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21.莞莞类卿与启示梦
在深夜的河岸边，四下无人、只有车辆偶尔疾驰驶过的路旁，一位女高中生模样的少女向你伸手，邀请你同她一道跳河。
而你，25岁，已婚成年男人，还是个老师。
如果你真的答应面前少女的请求，牵着她的手翻过河岸的栏杆，奉行着“youjump！ijupm！”的原则和她一起跳了下去。
那么不出意外，你会登上接下来几天新闻头条――骇闻！名门高中的俊美男教师竟抛弃新婚娇妻与女学生跳河殉情！
渡边彻也一瞬间就想到了类似的新闻，便没有去牵伸过来的那只手。
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跟别人一起死，而是选择独自了结自己的生命。
渡边也有些好奇了，从身后的豪华轿车可以看出来，少女的家境是出奇地好，社会地位也肯定低不到哪里去。
金钱买不来一切想要的幸福与愿望，但拥有金钱，绝大多数的苦难与痛苦都会离人而去。
那么身旁的少女又是因为什么，从而有了跳河自尽的念头呢？
而且，她身边绝对有女仆或者保镖的存在吧？类似于早乙女和九宫樱她们的贴身女保镖，应该就在车上坐着？
跳河自尽更显得是无稽之谈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渡边不由得侧眸看了眼少女，乌黑长发及腰，细密柔顺，身材普普通通，并不像早乙女那般傲挺，也无纪子那样纤细的腰肢，臀部平平无奇，只有皮肤白嫩细腻到发亮，令得渡边脑海中思忆流淌。
樱庭御姬也察觉到男人看来的目光，心思流转片刻，大大方方地同样侧眸望回去。
哪怕有着粗大黑框眼镜和额前长发的遮掩，因为身边见到的几乎全是俊男美女，可以称得上阅美无数的樱庭御姬一眼就能看出来――
眼前的男人，如果撤下他这突兀地、刻意地伪装，只简简单单地还原他原本的美貌，是令人不可逼视的帅气俊美。
少女还发现，暂且先不论面前男人的长相，她光是在他身边站着，略微看了看他，烦躁的内心、喘不过气的胸口就像是被环绕着和煦阳光的温柔大手轻轻抚摸，整个身子都好似被裹挟进无尽的暖阳里一样，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便也让她舒畅无比。
眼前的男子自有一股无从言说的气质与魅力，深深地吸引着接近他的女人……
樱庭御姬愕然了，内心察觉到这一点的她有些慌张和后怕，她想要当即就转身上车离开，但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在这里待一会儿吧，再待会儿吧……嗯，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安全到家就行了……
樱庭御姬内心惊讶，渡边彻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男人盯着少女熟悉的眉眼，温柔的眼角和白皙细腻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肌肤，哪怕乍一看只有三四分的相似，也让他当即愣在原地，只闷闷地吐出一句话来：
“……直子，，，妈妈。”
“………”
平淡如雾的月华静静凝在静谧的河面上，四下里万籁俱寂，别说是行人了，就连偶尔会路过的车辆都在这一片刻间没有再驶过去一辆。
回过神来的少女歪了歪脑袋，有些不知所云：“妈，，妈……？”
“……抱歉！”少女的言语也将渡边拉回了现实，让他明白站在他身边的不是他日思夜想的直子妈妈。
诚恳地道了一声歉意后，渡边彻也解释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但因为我的职业是高中教师，姑且就叫你一声同学吧。
“同学你，，，很像我的养母。
“我一时间失了神，如果有言语冒犯之处，还望谅解。”
渡边和樱庭虽然都是优高的师生，还是同一个年级的，但他们不是真正的师生关系，也从未正式见过面，自然不认得对方。
“原来如此……”樱庭御姬点点脑袋，算是认可了渡边彻也的说辞，不过她仍旧有些不顺心。
“大叔，我长得就有这么显老？”
樱庭御姬清楚地明白自己不像九宫樱，是无可指摘、令人不愿移开目光的美少女。
别说九宫樱了，仅在相貌上而言，就是只在班级里略有名气的美少女，她也比不过。
明明出身生产美人的樱庭家，就恍如混迹在天鹅中的丑小鸭、狼群里的二哈，樱庭御姬便是如此地刺眼。
而她，不得不认命了。
但是认命归认命，有一点樱庭御姬是无比地自豪骄傲，那便是她一身白皙紧致的滑嫩肌肤，便是再出挑的美人也比不过她！
而现在，出现了一个男人，说她长得像他的养母。
男人怎么看都是20多岁了，他的养母，少说也是40岁的女人。
说她不好看樱庭御姬可以忍，但“很像我的养母”这句话，很难不让她多想，只是她长得像？
还是在阴阳怪气她最喜爱的白皙皮肤也跟40多岁的女人那样松弛腊黄？
这是樱庭御姬不能忍受的，她要好好地问清楚。
渡边也显然被少女辛辣的反问给问到了，细心地站在对方的角度一想他就清楚地理解对方的不顺心之处在哪，便又仔细地解释：
“不是的，抱歉我刚刚没有说清楚。
“同学的眉眼，还有眼角的温柔，尤其是白皙的肌肤，与我的养母十分地相似……
“嗯，这样美好的皮肤，我还是第二次看见别的女孩子也有。”
误会解除。
耐心听着男人的解释，樱庭御姬微凛的眉毛舒平，眼角轻轻勾起，浅浅的、温柔的笑也浮现在唇边。
轻轻颔首的少女认可了渡边的解释，也同样生出好奇来，真的还有女人如她一般，容貌只能说是平平无奇，但皮肤状态举世仅有的好吗？
“说来有些冒昧，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看看老师，，，嗯，老师的母亲的照片吗？”
樱庭御姬想要看看。
她的请求也足够冒昧，于是连“老师”的称呼都用上了，因为她也不清楚该怎么称呼面前的男子，总不能叫“喂”吧。
“……抱歉，我的养母在几年前就去世了。”渡边彻也垂眸去看河上的弯月：“因为一些意外，我没有她任何一张的照片……抱歉。”
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怪不得对方看见自己的第一眼会如此地惊讶，樱庭御姬得知自己说错话后，反应速度很快，向渡边彻也表达了歉意。
话题被斩断，无法继续聊下去，一时间男人和少女之间的气氛安静到变得微妙起来。
好在身后又再度传来车辆疾驰而过的风啸，没有让尴尬的寂静延续下去。
“老师……我可以这样称呼的吧？”
“当然可以，同学请自便。”
渡边彻也难得愿意和新婚妻子纪子之外的女性有聊天的欲望。
他清楚地知道原因是什么。
不过时间还早，他再聊个十几二十分钟，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老师是有什么愁绪无法排解吗？我能察觉到的，和我一样，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我从老师的背影、身上看到了这样一股浓烈的欲望。”樱唇上下微微颌动，如月光般清冷的声音低低在两人耳边流淌。
“同学又是因为什么呢？你看模样才十五六岁，正是大好年华，你还有许许多多没有去过的地方、经历过的事。
“只要你想，你能够用大把的时间去走向你的光明未来。”
“老师不也很年轻么，为什么不去劝自己？”
“年轻？我记得刚刚才有人叫我大叔。”
樱庭御姬并不愠怒到脸红，她不动声色地说：“我今年16岁。”
“我25岁……马上就26了。”渡边想起来下个月6月9号就是自己的生日。
也是约会大作战结束并且让他做出选择的日子，男人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想要立马翻过栏杆跳进河里的念头飙升。
樱庭御姬感受到男人莫名其妙暴涨的自杀念想，有些懵然，但她仍旧说出口了：“大十岁，难道还不是大叔么？”
渡边没有去反驳她：“你说得没错，十年了啊……我除了年龄增长，从少年变成大叔以外，就没有其它的改变了啊……”
自嘲地笑了笑，渡边忽地没有了任何聊天的想法了。
“时间也不早了，大叔我要回家了，同学你也早点回家吧。”
轻声说了句，渡边彻也越过樱庭御姬，往家的方向走。
“等一下。”
“同学，还有什么事情么。”
“老师也能看出来的吧？我身后的那辆车……”樱庭御姬将眼神从男人的身上移开，撩了撩头发回眸，说：
“车上有我的女保镖们和与我一起长大的贴身女仆，就算刚刚你答应和我一起跳河，也不会成功的。”
“所以……？”
“我每天晚上的这个时间段都会来这儿，如果你依旧抱有死的觉悟和念头，可以来找我。
“我一直都在。”
………
豪华轿车缓缓行驶在东京夜晚的街头，归向千代田区的一处庭院，那里是樱庭御姬暂住的地方。
车上，看着闭眼休憩的樱庭御姬，明艳的美少女小林伊织想着刚刚岸边站在自家四小姐身边的男人，眉头轻皱。
她忍不住出声询问：“要不要派人跟踪那个男人，调查一下他的背景。”
樱庭御姬睁眼瞧了瞧自己谨慎的贴身女仆，摇摇脑袋：“没有那个必要，伊织……
“只是偶然路过停在那里而已，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我以外不许旁人靠近。”
“是。”
自己只是惯例出声询问而已，拿主意的仍旧是四小姐，小林伊织无比懂得这个道理。
当然，如果真有人不怀好意地靠近自家四小姐。
无论是谁，小林伊织手里的枪都会往对方的身上清空弹匣。
她学的可是美式居合！
◆
回到家，内心疲惫的渡边拖着身子简单地给自己洗了个澡，爬上床抱住自己的小娇妻。
“……彻也？是彻也君回来了么？”
“是我，纪子，我回来了。”
“太好了～～”纪子小娇妻属性大爆发，恨不得化作一摊水钻进渡边的怀里、身上，睡眼惺忪得睁不开，嘟囔道：
“彻也君要是再不回家的话，我是绝对会边打电话边去找你的！”
女人的语气是满满的嗔怒。
在渡边出去夜跑、散步后，纪子睡了醒、醒了睡，像是被隔了十来分钟就设置的闹铃吵醒一样，一遍遍地去确认渡边有没有回家。
渡边没有回家，纪子怎么都睡不安心。
“不会的……我会尽快回来的！”渡边颇为自责地紧紧抱住怀中的女人。
渡边的双臂是如此地用力，以至于不清楚他是在抱着纪子，还是想要束缚着躁动的他。
“这样晚，纪子不要随便出门来找我知道么，我不放心，不要这样子做……”
“好～”女人挡不住困意，在新婚丈夫的怀里沉沉睡去……
渡边彻也又做了一场情欲迷离的梦。
他在梦中走上了不同的路，在断桥上与小巫女相遇相识后，渡边便积极谋划着联合小巫女夺取日高神社的权柄，虽然收效甚微，但肉眼可见是有所成效的。
等到了步入高中的年纪，渡边没再去京都的星月高中，而是在【天御中町】的高中就读。
然而早乙女叶月依旧找上门来了，渡边内心深处感到恐惧。
但令渡边没想到的是，早乙女也是来谋求合作、甚至是来联合小巫女帮助他的。
小巫女也已经长大，她的双马尾让渡边感到熟悉，但是因为在梦里，渡边也隐约能察觉自己在做梦，所以他看不清小巫女的模样……
最后众志成城之下，是渡边他们的胜利。
渡边控制了日高神社，也因为小巫女的关系，执掌了【天御中町】的权柄，甚至他、他与她们的孩子都勾连上了“神明”……
渡边变得无所不能，为所欲为。
在一次突如其来的欢愉后，渡边撩开女人的头发，映入他的眼帘的，是晚上河岸边遇见的那位少女？与其有着三分相似？的模样。
她的脸上遍布泪痕，眸子都哭得红肿，只捧着渡边的脸，一遍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阿彻，对不起……对不起，阿彻……”
“没想到老师你经历了如此难以忍受的过去……”
“让我来终结掉一切……就让我来帮阿彻解脱吧！”
“那么，由我来成为老师的救赎！”
火光四起，烈焰冲天，将渡边眼前的一切全部焚烧殆尽，只余一片空白。
在空白的、新生的土地上，芳草萋萋，春光与风雨在演化，盛放的樱花树下，站着一位女子。
她撩开被风吹起的鬓发，半身裙难掩女子丰腴的身材，她看向渡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