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里雅利奇和残魂静静观看完了康熙吩咐赵昌,以及暗卫余生的画面,轻吐一口浊气后雅利奇淡淡笑道:
“你说现在达甲氏有没有接受这件事情?”
残魂会意的手一挥,她们面前的水镜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头发散乱双目红彤彤的女人,一会满是慈爱的看着怀里的枕头,一会儿又满是憎恨的将枕头扔了出去,嘴里很小声的嘀咕着什么,不时发出一声渗人的笑声。
“她到底是真疯了,还是在装疯卖傻?我可是看到她将自己身边的人都给换了,这会儿子又闹腾个没完没了的,就不怕真出事了不好收场?”
“就算不是十分疯也有八成了。”
雅利奇虚点了点水镜上的人影,目中带了几分怜悯:
“女儿被带去了北五所一眼都看不着,儿子天残没有容身之地,这些事情足以压垮一个没有依靠的女子。
你说她若是知道有机会亲自报仇,会不会舍去一切同宜嫔同归于尽。”
残魂眸子里黑光闪烁,几句话的功夫已是想出了七八十来个狠毒的法子,每一个都能挑起两拨人恶斗。
“娘娘,您想要将事情搞得动静大些?还是说适可而止不会流传出皇宫?”
一把推倒桌子上的茶杯,在水液即将流下桌面时雅利奇又运转异能,将桌面上的水渍回流进了茶杯里,看着空荡荡的桌面雅利奇轻声笑语:
“你说覆水收了就真的看不出推倒杯子的痕迹了吗?可这样的事情又有几个人能当做不存在呢,还是将推倒杯子的根源解决掉的好。”
残魂了然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很想问既然还是要自己的出手,为何不在当初宜嫔动手时就拦住,现在看前来很是多此一举。
虽然她没有说出来,雅利奇还是看出了她的心里话,以手扶额叹息出声:
“这后宫里每天发生的隐晦事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与我没有直接关联的人,我又能操心几个过来,再说当初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宜嫔已经得手了,达甲氏有什麽值得我出手相救的地方吗?”
见残魂似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雅利奇无奈摇头叹息道:
“你该知道十公主降生并不容易,五公主现在还活着,也有我一份功劳,你可别真把我当送子观音护道娘娘了,咱没那么高尚。”
“你不是这铁石心肠长的性子。”
“我是。”
“你不是。”
“我、、、、”
“我说了你不是,那你就不是。”
残魂几乎是吼了出来,说完气呼呼的就飞走了,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雅利奇眨巴着眼睛嘴角笑意浓厚,她已经察觉到了残魂的一些变化,总归是事情往好的方面变化就成。
气呼呼的残魂直接就来到了永寿宫后殿,东配殿里只留下了两个伺候达甲氏的宫女,其他人不是被敬妃给调离了,就是被达甲氏发疯给撵走了,倒也方便她行事。
一挥手一道肉眼看不到的能量将内室包裹住,保证一点儿声音都传不出去,紧接着残魂便来到了达甲氏面前, 一道能量甩出彷佛是给她头顶浇了冰水 ,不过很有效果达甲氏的眼神变得清澈了许多。
“你要是想报仇,就听我慢慢跟你说,要是想再这样疯下去,那就随意。”
愣愣的看着飘在眼前的魂魄,这是鬼吗?达甲氏身体剧烈颤抖着,紧紧抱着胳膊低着头没有说话,既是因为看到这诡异的魂魄,也是因为她话语里的意思。
许久之后达甲氏抬头看向残魂,目光里带着决绝不舍之意:
“你能帮我到哪个地步?”
听到她松口了,残魂面色更和善了几分,很友好的拍了拍达甲氏的肩膀,一副姐两好的样子,同她说起了自己准备好的七八十几个法子来。
听得达甲氏面色阴晴不定,没多会儿浑身就已经湿透了,被吓得。
夜幕沉沉里翊坤宫却还有一盏微弱烛火跳动,宜嫔郭络罗·纳兰珠面色阴沉可怖,素来靓丽娇媚的脸庞此时看着竟有些扭曲,狠厉的看向跪倒在脚踏上的贴身宫女,死死的掐着她胳膊内侧最柔软的细肉,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你亲自去告诉额涅将尾巴收拾干净,宫里凡是经手之人都处置干净了,绝不能将此事引火到我身上,必要时玉贵人那里可以舍弃。”
宫女红袖垂下头不敢看主子的眼睛,只能尽力稳住身子,心里对宜嫔的小心眼也是恨得不行,当初她就再三苦劝主子不要冲动行事,结果现在主子又将一切罪责怪到她身上,这是做奴婢的命都不是命了。
这一晚康熙那里也收到了赵昌的禀报,当然他能如此顺利带的探查到全部内情,自然少不了雅丽奇暗中相助,早些解决这些破事早些清静。
看完了所有内容康熙屋里跌坐在龙椅上,他不知道自己的汗阿玛时后宫如何,但他就觉得自己这后宫一直不太平,真是没有一个 让人省心的了。
康熙十九年的八月十五,后宫里都因为十九阿哥的事情气氛很是怪异,尤其是一些似真似假的传言流出,一些人在看到宜嫔时目光更古怪了些,直到进入九月后皇宫里的气氛总算是好了些。
兴许是在皇宫里憋闷太久了,康熙提出奉请皇太后前往南苑行围,雅利奇自然很乐意出宫去玩,这次就是海兰珠和希芸也跟着一起去了,后宫事务交给了佟毓秀和敬妃王佳氏、端妃董氏来打理。
后宫里主理的几人都不是喜爱热闹的性子,也就是借着孩子能够说上几句话,就在康熙他们出宫的第二天,出了月子的达甲氏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到了翊坤宫。
这种明火执仗的架势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宜嫔有心不让达甲氏进入到她翊坤宫,只是这达甲氏就拿着个锦帕在她的宫门口跪着,丝丝缕缕的幽怨哭泣声声不停,这种动静下宜嫔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的。
翊坤宫内室里宜嫔满是戒备的看着笑的甜美的达甲氏,摸不透她来的目的是什么,语气不善的开口问道:
“你闹腾这一场究竟想要做什麽?”
“宜嫔姐姐你可是将我害的好苦啊。”
达甲氏锦帕掩唇哀哀苦泣了起来,那样子好似藏了满腹委屈,不哭出来就要被憋死了。
宜嫔被她的动作弄得更紧张了,就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麽,心里也在怀疑达甲氏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