思维?
还是说,让本就混沌的思维又添上了一些东西?
不管是打开了思维,还是剪不断理还乱。
郭正昌的话,已经让陈潇和覃飞接收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覃飞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
“不太可能!我们因为袁教授的个人能力,所以觉得他来小庄南镇对于安保方面过于粗心大意。但,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份,他很清楚自己的生命有多么的重要。”
“何况,他并不是一个年龄很大的顶尖学者,他正年轻啊!”
听到覃飞的话,郭正昌苦笑道:“我只是说如果,分析问题还得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来。”
“不管如何,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太低了,袁教授没理由……。”
覃飞的话还没说完,陈潇却不合时宜的打断:
“不,不是没理由。如果有一些条件成立的话,那么这个可能就能成立!”
覃飞眉头紧锁:“什么条件?”
“郭爷爷之前说的就存在一个条件,那就是袁教授此前的回国计划被破坏了。另外,我们现在的调查也在怀疑小庄南镇有间谍。”
“所以我所说的条件有,一:袁克宇教授不是他所在领域里唯一的顶尖,曾经也有和他一样的人在回国前后被害!二:袁教授自己掌握了一些线索,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比如说,条件里被害的人与他关系莫逆!”
“至于最后一个条件,那就是用来回应覃队你刚才提出的不可能。假如,袁教授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学术上的事情呢?比如,他的学问已经后继有人,也或者他所有的学术精髓已经做好了妥善的安排。”
“在这些条件之下,内心又耿耿于怀的袁教授,他真的很有可能会做一些以自我性命为棋的事情!”
陈潇不是第一次遇到以身入局的案子。
左庶一案,就可以算是以身入局。
此类案件,当以身入局被揭露出来的时候,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可问题提出来了,可能性又存在,那么就必须要经过求证才能确定与排除。
而且陈潇没有明说的是。
郭正昌的这一提议,就像是一只手拨动了他内心死活弹不动的心弦一样。
越想,越心动。
越心动,越是无法抑制。
最后,陈潇很果断的对着覃飞说道:
“覃队,我所说的这些条件并不难求证。只需要以专案组的名义传唤袁教授的家人,以及同事过来。再对袁教授回国后的一些工作安排,就可确定真与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