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说什么糖糖？”
    “没有啦爸爸~”
    “那还不快点给爸爸洗干净，不然今天就让你的小屁股开花！”
    老父亲一声威胁，将小胖团吓的赶忙上手，黑乎乎的手套再次摸到老父亲脸上。
    靳川的脸更黑了……
    稍许，取下手套棉帽的小胖团蹲在地上夯吃夯吃的洗着毛巾，对面是坐在小板凳上等着被小棉袄服务的老父亲。
    从小脸盆里给毛巾沾上水，小家伙费劲巴拉的拧了半天，长出一口气。
    “呼~好啦爸爸，让糖糖给你擦擦。”
    湿漉漉还淌水的毛巾被她一把盖在老父亲脸上，靳川没感受到小棉袄的温柔，因为毛巾上的水顺着脸颊都流进衣服里了。
    “爸爸你再低一点哦，糖糖跟不到了都。”
    面前的小家伙还在自顾自的吩咐老父亲，靳川表示已经无所谓了，意识到就行，剩下的都是细枝末节，毕竟小家伙也不经常照顾人。
    此时的小胖团一手抵着毛巾，一手还非要学着老父亲以前给她擦脸的样子，准备按住老父亲的后脑勺。
    靳川姿势怪异的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心里已经后悔让小家伙帮他洗脸了。
    偏偏这个时候的小胖团还不死心，非得自己动手给老父亲洗干净，那只软乎的小手扣住老父亲的脖颈逐渐用力。
    “多大的人了还让我们糖糖给你洗脸。”
    沙发上的靳老爷子吃味的嘲讽一声，靳川终于忍不住了。
    伸手从小家伙手里接过毛巾自己擦起来。
    “好了好了，剩下的爸爸自己来就行。”
    洗干净后靳川又将小胖团的手套棉帽泡进盆里，唉叹一声看着老爷子怀里撒娇的小胖团摇摇头。
    自己才是受害者啊！
    等把手套帽子洗干净挂起来，靳川发现客厅里跑来跑去的小家伙衣服上同样有黑坨坨。
    他让小家伙换衣服还不停，小短腿倒腾着跑的飞快。
    好不容易追到了，还没来得及教训，小家伙哭爹喊娘的呼唤起来老爷子。
    “干啥呢你小子，天天欺负我们糖糖！”
    小家伙马上要离开村里了，老爷子恨不得百依百顺，还能轮到靳川教训小家伙？
    靳川再次叹气，灰溜溜拿着小家伙的脏衣服钻进了卫生间。
    这一耽误，等他洗干净做饭又迟了。
    程母二人已经扶着靳老太太过来了。
    而罪魁祸首小胖团还撒娇卖萌的给奶奶告黑状，说老父亲又要揍她，还要把她的小屁股揍开花。
    与靳老爷子一样，老太太也十分舍不得小家伙，这会儿自然听啥是啥，佝偻着身子就跑到厨房一顿说教。
    说靳川要是再揍小胖团就让村里的叔伯也来揍他。
    ……
    老父亲欲哭无泪，但也只能忍了，左右就这一天，等到了京都没人给小家伙撑腰看他怎么收拾。
    小小年纪还敢告黑状！？
    这一顿饭靳川做的比较丰盛，想着去京都一半个月没准过年都赶不上，就算提前和老爷子老太太吃年夜饭了。
    小时候在村里，过年时大多数靳川都是在老爷子家里吃饭的。
    虽然那个时候村里叫他的人不少，但靳川已经野惯了，只想出去放炮仗玩，哪儿都不想去。
    其他人叫不听也就算了，但老爷子不行，那时候的他正是村里的大家长，板着脸手里还拎根棍子，靳川其实心里也发怵的。
    只不过再香的年夜饭也比不上他向往扔炮仗的游戏，那时候的他吃的很少，感觉差不多吃饱了就一溜烟跑掉了。
    时过境迁，现在变成靳川经常喊着二老吃饭了。
    吃的少的人也从他变成了二老。
    不知道是不是舍不得小家伙情绪不佳，老爷子老太太都吃的很少，一人一边给小胖团喂了起来。
    吃货小胖团都不用自己动手，小手扒拉着饭桌，左边啊呜一口，右边啊呜一口，眉眼弯弯，小脸蛋鼓鼓囊囊的。
    吃过午饭，程母二人接手了洗碗的活计。
    靳川就开始给小家伙装起来行李。
    他倒是一点儿也不费事，蹲在行李箱旁边等着就行，因为闲不住的小胖团跑来跑去忙活呢。
    这个要拿那个也要拿，她有一种要把家里搬空的感觉。
    哪怕经过老父亲的再三甄别，最后依旧装了两大箱。
    就这靳川和程瑜的东西还没装呢。
    将小胖团的箱子搬上车，靳川又打通视频装起来程瑜的东西。
    卧室的大床上，小家伙抱着毛绒玩具呼呼大睡，刚才忙活半天给累着了。
    程瑜同样是满满两大箱，靳川好不容易装好挂了视频，合上箱子的下一秒他就叹了口气躺在了小家伙旁边。
    他已经懒得装自己的东西了，早上放程瑜去公司简直就是错误。
    东西倒没有多重，但那种挑来挑去的选择太让人心累了。
    靳川将旁边软乎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听着小家伙软兮兮的呼吸音眯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劲。
    起身简单的搜罗了点自己需要的，靳川利索的装箱上车。
    此时距离小家伙睡着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多，也就是说靳川光给程瑜收拾行李就花费了一个钟头。
    是时候该考虑找保姆阿姨了，以前出门时程瑜自己收拾，花费的时间虽然多，但那个时候靳川可以自己找事做倒也不耽误。
    等亲自上手后才发现时间真的有点不值钱了。
    回到客厅和程母等人说了一声，靳川上楼准备叫醒小胖团开始启程。
    床上的小胖团换了个睡姿，这会儿的她侧躺着小脑袋高高仰起，整个身子却向后弯着，颇有一种敦煌飞天仙女的样子。
    到底是新号，柔韧性就是好。
    感慨一声，靳川选择再检查一遍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这一检查还真找出来了，小家伙的文具没装，郭老爷子去哈市前专门说了。
    小家伙现在好不容易养成了练字的习惯，她用惯了的笔墨都得带着，到了京都也可以有一个好的手感，不会让小胖团生出厌学的心理。
    靳川是刚想着让小胖团玩了，没考虑这些，这会儿马不停蹄的包装起来。
    再回到客厅，程瑜两人已经穿戴整齐和老爷子老太太闲聊呢。
    中午叫醒小家伙倒也容易，左右她也就一两个小时的睡眠质量。
    抱上车确实可以接着睡，但靳老爷子两人还在楼底下等着和小家伙进行最后的告别呢。
    这种礼仪上的事靳川不想让小家伙失礼，哪怕稍稍牺牲一点小家伙的睡眠。
    小胖团一边张嘴打哈欠，一边眯着眼张开小手配合着让老父亲给她穿外套。
    等到了楼下她也彻底清醒了。
    迈着小短腿扑到三太爷三太奶的怀里黏糊一会儿，两位老人摸着她的小脑袋笑眯眯的让她开开心心的玩去。
    替靳川看家靳老爷子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只不过临走时，还是免不了唠叨一句。
    “三爷，下雪了就别管了昂，天气好了你过来烧烧火就行，下雪了可不敢乱跑！”
    老爷子毕竟年龄大了，再滑到一次靳川说什么心里也过意不去。
    “行了我知道，快走吧你！”
    老爷挥挥手嫌弃起来。靳川苦笑着摇摇头，缓缓启动了车辆。
    小胖团还扒在车窗边招手，等走的远了，程母收紧了护在小家伙腰间的手，将小家伙抱了回来。
    刚刚坐定的小胖团又好动起来，小手扒拉着老父亲座椅探出身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爸爸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呀？姐姐已经等着我们了嘛？”
    “就一个小时出头的车程啊糖糖，咱们都来来回回跑了多少次了。糖糖你是不是在家里玩的小脑瓜空空一片啊？”
    被老父亲打趣的小胖团满不在乎的哼哼一声，摇了摇脑袋。
    “才没有空空，糖糖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知识！”
    前座的靳川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家伙理解知识这个词语才多久呢就显摆起来。
    这也就是前一段时间郭老爷子教她练字时候说的，害怕小家伙玩兴上来看不上练字了，老爷子费劲巴拉的将练字、知识这些说的又好玩又厉害。
    “对呢，我们糖糖又聪明又好学，满脑子都是知识呢！”
    作为一个糖吹，程母鼓吹起小家伙来那叫一个不分“青红皂白”。
    在老父亲看不见的地方，小胖团神气的噘了噘嘴，舒服的躺回座位转头和奶奶聊起来。
    爸爸小看她，她不跟爸爸说话了。
    旅游玩耍前的兴奋一直支持着小家伙保持充沛的活力，一路上叽叽喳喳没停过。
    老父亲被她吵得头都大了，又得开车又得屏蔽小家伙，靳川心累的一批。
    等到了哈市把程母二人连同小胖团包子一人一狗送到家里，他立刻收拾着出门了。
    靳川没去公司，先是去了机关找起来老陈。
    上回喝酒时听说老陈的儿子马上放假了，靳川打算让小陈同志提前进公司实习一段时间。
    一方面是感激老陈这些年对他的帮助，说明自己也是上了心的，一方面也是给老陈一点压力，给来年可可的到来打个底。
    当然这些不需要靳川说，机关里混了这么些年，老陈自然是省得的。
    可可的位置靳川已经考虑好了，还是先进文旅，等上岸后尽量用一两年的时间把她这两年的资源转化为政绩。
    给以后加担子升职打好基础。
    老陈对此自然是一百二十个愿意，当场就打通了儿子的电话交代起来。
    隔着手机靳川也和小陈同志聊了两句，感官不错。
    到底是干部家庭出生，从小耳濡目染下小陈同志看上去挺自信，谈笑间也没有大部分学生那种唯唯诺诺，问一句回答一句的感觉。
    据他说在学校也进了学生会一天锻炼自己呢。
    靳川心里就更放心了，他不介意养一个类似花瓶的存在，但如果小陈有本事有能力，那自然更好。
    这事一成老陈好像上头了一般，等靳川反应过来他已经开了一瓶酒准备大干一场。
    好说歹说记在了年后，靳川逃跑一般离开了。
    下一个地方就是老柳的办公室，进去后靳川也没多话，只是把老爷子回哈市的情况说了一声。
    老柳不止一次向靳川打听老爷子的行踪了，只不过这段时间老爷子都住在村里，老柳平常也忙脱不开身。
    消息带到靳川顺了两盒烟就走了，反正距离老爷子去京都就一两天的空闲了，看老柳哪天去找了。
    回去的路上靳川逛了逛超市，采购一番，估摸着小家伙兴奋劲过去了才准备回家。
    其实小家伙确实到了人厌狗嫌的年纪，平常咋呼起来真的很让人头疼。
    和她待得久了闹心，出来一会儿又想的不行，靳川一边感慨一边打开房门。
    家里安静的落一根针都能听到，显然小家伙不在家。
    没等到小胖团咋咋呼呼的迎接，靳川又有点失望了，一通电话打过去，小家伙的背后是熟悉的擂台背景。
    身边莺莺燕燕的看上去人还不少。
    忍耐不住想念的心思，靳川又赶往健身房。
    健身房里来来往往人还挺多。
    前台小杨依旧是那般活力满满，大冬天的穿着瑜伽裤走来走去给一楼闲逛的潜在客户打广告。
    说实话靳川回到村里就没过问过这里，但现在看来小杨同志又不听话起来了。
    要不还是把她调到糖果去吧，糖果各部门一直挺缺人的。
    靳川一边琢磨一边无视小杨的招呼，缓步走上二楼。
    好家伙二楼直接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场面。
    差不多有百分之七十的器材使用率。
    靳川还发现几个边健身边直播的妹子呢，摇晃着马尾辫对着镜头嘀嘀咕咕。
    ……
    来到三楼靳川看到了一个意料之中又不怎么容易记起来的人，全子城这小子。
    只不过他明明一身健身的打扮，却顺手顺脚的站在程母面前像是被训话一般。
    当然靳川的主要目的还是被一群小姐姐包围中的小胖团，对全子城他看到了也就看到了，没什么打招呼的必要。
    小家伙不仅自己享受莺歌燕舞，连她带着的包子也被人摸来摸去揩油。
    包子这只傻狗一点也不关心小主人，咧着个大嘴憨兮兮的被人rua捏。
    “糖糖！”
    眼看着自己都快走到跟前了小家伙也不理他，靳川吃味的喊了一声。
    “咦~爸爸你怎么来啦？”
    小家伙成功被呼唤回头，嘴里意外的话却让老父亲开始心梗。
    好你个乐不思蜀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