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春夫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相视苦笑。
他们知道,这儿子虽然性格古怪,但心地纯良,总是能以乐观的态度面对生活中的种种不幸。
只是,眼下的情况,显然已远非一句“小雷而已”所能概括。
正当这时,李茂春的目光落在了院子里唯一一面尚未倒塌的墙壁上,那里,用鲜艳的血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李修缘,我誓要杀你全家,袁霸天留字。”
字迹苍劲有力,透露出书写者的不凡,却也让人心生寒意。
济癫有些意外,他明明亲眼看到袁霸天被艾斯德斯粉身碎骨,就算金刚不坏之身有不死不灭的能力,千古不腐不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吧!
“袁霸天……”
李茂春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响。
袁霸天,有名的恶霸,出身官宦世家,自幼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即便是官府也对他多有忌惮。
李茂春虽已远离官场多年,但家族的背景与荣耀,让他对袁霸天的恶名早有耳闻。
“修缘,你怎会与这等恶徒结怨?”
李茂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是对儿子的担忧与对袁霸天目无王法的愤怒。
李家世代为官,祖上更是太宗皇帝的驸马,官居镇国军节度使,虽如今已不复当年之盛,但底蕴犹存,岂容他人肆意践踏?
“此事说来话长……”
济癫刚要开口解释,却被一阵急促的哭喊声打断。原来是家中的家仆们,一个个神色慌张,纷纷跑来汇报袁霸天的恶行。
“老爷,不好了,袁霸天那恶贼不仅砸了我们的家,还杀光了家里的所有牲畜,连一只蟑螂、一只老鼠都不放过啊!”
一个家仆哭诉着,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是啊,老爷,您没看到,那只大肚子的蟑螂,它马上就要有小宝宝了,袁霸天它都不放过,真是太残忍了!”
另一个家仆补充道,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忍。
“幸亏我们今儿个都跟老爷夫人出门了,不然,袁霸天那恶贼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家仆们你一言我一语,将袁霸天的恶行一一揭露,李茂春站在堂前,耳边充斥着家仆们的控诉,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般敲击在他的心上,让他的胸口仿佛被压上了千钧巨石,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他的脸色逐渐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眼紧闭,似乎在竭力抵抗着这股由内而外涌来的窒息感。
“老爷!您怎么了?”一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见状,连忙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关切。他的呼唤仿佛一道惊雷,在嘈杂的议论声中炸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夫人王氏闻言,手中的绣帕猛地一紧,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恐惧。
王氏年近五旬,保养得宜,但此刻却因过度的忧虑而显得有些憔悴。
她快步走到李茂春身边,声音中带着哭腔:“老爷,您可千万别有事啊,咱们家可不能没有你!”
李茂春的身体突然一软,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支撑般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神,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整个宅邸瞬间乱作一团。
“老爷!老爷!”
老管家和几个家仆连忙上前,试图将李茂春扶起,而王氏更是急得泪如雨下,双手无助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济癫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事不关己。
他双手背在身后,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戏剧。
然而,就在这时,李茂春突然深吸一口气,那口气竟然奇迹般地续了上来,他的胸膛也随之起伏,恢复了生机。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围在身边的人们,声音微弱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气闷,缓缓就好了。”
听到李茂春的话,王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连忙吩咐家仆们去准备热水和药材,好让李茂春能够舒服一些。
“没理由啊,你应该会被气死才对,怎么会一口气又续上了呢?”
济癫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修缘,你这孩子是不是疯了,怎么敢对你爹这么说话!”
王氏听到济癫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她怒视着济癫,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在她眼中,济癫一直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从未有过如此出格的举动。
济癫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看着王氏说道:“是疯了,所以我现在名叫济癫,不是李修缘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洒脱和不羁,仿佛已经彻底放下了世俗的束缚。然而,这样的话语却让王氏更加愤怒和伤心。
她看着济癫,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
“你……你这个孩子,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王氏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退后两步。
她的脚下仿佛踩到了棉花一般,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一个趔趄之下,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幸好李茂春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这才让她站稳了脚跟。
“我靠,是哪位大佬暗中出手,坏了他们来世机缘!”
济癫见状大怒。
竟然在暗中出手,破坏了李茂春和夫人王氏的来世机缘。
要知道,他们二人恩爱一生又兼乐善好施,来生本可以再续前缘,还拥有皇帝皇后的命格。一个九五之尊,一个母仪天下,尊贵非凡。
然而现在,这一切却都化为了泡影。
“究竟是谁?多大仇多大恨?竟然能干出这么臭不要脸的事情!”
济癫咬牙切齿地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脑门突然挨了一下。
这一下打得他措手不及,疼得他火冒三丈。他一边疯狂揉搓着被打得火辣辣疼痛的地方,一边回头看去,想要找出那个胆敢偷袭他的人。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把金身还回了国清寺,失去了金身的庇护,他的肉身也变得脆弱不堪。否则的话,以他现在的修为,又怎会被人如此轻易地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