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给开的门,进来四个人,草上飞走在前面,后面两个人中间捆着一个人,如果没猜错,这就是昨晚偷偷进入轧钢厂行窃之人,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像做好事儿的。
进门之后草上飞单膝跪地对着佛爷抱拳说道:“佛爷,人带来了,是我城东的兄弟,花名癞子,我没有及时察觉,没有做到您的安排,请佛爷责罚。”
押着人的两人将癞子押跪下之后也和草上飞似的单膝跪地。
佛爷沉声哼了一声说道:“起来吧,你的事一会儿再说,等二爷先问。”在这里佛爷称王俊林为二爷的原因是四久商会知道的人毕竟不多,不能直接称呼会长,四区除了核心的人知道以外,没人知道,所谓核心就是在丰泽园开会那些人。
大家都懂规矩,也被下了封口令的,四久商会听起来还不错,不过现在就是搞黑市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他们还活不活了。
草上飞起来之后,押着人的两人起身后离开。
王俊林问道:“癞子兄弟,昨天晚上你去轧钢厂偷东西,是谁放你进去的?”说罢开始施展杀意波动。
癞子不说话,草上飞上去就是一耳光怒道:“你特么以为你是谁啊?二爷亲自问话竟敢闭口不言。”
癞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没谁放我进去,轧钢厂的人没注意我自己偷摸进去的。”
这句话说出来,不说王俊林和佛爷,就连草上飞和侯三都觉得太特么假了。
王俊林看向佛爷,这毕竟是城东的人,王俊林不好直接使手段,佛爷心领神会冷笑一声说道:“哼哼,在我面前还敢说谎?既然不想说就别说了,且不论事情真相如何,你违反了我的三令五申,小飞,带下去行家法。”
“是,佛爷。”草上飞抱拳说道。
癞子一听急了,城东的家法那不是开玩笑的,连忙说道:“佛爷,二爷,飞爷,我说,我说。”
草上飞跳上去又是一脚将癞子踢翻在地,随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跪好抓着他的衣领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还以为你嘴有多硬呢!你特么就这点骨气啊!啊?!我特么怎么就瞎了眼有你这么个手下?!说出去都特么丢人!说!当着二爷的面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不然,你知道的。”
癞子被吓得慌神了,连忙说道:“是,是,飞爷,我这就说。”一边说一边还点头,可见被吓得不轻。
癞子跪着对向王俊林说道:“二爷,是这样的,我之前并不认识轧钢厂的人,是有一次在赌场上才认识的这个人,这个人赌输了不少钱,我们俩经常在一张桌子上赌钱,一来二去的就这么认识了,前不久他又输了不少,非拉着我和他喝一杯,我当然不想去了,大家又不熟,可是他非得说喝一杯解解闷儿,我想着不喝白不喝,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就跟着去了。”
草上飞又给他一耳光怒道:“说重点!问的是谁叫你去偷的,不是叫你说怎么跟人家认识的。”
癞子对着草上飞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慌张说道:“是是是,飞爷,我这不是想跟二爷交代清楚嘛。”
看着这个场景,王俊林不禁感慨恶人还需恶人磨,古人诚不欺我也。
癞子接着说道:“他告诉我说他叫胡大军,是轧钢厂保卫科的人,我当时一听是公家的人,连忙就想走,他拉住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弄点东西出来卖,钱对半分,然后就给我说了计划,我一听不行啊,公家的东西偷了要吃枪子儿的,他跟我说他叔叔是轧钢厂的副厂长,叫我放心,我一听就觉得可以试一下。”
王俊林接着问道:“你偷了几次?”
癞子回答道:“两次,昨儿是第二次,不过被人发现了,我就跑了,第一次真没拿多少,我也怕,只卖了百来块钱,咱们俩一人五十给分了。”
这年代,偷盗公家财产,还销赃,非法获得赃款上百块钱,不吃花生米都得关个十多年,关键是在城东黑市销赃的,如果非要追究城东黑市这边也有责任,不过黑市嘛,除了倒腾物资以外不就是干这些的嘛,市面上不敢收的东西黑市敢,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你敢来黑市卖就有人敢买。
王俊林问道:“你就这么放心他?不怕他给你下套?”这年头钓鱼执法嘛,大家都懂。
癞子说道:“二爷,我还真问过他,他说是有不少人都通过这件事获取利润,他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分的钱太少,不够他用,他叫我放心弄,反正天塌下来也不会殃及我们这些小虾米,我看他说得真真儿的,又想起他在赌场里输得多,我自己也差钱儿,就想着和他一起搞,都是他趁空档放我进去的,佛爷,二爷,飞爷,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王俊林思考了起来,不出意外,这个副厂长就是胡玉明了,王俊林也判断此人没有说谎。
佛爷问道:“二爷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王俊林摇摇头,差不多了,应该就是这么个情况了,其他详细的这个叫胡大军的也不会跟癞子细说。
草上飞一耳光又扇上去说道:“我不是说过从这个月开始,每月月底会给你们发钱吗?怎么?怕我说话不算数还是怎么的?”
癞子哭丧着脸说道:“飞爷,您这不还没发嘛,我也就是爱摸两把牌,再说,您发下来,我们上面那些哥字辈儿的人都拿了大头,落到我们手里能有多少?您说过叫不准再偷,其实除了我,也有不少兄弟还在干着这些勾当。”
草上飞气笑了说道:“你这样说起来,还是我草上飞对不住你们喽?”
佛爷说道:“小飞等等,癞子,我问你,你们赌钱是在阴老千的场子赌吗?”
癞子点头称是。
佛爷叹了一口气,然后严肃道:“小飞,拉下去,家法处置,不准留一丝情面!这么久了,也该让下面的人知道知道我们城东的规矩了!”
草上飞回头抱拳道:“是,佛爷!”
说罢叫了一声来人,草上飞就要亲自处理,癞子哭天抢地,嘴里一边喊饶命,一边喊不服,意思就是又不光我一个人偷,其他人你怎么不行家法偏偏是我?不过佛爷闭眼已经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