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少年端进来一碗鱼汤,又跑去厨房拿出四条烤鱼,递给老者。
“爷爷,我们俩一人两条烤鱼,加鱼汤,痛痛快快吃一顿!”
李长空看着手中的两条烤鱼,想说些什么,抿了抿嘴道:“小道,如果你的亲生父母来找你,你会走么···”
正大口吃着烤鱼的梦道,听到老者的话,停止了嘴里的嚼动,吞咽了下去,放下手中的烤鱼,眼神时而悲伤,时而涣散,随后坚定道:“爷爷,他们既然把我抛弃了,应该就不会来找我了,就算他们来了,我也不会认他们的!”
李长空听到梦道如此说,心中悲痛万分,轻声道:“小道,也许你的父母也有苦衷,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也许他们是某些原因迫不得已才这样”
“爷爷,如果不是您碰见并收养了我,或许我早就被山上的虫子或者其他动物吃掉了,天下哪有父母会将自己的孩子放在无人的深山里!”
梦道脸色通红,神情激动道。
“孩子···”李长空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梦道面容露出痛苦之色,不再言语了。
爷孙俩就这样在夜晚的烛光下吃完了这顿饭。
木屋很小,只有一个厨房一个主房,房间很小,但是爷孙二人就这样生活了十几年,半夜老者醒了一下,他看到侧身而睡的少年身躯轻颤,似乎在哭泣。
“小道···”老者轻碰了一下少年的脸庞,感受到湿润的感觉,心中一颤。
或许梦道心中也渴望过亲生父母,也期望父母是某种原因才抛弃了他,但是他的亲生父母却没来过一次寻找他···
第二天清晨,梦道如往常一样起的很早,想去做饭的他,却发现桌面多出两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老者端着一盘菜走了进来,发现了醒来的梦道,招呼了一声:“小道,吃饭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还有一旁和蔼微笑的老者,梦道通红的眼眶泪光流转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哭起来了”
梦道听到老者的话,擦了擦眼眶,哽咽了一下,道:“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
梦道来到木桌旁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小米粥,饭很淡,但是很暖,全身都暖了起来。
李长空看着梦道又吃了一口菜,也是露出淡淡的笑容,开口道:“小道,未来你想做什么?”
梦道吞咽下嘴里的菜,露出腼腆的笑容,道:“原来我想跟爷爷一样,去游历天下,做一个画师。
现在我想寻找仙人,向仙人拜师,然后惩奸除恶,行侠仗义!”
李长空点了点头道:“小道,未来不管你做什么,量力而行就好…世间很多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好…”
日子虽然很平淡,但是对于爷孙二人,吃饱穿暖,平平安安,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梦道吃完饭,拿起斧头和绳子,向着木屋外走去。
“爷爷,我出门了”
“早点回来”
老者看着向外走去的少年,挥了挥手。
“小道,又上山砍柴啊”
“小道这孩子可真勤奋,要是我家小子能有小道一半就好了”
“小道,路上慢点”
听着耳边村民众人一声声的问候和关心,梦道心中暖暖的,向着他们也回了一声:“李叔,二婶,村长爷爷早上好”
问候完就走出了村庄,向着山上走去。
梦道一如往常,先是找到一棵大树,用斧头量了量,然后砍了下去。
很快时间到了午时,本是阳光浓烈的时候,天空却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气,树林的鸟都是鸣叫而飞。
梦道看着天空的颜色,也没有电闪雷鸣不像下雨的样子,阴天的气氛让梦道心中沉闷,仿佛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他也顾不得去捉鱼了,他心中不知为何,仿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向着山下快速的奔跑而去。
奔跑过快的他,因此被树枝绊倒了一下,很快他撑起四肢爬了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泥土,继续向着山下呼吸急促狂奔着。
跑了许久,他在山中间停了下来,这里正好能看到山下村庄的场景,平稳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向着山下看去。
这一看,少年面容惨白了起来,他呼吸愈发的急促,双手交叉抓住自己的肩膀,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剧烈的跳动带来一股疼痛,如同被人用手捏住一般,他全身仿佛没有力气一般跌倒在地面。
“这不是真···这不是真的···”
少年嘴里喃喃自语的重复着,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地上的泥土,大雨在这时也下了起来。
“这不是真的!”梦道大吼一声,站起身将后背的木柴撕扯下来,把斧头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向着山下狂奔而去,因为下雨泥土湿滑,这一路上他跌倒了好几次,每次都爬起来浑身沾满泥土,仿佛不知身体疼痛的向着村庄狂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到了村庄的门口,喘着粗气双目血丝充斥着,大雨滴答着落在他的头顶和身体,村庄里无数的尸体躺在地面,那里有着今天早上向着他打招呼的人,还有着无头的尸体,有的尸体面目全非,身体化作碎肉。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梦道双腿跪倒了下来,过了一会,双眼无神的站起身来,走到一个无头尸体旁,蹲下身子,双手晃动着,“王叔你起来啊···”
“村长爷爷,王婶,柱子哥···大家都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起来啊!!”
无数的房屋都变成了废墟,鲜血流满了街道,还有无数的碎肉,梦道眼神涣散无神的走着,腥臭的气味充斥在他的鼻尖,他捂住嘴却止不住的吐了出来,看着吐出的小米粥。
梦道身体一颤,呼吸急促,全身轻微颤抖着。
“爷爷!!”他大吼一声,向着家里狂奔而去。
他看着面前化作废墟的房屋,他目光呆滞着走上前,蹲下身子疯狂的扒着碎渣,过了很久少年双手都是伤痕,流着血液,他依旧疯狂的扒着,他大吼一声扒开房梁,喘着气看着下面的一滩血,却没有见到老者的尸体。
“爷爷!!”他仰天大吼,似乎在怒斥上天为什么要夺走唯一爱他的爷爷。
“哈哈哈!!咳咳!!”少年哭着哭着癫狂的笑了起来,口中咳出一滩血水。
“嗯?还有一人没死?”一头白发的老者,他身穿黑袍,皮肤蜡黄,骨瘦如柴,双目眼眶黑通通的看上去极其的恐怖,他发出怪异的笑声走到了少年的面前。
“桀桀桀,那些都是你的亲人么”
少年面目无神看着那摊血,没有说话。
怪异老者拿出一面黑旗散发着森然黑气,里面隐约可见无数的脸庞涌动着。
“你看看你的亲人可在里面?”
少年眼神涣散的看着面前的黑旗,突然呼吸再次急促起来,眼中充斥着血丝和愤怒,他看到熟悉的面孔,那是一个个村庄的村民,很快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老者面孔,那是他的爷爷,仿佛在极其痛苦的哀嚎着。
“爷爷!!”梦道大吼一声,伸手想去夺那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