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须龙费保应该已经在蛊惑李俊了吧,也不知道李俊能不能守住义气……
刘高端起酒杯,和方天定碰了一下:
费保,其实是刘高故意留了他一命。
之所以留了费保一命,刘高就是想让费保当李俊的试金石。
虽然刘高跟李俊已经是刎颈之交,但是刘高知道李俊是野心勃勃之辈。
如果有机会,李俊会不会离他而去?
其实也不算是刘高对李俊的考验吧,毕竟这原本就是李俊自己的机缘。
所以不如说是刘高给李俊一次选择的机会。
如果李俊要走,他不会留。
如果李俊不走,他也就可以对李俊彻底放心了。
“主人,张保王横回来了!”
燕青登堂入室向刘高禀报。
刘高点了点头,如此,他也就可以启程了。
……
李俊:“暹罗国?”
“正是!”
费保见李俊很感兴趣的样子,连忙把自己知道的添油加醋都告诉李俊:
“他们精通一门后天阴阳颠倒之法,能教男子变得如女子般美丽妖娆!
“他们还会驯养象,几丈高的巨象驮着国主,走到哪里都被万众仰望!
“化外之地似此等小国还有许多,比如安南、马六甲、吕宋、蒲甘等等。
“我观哥哥头角峥嵘,有王霸之姿!
“若是出海,哪里不能争个王位?
“不比跟着刘知州强?”
竟有如此神奇?
童威童猛下意识对视一眼,很感兴趣。
但是他们哥俩儿都听李俊的。
李俊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干。
李俊目光闪烁,脸色阴晴不定。
蹲了下来,李俊伸手抓起一把银子,缓缓撒手让银子落下。
又抓起一把银子,又缓缓撒手让银子落下……
费保决定再给他加把火:
“小弟手上有南海图,南海诸国皆在图上!
“没有小弟这南海图,想要在茫茫大海中找到南海诸国几乎不可能!”
李俊两眼一亮:“当真?”
“当真!”
费保毫不吝啬的指点:
“这坑里边儿把银子都搬出来,下面有块石板。
“掀开石板便是南海图!”
于是童威童猛一起动手把银子都搬出来,果然底部是块石板。
童威童猛合力把石板掀了起来,童猛跳下去一番摸索,摸出了一个羊皮卷。
李俊从童猛手里接过羊皮卷一看,南海诸国清清楚楚,端的是件宝物。
费保挤眉弄眼的道:
“哥哥,如今万事俱备!
“只要哥哥心动,便可行动!
“小弟去过南海,可为哥哥向导!
“哥哥,我们一起去南海打出一片天!”
“唔……”
李俊情不自禁的抓紧了南海图。
他心中欲望的小火苗儿在熊熊燃烧!
虽然费保说的不对,刘高只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割据一方自立为王。
但是就算刘高割据一方自立为王了,他也不过是个水军将领。
哪怕做到太尉呢,也不如自己称王快活啊!
可是他和刘高是刎颈之交!
让他弃刘高而去,他又狠不下心……
就在李俊犹豫之时,童威对深坑里的童猛伸出一只手:
“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童猛抓住了童威的手。
童威用力一拉,童猛借势就从深坑里上来了。
李俊呆住了。
半晌,李俊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儿上,问费保:
“没别的了?”
你还想要啥?
费保一愣:“万事俱备了呀哥哥!”
“那你就上路吧!”
李俊拍了拍费保的脸蛋:
“看在你这么慷慨的份儿上,我送你个水葬!”
费保懵了:
“哥哥莫要说笑!
“小弟对哥哥一片真心,哥哥为何如此绝情?”
“谁耐烦和你说笑!”
李俊脸色一沉:
“我对我家哥哥亦是一片真心!
“你敢蛊惑我离开我家哥哥,其心当诛!
“童威童猛,丢他下去喂王八!”
“是!”
童威童猛立即一左一右的架起费保,把费保拖了出去。
费保惊声尖叫:
“不――
“不要杀我――
“李俊你不识好人心,你等着被刘能卸磨杀驴罢――”
李俊充耳不闻,只是左右开弓,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又上去一脚踹倒了堆积如山的几万两雪花银!
其实他动心了,他的确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但是童威对深坑里的童猛伸出一只手,这一幕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当初在浔阳江,刘高对江水里的他也像这样伸出一只手!
刘高对他说:“兄弟,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当抓住刘高的手那一刻,李俊就暗暗发誓,这一生他都不会再放开!
他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哥哥了!
然而他刚刚竟然动心了,真是该打!
又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李俊大口大口的喘息,浑身都被汗湿透了!
这一个决定,就像是渡了一次劫!
“哥哥!”
童威童猛回来了:
“那厮已经被我们丢水里了!”
费保的双臂双腿骨头都被刘高勒断了,只靠一根舌头怕是游不上来了。
李俊点了点头:“做得好!”
童猛看到李俊高高肿起的双颊,吃了一惊:
“哥哥,你的脸肿么了?”
李俊挥手赶了两下:
“你们刚走,就来了一群蜂子,围着我的脸蛰我……”
“不会吧?”
童猛惊呆了:
“这湖中孤岛,哪儿来的蜂子?”
童威赶紧捅了捅童猛的屁股。
童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赶紧闭嘴了。
“我哪儿知道……”
李俊干咳一声:
“别废话了,快把银子搬上船罢!”
童威童猛:“是!”
李俊把南海图卷起来塞进怀里:
回头献给刘高哥哥,或许日后用得着……
……
“骨碌碌……”
一队马车往苏州的方向走,打头的一架马车上,乔道清问赶车的焦挺:
“你家主人准在苏州么?”
焦挺陪着笑脸说:“过常州时,单、魏二位将军说了主人就在苏州!
“先生放心,准在苏州!”
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让我一显身手……
乔道清醒过来之后,知道河北田虎已经被灭了,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乔道清只希望刘高不要打的太快,好歹让他这个粉嫩新人露一手儿。
不过那个扎双丸子头的家伙也是修道之人,说不得日后是个竞争对手。
乔道清这里忧心忡忡,车队的最后一架马车却在剧烈晃动,剧烈颠簸。
而且很明显跟其他几辆马车晃动的颠簸的不一样,还挺有节奏感的!
这让忧心忡忡的乔道清很不爽,忍不住回头啐了一口:
有意思吗你们?
从盖州到苏州了,还没完没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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