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有人觉得，天花不过如此。
    而后，雁云城百姓都走向了街头，开始主动接种。
    一切，都尽然有序的进行着。
    甚至于，今年的春节都没有太大的影响，雁云城百姓，仍旧是火爆的庆祝和迎接着下一年的到来。
    ……
    雁云城。
    一个酒馆中。
    今夜是除夕夜，这里的酒馆可以说是家家户户也都爆满了。
    百姓沸腾。
    烟花热烈。
    这个酒馆的最高处，一间房间中，孔颖达，虞世南盖文达，房遗爱，程处默等人，他们围坐着桌子。
    桌子上，丰盛无比。
    窗外，烟花璀璨，绚烂无比，映照的苍穹都好似白昼。
    可，房遗爱，程处默，杜荷，秦怀道他们这些人，有些不在状态。
    就算是房奉珠和李婉儿两人，这会坐在窗户旁边，望着那一个个冲天而起的烟花，脸上的波动，很少。
    尽管，这烟花她们从未见过。
    这烟花，真的好好看。
    可，大唐天花的事情，让他们的心，有些沉重。
    喝一杯吧。
    “你们一个个的，用不着你们那么发愁。”
    “疫苗，我们都接种了吧，既然接种了还怕什么？”
    “陛下保护着咱们，放心吧。”
    孔颖达举起了杯子，扫过众人的目光，说道。
    “孔先生，话，不能这么说。”
    “天花疫苗，这.…是，大炎或许没事，可是，大唐那边，不知道要怎么麻烦呐。”
    “哎！”
    程处默叹了口气。
    “是啊孔先生，大唐百姓，该怎么办啊。”
    “而且，天花疫苗到底有没有用，现在也还不知道，大炎周报上说有效，可，谁试过啊。
    “疫苗这东西，之前可从未出现过，我不是不相信陛下，是不是有些太匆忙了？”
    “真的….有效果么？”
    房遗爱也沉声道。
    “那也没办法啊。”孔颖达摇摇头，他自顾把手里的那杯酒饮尽了。
    “天花，这也不是咱们说消失就消失的啊。”
    “担心，没什么用。”
    “现在，只能说，相信陛下。”
    “相信陛下肯定会带着咱们走出去的。”
    “而且，陛下对于百姓，并没有大唐大炎之分，大唐百姓的挣扎，陛下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数月前，陛下不是说就已经给大唐发了国书提醒么？这就已经说明，陛下想着大唐百姓。”
    孔颖达缓缓道。
    “是啊。”
    “陛下，真的是已经尽力了。”
    盖文达感慨：“相信陛下吧，大唐那边，陛下暂时也没有精力，陛下，终究不是神仙，再说了，大唐，有大唐的皇帝，说实话，陛下想管都没有办法。”
    这话….房遗爱，程处默，秦怀道，尉迟宝林等人相识一眼，苦笑一声。
    确实！
    他们在这里担忧呐，但是，陛下再利害，可想要直接救治大唐百姓，阻力也很大。
    “疫苗！”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陛下竟然敢直接说这是解决天花的唯一办法，也是最彻底的办法。”
    虞世南则是说道。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的望了眼自己的胳膊。
    这东西….是啊！
    那些介绍疫苗的文章，他们看着真的是云里雾里，不好理解。
    这东西，真的有那么神么？他们不知道。
    烟花，仍旧在盛开着。
    房间里的酒，也继续下着。
    只是今年的气氛，和往年，终究有些不一样。
    当然，这是对于那些大唐有自己的亲朋好友的百姓而言。
    ……
    与此同时。
    雁云宫。
    灯火通明。
    郭守敬，辛弃疾，岳飞，和珅….他们都在。
    李宽饮了口酒，拿起来旁边的烤羊排，放到了嘴里。
    羊排脱骨，入口即化。
    “大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可控制住了？”
    李宽问道。
    郭守敬摇摇头，苦笑一声：“不怎么样。”
    “陛下，现在不仅仅是江南道了，根据情报，山南道淮南道，也都出现了稀稀拉拉的天花。”
    “同时，咱们大炎，也不断有发现天花的报告。”
    “不过，陛下，按照你的吩咐，虽然其他地方还不能大规模接种疫苗，可也都紧急调拨过去了不少，但凡发现有天花携带者，就可以直接接种，这会大大减轻天花的传播。”
    “咱们大炎，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大唐，江南道现在不仅仅是潭州府了，整个江南道都开始了。”
    “过了年，打了春，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子。”
    “他们大唐朝廷的救治药方，也都没什么用。”
    郭守敬一—汇报。
    旁边的长乐和李雪雁，眼眸中尽是忧色。
    李宽微微点头。
    “这样啊，看来，咱们战斗机首飞那一次大迁徙，确实是帮了天花的忙。”
    “不过，无所谓。”
    “告诉李时珍，再加快生产的速度，生产线，不余遗力的开辟！”
    “等到咱们大炎百姓全都接种后，就支援大唐。”
    李宽吩咐。
    众人连连点头。
    “对了，陛下，要不要派人去送几支疫苗给太后娘娘她们？”这时候，郭守敬提到了这件事。
    旁边，长乐的眼睛一亮，望向了李愔。
    这件事，她想过，可她没有提。
    现在大炎的天花疫苗缺口还很大，她，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要，尽管她知道这只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暂时不了。”
    李宽想了下，摇摇头：“这东西，是要接种的，需要专业人来处理。”
    “长安，也不急，暂时那里还是安全的。”
    “喝酒吧。”
    李宽提起了杯子。众人急忙全都端了起来。
    下一年，来了！
    贞观五年，同时也是大炎正式的第五年千.相比于雁云城还算是平静的春节，大唐，就不一样了。
    江南道。
    潭州府。
    李靖看着手中消息，整个人的呼吸都要爆炸了。
    “难道真的是一点医治的法子都没有么？难道，只要得了天花的百姓，只能听天由命，在悲痛中独自挣扎么？”
    “从长安发过来的那些药材，那些方子，难道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是说太医署那边有太医来了么？已经在江南道成立了救治之所？他们那边难道也拿不出来什么东西？”
    “该死的，昨天才不过是死了七十多人，今天就直接翻了十成？七百多人？”
    李靖的脑袋真的是要炸了。
    他没有离去，把书信交给长安后，他便是亲自坐镇于潭州府，指挥着潭州知府等人防御天花。
    可，他作为大唐军神，对于千军万马，可以说是丝毫不惧，战术超然，可面对天花，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有力。
    长安的政令，也都已经发过来了。
    他一条条的按照执行，可不知道为何，一点都没有压住的苗头，甚至于，现在整个江南道都快要沦陷了。
    周围的山南道，河南道等等也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情况。
    潭州府知府王金东在旁边，站的战战兢兢。
    不过，他现在倒是不急了。
    反正事情已经暴露，这里又有李靖坐镇，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只需要汇报上去便可，其他的，也用不着他做什么。
    当然，主要是，也没有什么好做的。
    “李将军，这话说得。”
    “李将军，这和咱们没有关系啊，咱们已经尽了很大的力了。”
    “这些天，李将军坐镇潭州府，忙前忙后，日夜处理各种事情，下官都看在眼中。”
    “但是，这就是天花啊。历朝历代的情况，比咱们只差不好，其实，李将军已经是大大挽救了不少百姓的性命，也已经大大的拖延了天花传播的速度。”
    “只是….只是各地的情况，也不一样啊，李将军，还请无需自责。”
    王金东安慰道。
    李靖狠狠望了他一样，低下头，再看着手中的数据深吸口气。
    “天花！”
    “该死的！”
    “难道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李靖狠狠攥了下拳头：“对了，陛下调拨过来的粮食你可收到了？”
    “务必要保证百姓不能饿着肚子，百姓已经是够难煎熬的了。”
    李靖沙哑道。
    王金东赶紧点头：“放心吧将军，粮食方面不用将军担心。”
    “咱们现在整个潭州府的粮食，足够好长一段时间撑着。”
    “不过，百姓那边么，嗯….”
    “将军，说实话，百姓那边也不缺什么粮食，一家家的天花肆虐，但凡被天花附身，百姓是没有办法吃东西的他们也没有力气去做饭。”
    “粮食，不缺。”
    王金东说道。
    李靖闻言，眉头又是猛地一簇。
    “这样怎么能行，现在就让人熬粥，让人送上门去！”李靖有些急了。
    之前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茬，可现在被王金东一提醒也瞬间明白了过来，是啊，百姓的情况或许比自己想的还要难。
    天花附体，整个人是都不可能有力量的。
    那个时候，躺着都显累得慌，如此还要百姓自己做饭？更别说还是这冬天雪地，光是生火都够难的了。
    如此，就算百姓不被天花折磨死，也得饿死啊。
    “将军，将军，不可，不可啊。”
    “现在咱们潭州府全都这样了，谁还敢送啊？”
    “实属不瞒将军，县衙的捕快什么的，也大都已经在家中静养，这些天，他们也都被天花沾着了。”
    “还有，那些在外值守的士兵，总不能让他们干这活吧，若是那些士兵不慎也都….”
    “那，那到时候的情况，比咱们现在还要残忍好几倍，将军，下官说句不好听的话，不如下官陪着将军回长安吧。”
    “现在将军让下官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啊。”
    “这，这个时候了，还是得顾着自己的命啊将军。”
    “将军，天花可不是好玩的，就算将军身体壮如牛，可万一也….”
    王金东又是开始疯狂蛊惑了。
    这些天，若不是有李靖在这里直接派兵守住了潭州府，他早就跑了。
    什么赈灾。
    什么百姓！现在这种情况下，可统统抛在脑后，自己活着才要紧。
    “闭嘴！”
    可王金东话音刚落下，李靖狠狠拍了下桌子，瞪了他一眼。
    “你是潭州府的知府，你是这里百姓的父母官，你若是就如此走了，成何体统！”李靖阴沉道。
    “我嘞将军哟，历朝历代，哪一个不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哪有官员待在这里的？”
    “将军啊，咱们走吧，去长安吧。”
    王金东咬着牙，他真的是想走，渴望令他爆发出了不同以往的勇气，竟敢给李靖顶撞了。
    没办法！这些天，潭州府的情况，发展的太迅速了。
    天花几乎就是无孔不入。
    就算他下令让人直接把衙门的门给封上了，只留了一个小门，严密控制人员进出，可就这心里还是怦怦直跳。
    李靖冷哼一声。
    直接起身。
    “哎呀，将军，将军，你要干嘛去啊。”
    “将军啊，李将军啊，我求求你了，下官给你跪下了，别出去了，别出去了，咱们不走，下官不走了，咱们就在这里待着指挥不就行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啊将军，咱们在家歇一天不行么？”
    见到李靖的行动，王金东额头上的血管都是突突直跳，冷汗更是瞬间全都冒出来了。
    这些天，李靖没事就去大街上转悠，看一看城中的情况。
    就算他不出去，但看到李靖心里就发麻。
    整个人的鸡皮疙瘩全都也起来了。
    害怕！他真的是害怕！他也住在这衙门里，天天还要和李靖汇报，商量对策。
    若是李靖被天花入侵，他也挡不住。
    王金东都快要哭了。
    可李靖丝毫不搭理他。
    直接朝外走去。
    王金东咬咬牙，一跺脚，跟了上去。他知道，自己就算不出去，若是李靖真的有事，他也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躲过去。
    娘的！
    早知道这里会爆发天花，打死他都不干这个知府了。
    当初，自己还花了好多银子求了求老太爷，谁知道这到了血霉的事情被自己摊上了。
    如果自己不是知府，这会肯定在家里大门紧闭，吃香的喝辣的。
    可是心里后悔，王金东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
    潭州城大街上，人头，稀稀拉拉。
    甚至于，大街上的人，大多数竟然不是巡逻的士兵就是各种医馆的郎中。
    普通百姓，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