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上的字迹极为整齐,看起来主人写得时候很认真。
“玫瑰学派中有人在有意收集流出的‘信标’,依据现有信息可以推测,有二十件以上,或许甚至接近三十件的‘信标’最后流向玫瑰学派。玫瑰学派背后情况复杂,不建议尝试回收。”
“另有同样超过二十件的‘信标’流向余罪教团。余罪教团为非帕格尼家族‘灵魂寄送者’中祂的崇拜者组成的教团,祂对自己信徒的态度尚不明确,暂时不建议尝试回收。”
“剩余不到二十件‘信标’通过联系可知分布于南北大陆各地,可在探明情况后判断是否可以追回。”
最后一行字迹和之前的有着些许差别,笔划看起来很用力,甚至划破了书页,安格妮丝能够感受到笔迹的主人在写下这句话时激荡的心情。
“那是祂所需要的,不是我们的责任!”
安格妮丝微微叹了一口气,将记录放了回去,然后重新在柜子的对应抽屉里翻找起来。
“帕格尼家族似乎有着探索‘信标’主要分布的范围的方法,这应该是他们对能力的一种应用。”
安格妮丝一张张翻动着抽屉里的卡片,脑海中思索着。
她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张写着《南北大陆“灵魂寄送者”概况及相关资料》的卡片后,就合上了抽屉。
她随即拉开了“三排二层”的抽屉,一片片翻过后,从中取出了一堆写着《缄默之音》,《情绪转化》以及各种类似名字的书籍。
她依照着自己找到的这些卡片上记录的书籍位置,一次性在书架上找到了相应的书,拿到了藏书室的书桌边翻看起来。
......
藏书室的门被敲响,安格妮丝终于从一堆书籍中抬起了头。
她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打开了藏书室的门。
不出所料,门外是阿特利。阿特利按胸微微鞠躬,开口问道:
“晚餐已经准备好,安格妮丝小姐需要用餐吗?”
“好的,我现在过去。”
安格妮丝点了点头,随手关上了藏书室的门,跟着阿特利向餐厅走去。
“根据帕格尼家族先祖的理论,如果想要发挥出祂赐予的力量,便需要以自身的情绪为共鸣,内心对做成一件事的欲望为引导,以自己理解的形式将祂的力量发挥出来。”
“这种情况下发挥出的力量倾向与使用者自身的情绪相关,倘若以正向的情绪为共鸣的基础,那么所发挥的力量在治疗、保护等方面能够发挥出更强的力量;而倘若以负面的情绪为共鸣,那么所发挥出的力量在诅咒、伤害等方面具有极强的优势。”
“很明显,帕格尼家族利用祂的力量存在着两种,但是藏书室里的文献大多研究的是与负面情绪相关,为什么帕格尼家族会更倾向于负面情绪的研究?是因为那个‘你会痛苦于什么,你的代价就是什么’的原因?”
安格妮丝一边拿着勺子向自己嘴里喂着干酪,一边有些神思不属地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安格妮丝小姐是对今天的开胃菜不满意吗?”阿特利端上了一盘海鲜饭,开口问道。
安格妮丝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味道正好。我只是在思考刚刚的一些问题。”
“安格妮丝小姐有什么疑问可以给我说,或许我可以帮您转达给伯爵先生。”阿特利点了点头说道。
“那倒没有必要。”安格妮丝犹豫了一下,直接开口问道:“阿特利,你在使用祂的力量时是否以正向情绪为共鸣基础过?”
阿特利愣了一下,看起来情绪复杂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使用过,在成为伯爵先生的管家之前。”
安格妮丝张了张口,还没继续问出来,阿特利就直接说道:“安格妮丝小姐是想问为什么我们很少以正向情绪为共鸣基础是吗?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安格妮丝点了点头。
阿特利微微叹了口气,开口解释道:“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依靠正面情绪共鸣换取得到的力量会弱一些;况且对于帕格尼家族成员来说,纯粹的负面情绪和纯粹的正面情绪,前者更容易达到一些。”
安格妮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向阿特利道了谢,专心吃起饭来。
......
安格妮丝在书桌前坐下,有些百无聊赖地翻动着书桌上的书籍。
她想了想,翻开了晚餐后自己从房间里取来的笔记,翻到新的一页开始书写起来。
“以情绪为共鸣基础,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都能够产生作用,但相对来说依靠正面情绪换取得到的力量更加弱小。”
安格妮丝想了想,在下一行写道。
“如果不考虑换取的力量的用法,这是否说明负面情绪的本质更加接近祂,更加容易与祂产生共鸣?”
“那么,我能否使用这种力量?”
她合上了本子,继续翻看起书来。
......
安格妮丝在窗前结束了例行的晚祷,重新坐回了书桌前。
她有些出神地看着墙上那幅画着奥拉迪乌斯的油画,隐隐发出一声叹息。
她准备去探索自己所具有的那种联系了,即便她尚且不清楚主动去尝试这种联系对自己来说是好是坏。但不论她是否愿意,这种联系确实已经存在于她的身上,不因她的意志而转移。
“可惜我并不擅长占卜,不然还可以占卜一下我主动去尝试这种联系的行为危险程度怎么样。”
“不过其实也占卜不了什么。这种联系很明显与祂相关,即便擅长占卜的人也很容易被受到干扰甚至误导。”
安格妮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再犹豫。
她微微阖上了双眼,在脑海里勾勒出了无叶之木,进入了冥想状态。
安格妮丝感觉到自己的灵性在无限延伸,跨越了空间,似乎连接上了很多不同的对象,安格妮丝已经知道,那是这个世界的“灵魂寄送者”。
她无师自通地将自己的灵性投入其中的一个联系。
随即,她的视野似乎微微扭曲,无数光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