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俊林到了派出所,直接到了罗玉成的办公室,两人喝着茶聊着天,罗玉成问道:“俊林同志,你来派出所有何贵干啊?不是又遇到什么案子了吧?”言语之中带着打趣,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两人没了一开始的一些礼节,加之上次看到王俊林和吕昶一起来提穿山豹的时候,他心里隐隐是有些猜测的,这样的人与之交好对他来说只有好处。
毕竟吕昶是谁罗玉成心里清楚得很,说句不好听的话,吕昶下来办事就是分局局长也得好好招呼着。
王俊林笑道:“嗐,罗所长您这话说得,搞得好像我来找你就没啥好事了是吧?”
正好这时陈明进来汇报说朱杨遗体已经被其家人领走,进陈明进来罗玉成笑道:“怎么没好事儿啊,要不是你来报案,陈明出警,怎么会给他送上这两个案子,再加上你们轧钢厂的锦旗和感谢信,这不小陈快要去市局刑侦办了嘛,说起这个他还得好好谢谢你啊,你可真是他的福星啊。”
陈明也说道:“没想到一个纵火案还牵出一个买凶杀人案,主犯已经判了死刑,四个帮凶分别判处了有期徒刑,不得不说,俊林同志每次来都能给我们带来惊喜啊。”
王俊林摆摆手道:“我啊,宁愿不当这个福星,这个社会和谐多好,我巴不得你们找不到事儿做,说到这儿,我想问一下陈警官还记不记得上次你们去抓那六个人的时候我们保卫科的人也来了?”
陈明说道:“记得,咋不记得,你当时还说会请求我们所去一封表扬信,肯定他们的工作嘛,怎么,等不及了今天来要感谢信了?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做的啊。”
王俊林说道:“表扬信要写,可是怎么写?表扬谁?您不得听我具体说说吗?”
罗玉成心领神会,随即说道:“那就请俊林同志说说报案当天的情况吧。”
王俊林说道:“其实那天我来报案之前,去找了我们保卫科的熊科长,当时我确实怕来纵火的人多而且带有武器会对办案民警产生威胁,所以通知了保卫科想让他们进行支援,我们熊科长当机立断,立即安排了陆卫国副科长当晚带队在仓库周围进行埋伏,而他则是带着其他人在周围准备堵住试图逃跑的嫌疑人。”
“办案民警犹如神兵天降,熊科长的周密安排虽然最终没有用上,但是其当机立断,有勇有谋,身先士卒的精神确实值得表扬。”王俊林笑着说完。
罗玉成和陈明在一旁直呼好家伙,王俊林不走仕途真特么浪费,这瞎话是特么张口就来啊。
罗玉成在第二天就向陈明了解了案发当晚的所有细节,陈明作为抓捕人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谁有他清楚?
不过又怎么样呢?当天保卫科的人确实出现了,现在朱杨已死他说的话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反而作为报案人和当事人以及事件受害者的王俊林说的话最具有参考性和可信度。
况且人家王俊林先把人做在前面了,听说陈明可能要高升,没几天就送来了锦旗和感谢信,为了让红星派出所露脸,人家轧钢厂随即就安排了大型普法讲座,还让人报道上了报纸,人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好意思不投桃报李吗?
可以说就这最近几天,红星派出所得的夸奖比前几年加起来还要多,据说今年年底有望被评为优秀派出所,这也让罗玉成有了往上走的想法,这要是优秀所评下来自己再在优秀所主持两年工作,分局副局长这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王俊林和吕昶认识,到时候再通过王俊林这边认识认识吕昶,如果吕昶能出面帮自己说两句话,那不是板上钉钉了吗?
果然,权利和这个人做不做实事没有太大关系。
罗玉成答应了下来,一封表扬信而已,况且人家保卫科确实在这件事儿中起到了协助作用。
话分两头,晚上夜深人静,朱有为独自一人来到了朱小翠的家里,李怀德此时还是住在一个大杂院里,朱杨的棺材就停在院中。
朱杨的死不可能大操大办,停一天明天下葬就是,朱有为来了之后,朱小翠给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朱有为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胡闹,怀德是你丈夫是我的女婿,你怎么能让他为小杨披麻戴孝呢?你把他当什么了?”话是这样说,可是朱有为还是有点意动的,那个年代的人认为,朱杨这种没人给他披麻戴孝的死后也不得安宁。
虽然国家号召并打击封建迷信,可是这些东西几乎所有人都信。
李怀德听岳父为他说话心中好受了一些,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傻了眼,朱有为顿了好一阵说道:“怀德,要不委屈你一下,就当让小杨好好上路。”
李怀德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压根儿没有地位,想想也是当初朱有为就是看中自己会来事儿才把女儿许配给自己,或许从一开始他在朱有为心中的定位就是一个工具人,一个他培养的傀儡,如果朱杨没死,他毫无疑问会是朱杨的垫脚石。
今天还想着和朱小翠生个孩子的想法在此刻灰飞烟灭,不,应该说在朱小翠说出这个建议的那一刻就荡然无存。
李怀德欲哭无泪,但是此刻他还不能在朱有为面前表现什么,只是站在一旁不说话,李怀德出身寒微,他目前唯一的靠山就是他的岳父,此刻他暗暗决定,一旦自己将来掌权,他会狠狠地羞辱岳父,但是朱有为是谁?会让他如愿吗?
李怀德此刻心里想的就是你们这样对我,行,那我也把你们的利用价值榨干,你朱有为总有死的那一天,到时候你朱小翠也会落得个老无所依的下场。
他坚信,他只需要忍受下此时的屈辱,那他以后提的条件朱有为应该都会答应,而且看样子朱有为会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朱小翠和他身上。
朱有为也知道这确实是难为人了,不过他有信心李怀德会答应,朱有为说道:“这次轧钢厂的事情说到底还是胡玉明办事不力,这样怀德,我会尽快安排让你坐上他的位置。”
李怀德心中带喜但表面还是说道:“爸,这不是坐不坐位置的问题,我想的是一家人不说二家话,不如我们清早就送小杨下葬,您觉得怎么样?”
朱有为也知道李怀德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为自家小舅子披麻戴孝,起码不能让他住的这个院子的人看来,这也是李怀德的底线,他还是个男人,不能没有下限。
朱有为点头同意,随即离去,第二天清早,李怀德叫来人,自己披麻戴孝把朱杨下葬,没其他人看见,抬棺的人是花钱请的,他们自然不会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