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性层面很难衡量,我们通过数据出发的话其实这个问题很早之前就得到了回答。
我想之所以你们来找我以回答钱老之问为主题,做这个访谈节目,应该也是从感性层面的需要。
过去如果我们这么说,大家是缺乏感性认识的,论文数量和论文质量离普通人的生活太遥远,而日常新闻中又动辄是技术封锁相关的新闻。
时不时看到新闻里提我们要在关键技术领域实现独立自主,这不正是说明现在在这些关键技术领域还没有实现独立自主吗?
这样的感性认识让我们不敢去谈论我们已经解答了钱老的提问。
实际上在我的观点里,我认为我们很早之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至少我们从很早之前,在科研领域我不说超过传统意义上的发达国家们,但至少也是和他们并驾齐驱。”
陈元光不想把话说的太满,收着点说给自己留点余地,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主持人听完后眼前一亮,因为采访这件事本身就需要有可以往下探讨的空间,被采访者如果把话给说绝了,那就很难顺着这个话题接下去了。本身这次访谈央妈方面就留了足够的时间给他们,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时间限制。
如果陈元光说我们就是第一,已经赶英超美了,然后再用论文数据作为论据,那这个话题就直接聊死了。
因此在央妈内部,主持人们都喜欢采访陈元光,因为自由发挥空间大,然后又经常能爆点,更别谈全民关注度层面也是给自己的一次曝光。
像采访陈元光这种机会,大家是需要争抢的。
“光神刚刚有提到我们其实在这方面很早就赶上了发达国家,以及赶超和大众认知之间的脱节,这种观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能不能展开聊聊?”主持人说。
陈元光稍微停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语言之后说道:
“单纯从科研人员能力、科研成果、科研内容上来说,我们和除阿美利肯以外的发达国家都没有本质区别。
我们的差距更多是在,近代无论是理科、工科还是文科,都是从西方开始发展起来的,所以他们最大的优势正是在这方面。
太多细分领域的问题都是西方科学家开创的,国内的科研工作者们在这一领域的差距是最大的。
哪怕东大的科学家有类似的设想,我们在过去也缺乏资源去把构想实现。
我们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高琨大家都知道,是我们科学界的前辈,靠着光纤领域的开创性成就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他主要贡献是从理论层面证明了光纤的可行性,并在未来实际推动了光纤在通信领域的发展,他绝对是这一领域的开创者。
如果他当时在国内,国内在那个时候,首先没有条件去判断他的研究方向是否可行,因为那时候国家很穷,60年代的时候你搞这些前沿研究,看不到回报,也讲不清楚到底有什么用。
因为那个年代哪怕高琨先生在阿美利肯,他也是在全球各地去游说这些玻璃制造商们赞助他研究用于通信的新型材料。
即便在国外尚且需要付出大量精力去获得资源,在当时资源匮乏的国内更无从谈起。
而早期国内在学术领域又是相对封闭的状态,很难有机会大量参与国际的学术会议。
因此像钱老的提问,我认为从根本上还是资源匮乏导致的。资源匮乏导致你没有试错成本,没有试错成本自然创新无从谈起。
我认为根本原因还是在于资源。
我们可以画一个公式,人才是需要培养的,创新性成果是需要资源投入的。
成果等于资源投入、创新模式按照某种系数去做乘法,当资源投入不足的时候,创新模式的效率再高,系数再大,成果也就无从谈起。
而人才同样等于人口乘以比例再乘以人才培养模式,这里的人才培养模式又会和人均教育资源投入、培养筛选机制的效率等等挂钩。
比例则是指,适龄人口中适合做研发的比例,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做研发,并不是每个人都具备这方面的能力和兴趣。
大致就是这样,而无论是创新模式还是说人才培养模式,我们国家的这两块都是学习的国外,在国外培养模式基础上做了本土化改造。
如果真的改成系数的话,和国外并没有什么本质差别。
我们站在今天这个历史节点上再给后世提问的话,那就是如何改造这个模式,能够让我们这两块的系数更大。
因为资源投入肯定会随着生产力增长持续增长,这种时候,另外的因子增长就变得至关重要。”
主持人已经听麻了,老实说学文科出身的主持人就只想从感性角度讲讲,最好再反思一下过去为什么不行,现在又为什么行了。
像陈元光这种一点一点掰开的叙事逻辑有点过于硬核,主持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因为老实说,这个展开他过去压根就没有思考过,定体问这国怎才是他们的思考方式。
“那光神,你觉得要怎么办?”主持人问。
陈元光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会希望未来有人能来帮我解答。
我们要如何改进这套人才培养模式和创新研发机制,才能把这两块的系数给提上去?
这是我留给未来人们的问题。
现在高考这套人才培养模式非常公平,我没有那个能力想出一套不阻碍公平原则前提下,又能够做到更精确选拔出人才的模式。”
高考是东大民众最认可的选拔方式。
“至于关于创新选拔机制这方面,我在过去不是成为了自然基金委员会的特别顾问,掌握了一点权力么。
过去还被网友们所诟病过,我们赞助的一些项目最近联手做出了一个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东西。
当然个例没有办法代表整体,但它同样证明了在这种个体主导下的研究矩阵,它也是有效的。
我希望未来随着东大经济的发展,能做更多的模式探索。”
这些过于抽象,主持人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发挥空间,观众们也不爱看,刚刚陈元光提到的引起了他的兴趣:“能简单给我们讲讲是什么项目吗?”
陈元光说:“是围绕着人工智能方面的项目,它是一次比阿尔法狗、chatgpt更加颠覆的发现。
它会极大程度改变人们对人工智能的认知。
我只能透露这么多,更多内容等后续大家自然会知道。”
主持人这下更好奇了,人工智能在当下越来越影响到个体生活。
说来也挺搞笑的,中是生产国,没有办法刺激消费,老美是消费国,没有办法恢复生产力,这两家最适合的国家却想方设法分手。
“光神这么说,搞得我现在就想知道是什么。”主持人说。
因为无论是阿尔法狗还是chatgpt都带领人们进入到了人工智能新时代,如果这次又是全新的技术,他实在好奇人类社会会被带向何方。
很明显,陈元光说完之后,各大平台的直播间里的弹幕数正在飞快增长。
“艹我不会失业吧?”
“我寻思最近在知乎也没看到龙吟党出来提头来见啊?”
“光神别啊,我们公司连生成式人工智能都还没玩利索,你又给整个新的方向出来,上面又要开卷了。”
国内公司是这样的,有什么新热点,都一窝蜂地往里面钻,也不管技术有没有成熟,就拿到市面上去推广。
压根没有经过严格的内审。
“它会比大马的hornbill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影响还更大吗?”主持人好奇道。
陈元光想了想:“如果只是从技术层面出发的话,很显然会,因为大马的hornbill本质上仍然是现有技术的整合。
而我们做的这个项目,从技术层面是对过去的一种彻底颠覆。
对计算机领域的科研模式同样是一种颠覆,过去是先有理论,然后有成果。
而有了成果之后,会有更多发现,衍生出一些更多理论。
我们这次是只有一个非常抽象意义上的理论,然后做出了完全不可思议的成果。
你相信气功吗?”陈元光话锋一转。
主持人反问:“你是指哪种气功?”
“就是那种修炼了之后跟特异功能一样的气功。”陈元光说。
“当然不信。”东大绝大多数人都是无神论者,哪怕是有神论者,也很少信这一套的,主持人也不例外。
陈元光笑道:“那如果现在有人和你说他会气功,并且当着你的面给你展示了意念挪物呢?”
主持人说:“我会怀疑动了手脚。”
陈元光问:“如果你反复检查,也没有发现他动手脚的迹象呢?”
主持人猜到了陈元光想表达的意思:“我仍然会怀疑,我不会认为存在这类气功,而是会怀疑是不是有我没有发现的机关。”
陈元光停下了追问:“这次的发现大致就类似这种,即便我们见证了这类人工智能的发现,也经过了广泛测试,甚至都已经推出了实物,但参与到其中的学者仍然不相信它真的存在。
它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意味着未来我们人类能够培养出真正的机械生命。”
陈元光的话惊呆了主持人和正在看直播的观众。
“???”观看直播的用户弹幕上满屏的问号。
主持人同样如此:“光神,机械生命?”
陈元光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说也许我们找到了通往造出真正意义上硅基生命的一条路,不代表我们现在就造出了硅基生命。
也许它从我们现在的起点到真正的机械生命,可能需要经过草履虫进化成人那么漫长。”
整场直播结束之后,钱老之问没有多少人讨论,全部都在讨论到底是什么项目。
不仅国内媒体都轰动了,国外媒体同样轰动。
推特上做人工智能相关研究的大牛们看到主流媒体的新闻报道之后都暴动了。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莱特到底发现了什么?”
“莱特之前在人工智能领域没有发表过论文,他的话真的可信吗?”
“莱特虽然没有发表过人工智能相关论文,但从他构建的化学小分子性质预测模型来看,他在人工智能领域有着相当深的造诣。”
之前陈元光在nature上发表的论文又被大家扒出来了,试图窥探他这次接受采访透露出来人工智能技术突破的影子。
“hornbill已经够让我们震撼了,莱特到底做了什么,有没有人能够透露一下。”
陈元光的信誉决定了,国外学术界普遍相信,他真的做出了什么了不起的玩意。
马斯克的推特下全部都是要他去找陈元光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技术突破。
“抱歉,莱特说我们需要再等等,等等才知道到底是什么。”
而在知乎上,计算机相关问题属于知乎上少有还能保持专业度的话题。
“光神在央妈专访中所谈到的人工智能技术突破,有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
“泻药,龙吟党呢?不需要你们出来的时候,你们个顶个的冒出来说什么且听龙吟,不然就提头来见。
这次需要你们起点作用的时候,怎么没一个龙吟党露头?
我都连着刷了两个小时知乎和微博了,怎么一个有内幕消息的都没有出来讲两句?
知乎能不能把匿名功能恢复,你们这样吓得龙吟党都不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