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让雅利奇觉得很诡异的就是那个海兰珠的同族庶妃小钮祜禄氏,自从康熙册封后宫之后她就病了,毕竟自命不凡的她不仅连个答应的位份都没有,而还是个屈居人下不受宠的小庶妃,以她要做皇后的心气儿哪里能忍的下心里那口气,可也不敢对康熙提出异议,憋屈之下一病就是两个月,直到皇太后圣寿才再次出现在人前。
坤宁宫请安的时候雅利奇实在是被她那若有似无的打量眼神给弄烦了,直接抬头看向她露出一抹玩味儿笑容:
“额林珠妹妹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尽可以直言无需躲躲藏藏。”
自己偷看被发现了让小钮祜禄氏的脸爆红,尤其是暖阁里所有人都看向了她,更是让她如坐针毡难受不已,尴尬起身行了一礼低声赔着笑脸道:
“是我的不是,许久不见荣妃娘娘只觉娘娘容光更胜往昔,这才多看了几眼,逾矩之处还请娘娘原宥。”
对于她那犹如在自己耳边擂鼓的心跳声,雅利奇似笑非笑的颔首好脾气的笑语:
“额林珠妹妹多虑了,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你若是对我的养颜方子感兴趣,自可去钟粹宫里体验一番,保准叫妹妹满意容光焕发。”
小钮祜禄氏脸色讪讪含糊过去,雅利奇也不多说什么免得让海兰珠难做,不过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违和感,总觉得那双杏眼过于活泛了些,暗自记下她的不妥之处,雅利奇打算回去后多下点功夫观察观察。
海兰珠自然明白雅利奇的意思,转而将话题转到了纳喇氏身上,面上淡笑的看向面色苍白的纳喇氏:
“惠嫔身子可恢复了?听说五阿哥昨日吃多积食引起发热,还是要多注意些才是。”
休养了一个多月的纳喇氏气色明显还有些虚,她并不单单是毒蛇咬伤,还有雅利奇给她加的料,日日被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针扎刺痛折磨,让她有苦难言精力不济,又要担心五阿哥的安全,更是心力交瘁难受不已,此时听到皇后的问话满是紧张的起身回话:
“劳皇后娘娘挂牵,我身子已是大好没有妨碍,此番保清积食是我疏忽大意了,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纳喇氏说话的时候雅利奇注意到端嫔董氏的淡漠的情绪里含着极深的恨意,而坐在海兰珠右手边首位的安嫔李氏也是情绪波动很大,只不过她一直半垂着头装作饮茶,让人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
又感知了其余几个主位得情绪,不免在册封嫔位后就隐匿人前的多兰身上多留意了几分,自从恩和死了门德疯了后,蒙古后妃们就沉寂了下来,想来是太皇太后被兴平长公主劝解的也认清了现实。
在她的身上雅利奇感受到了悲伤和无力,以及藏的很深的恐惧,对于她事先知道恩和两人的密谋而不告知自己的情况,雅利奇并不怪她但也不会再搭理她,至于那位身体羸弱的四公主她也不会去管一切看她的命。
一边观察着暖阁里的人,一边听着海兰珠训话:
“惠嫔妹妹无需太过自责,我相信你这个做额涅的比我更心疼孩子。”
海兰珠虚扶了一把示意纳喇氏起身,又看向其他人略显凝重的笑道:
“近来京城里又几处起了天花,皇上已是下令让京城各处戒严,皇宫里各处一应近身之物都要仔细查验才是,尤其是身边抚养着阿哥公主的妃嫔们,一切以孩子的健康为主。”
所有人包括雅利奇在内都应下了她的叮嘱,很多人都将视线或明或暗的集中在了雅利奇的身上,毕竟她身边的孩子最多,就是海兰珠也是极为担忧的,请安散去后三人聚在一起也说起了此事:
“这段日子牛痘防治天花的法子有所进展,我阿玛和满保大人想着趁此机会用那些重症者治疗看看,若是这法子真的能救治下那些重病难治之人,倒真是为天下百姓多捡了一条命。”
雅利奇给了她肯定答复,笑盈盈的郑重道:
“这个法子肯定有用,找个合适的时机皇后还是要同皇上说一说这个事情,做好人好事还是要让人知道的好。”
“姐姐说的是我正是有这个意思,且看我阿玛他们成果如何,不过有个东西要先给你们看看。”
海兰珠起身去了自己的梳妆台前,不多时就拿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出来,很珍惜的放在的雅利奇和希芸面前:
“这是我阿玛按照姐姐和妹妹的要求在承德准备的庄子,听说那里现在已是有许多人在暗中买地修庄子,想来是受皇上奉请太皇太后去赤城汤泉行宫的影响,说不得以后皇上也会去那里避暑。”
雅利奇欣喜的拿出地契看了看,十亩地对于皇宫来说很小很小,但对于她来说已是够用了,等到康熙前往木兰秋弥时就能派上用场了,也算是提前给孩子们做个前哨。
希芸也是颤抖着手红着眼眶拿起地契看了又看,她的额涅就是出自那里,幼时五六岁时她还跟着母亲回到过那个有些模糊的地方,那里埋葬着她的母亲和哥哥。
看她这样子雅利奇和海兰珠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就听希芸哽咽开口道:
“这张地契的位置距离我哥哥的坟墓也就二三十里地,若是将来有幸出宫了,我定是要去看看他的,一晃这都过去十年了。”
“一定有机会去的,希芸妹妹且耐心等等。”
对于这一点儿无论是雅利奇还是海兰珠都深信不疑,等她情绪稳定了些,海兰珠又说起了最新查到的事情,不过脸色有些奇怪:
“毒蛇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了,纳喇氏母家有个酒鬼远亲在内务府任职,那条毒蛇就是他放进来的,不过这个酒鬼当天就死在了脸盆里,说是喝的太多一时没起来就被一盆水给淹死了,有意思的是同那酒鬼喝酒的人是佟家的人。”
“皇上母家佟家?”
雅利奇眉头紧皱最先想到了那个人,心头就是一紧隐隐生出些不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