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不过她,而且这么一件小事,也不足以拆穿盛景玉的谎言。
不过没关系,他总不能装一辈子吧?
要真是可以装一辈子,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威胁,朝中大臣不可能让一个瞎子做皇上。
皇上对苏原说:“身体恢复的不错,看样子宸王妃为你请得神医,医术了得。”
“确实如此。”
苏原刚才都已经那么丢脸了,心情却并未受到影响。
这段时间他吃喝拉撒都需要人辅助,早就放下了尊严,只要能讨得好处,他跪在地上爬都行。
皇上又把矛头指向盛景玉,问说:“既然有如此厉害的神医,景玉的眼睛,就没让他瞧瞧吗?看看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句句都是坑,要说没可能,以后好了还要再找借口。
说有可能,皇上势必要问到底,问得多了,破绽也就跟着出来了。
苏文鸢笑说:“神医不会治眼疾,他只会治中风。”
皇上说:“宫中太医有擅眼疾的,让他们去宸王府瞧瞧。”
“宫中太医,儿臣都认识,并无擅长治疗眼疾的。”盛景玉拒绝。
皇后补充道:“有一位新来的太医,名为单星,专治眼疾,这可是皇上命人四处寻找的神医,就是为了你的眼睛。”
苏林儿跪在苏原身边,面带疑惑。
不是说她的事吗?怎么没人在意她?
苏文鸢警钟大作,情况不妙,她竟然和皇上想到一块去了。
她想找个假神医,给盛景玉治病,皇上也找了个假的,但肯定不是要给盛景玉治病。
不是要检查,就是要恶意编造。
苏文鸢想拒绝,才刚张开嘴,就被皇后堵了回来。
“景玉可不要辜负皇上的一片好意,还是说,外面传闻是真,你的眼睛早好了,但有意欺瞒皇上?”
盛景玉面上毫无波澜,淡淡说道:“真是这样的话,我又为什么呢?父皇母后待我极好,我何必连你们都防着?”
苏文鸢跟着疑惑道:“是啊,防小人防奸佞是正常的,何必防这些真心待你之人呢?不合理。”
她特意在真心二字上,加重语气。
皇上皇后皆是目光微闪,心虚的避开二人质问。
盛景玉又说;“儿臣找过许多郎中,不靠谱的居多,其中一位曾说过,当初若是早些用药,便不会导致眼盲,儿臣就是被不良郎中给耽误的。”
“啧。”苏文鸢摇头,“这么不靠谱,还是不用他们看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上找的郎中去宸王府瞧病。
这个御医,可是皇上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
他还没有苏文鸢想得那么下作,随便找一个人,胡编乱造给盛景玉定罪。
就苏文鸢那个嘴,证据事实摆在眼前,都有可能让她狡辩过去。
更别说是胡编乱造,轻而易举的就能被她找到破绽。
而且皇上也不是非要让盛景玉死才行,若是他还瞎着,留着他能替安川国做许多事。
没瞎的话,另当别论。
新御医单星,是真神医,专攻眼疾,到底瞎没瞎,他能看出来,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确定。
皇上就只是想知道个确切答案而已,却得到了这二人的阻拦。
最有意思的是盛景玉说得话,他说自己是被医术不佳的郎中给耽误的。
那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当初的事情?
还有他们夫妻俩说得另一句话,他和皇后对盛景玉这么好,盛景玉为什么要防着他们?
种种迹象表明,盛景玉和苏文鸢已经知道了什么。
甚至他们都不愿意隐瞒,正在一点点的往外透露,让他们心中不安。
御书房内一阵沉默,众人心思各异。
盛子溪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皇室中的算计还是太复杂了,他一个初入朝堂的人,还接受不了这么复杂的算计。
御书房内静得可怕,直到苏原不受控制的打出一个喷嚏,才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
“皇上,是臣教女无方,才让她做出这种事来。”苏原扶着矮凳,艰难的跪下。
跪也跪不直,头耷拉在地上,他的力气不足以支撑他的上半身。
皇后厉声呵斥:“既然苏大人知道,也认了错,还希望皇上能够严惩,以正宫规。”
“???”苏文鸢一脑袋问号,弱弱的开口询问,“正常不是知错了,就网开一面吗?你怎么还要严惩?”
皇后面带威严说:“后宫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出现,苏林儿若是在宫外,本宫可以网开一面,可在宫内做出此等丑事,若不严惩,伤及皇家颜面。”
“皇上啊……”苏原高呼一声,扑倒在地。
本来跪得就够可怜了,这一换姿势,看得人心中一片唏嘘。
苏原哭喊不算,还往前爬,曾经怎么说也是安川国的丞相,如今在地上爬,卑微可怜。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忍心杀苏林儿?
苏文鸢说:“杀了苏林儿,反倒是在欲盖弥彰,留下她,就说是母后喜欢,想让她留在八弟身边照顾,这样能全了大家的颜面。”
事情都已经发生那么久了,这时候杀人,是没办法完全灭口的。
只不过是皇后想以绝后患,她觉得留下苏林儿,对盛子溪肯定会有一定程度的伤害和影响。
二人还没在一块呢,盛子溪就已经被她影响了。
等二人开始长期相处,那还得了?
到时候盛子溪只会更不听话。
想到这,皇后果断拒绝:“不行,不能留她。”
“皇上,臣从小就疼爱这个女儿,因为她,还疏忽了宸王妃,导致她至今都在怨恨臣……”苏原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越来越像是在给皇上哭丧。
苏文鸢一听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马上打断说:“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捡重点说。”
盛景玉寻了个重点,问说:“这事全是苏林儿一个人的错吗?”
当然不是,盛子溪要是不配合,苏林儿哪能这么快就得手。
虽然也有一些药物辅助,但并不会让人失去意识,只是辅助。
“不是,是我……意乱情迷。”盛子溪十分难堪,磕磕绊绊的解释。
苏文鸢激动的一拍大腿说:“我爹承认教女无方,母后要不要承认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