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这帮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短短两日功夫民间就大大小小的冒出些声音,但很快就又被当地衙门压了下去。
但暗中波涛依旧汹涌,只不过明面上看不出来罢了。
皇城热闹,但这几日外来了不少人,虽然合理,但守门的那几人总感觉有哪不对劲,城中气氛依然如常般热闹,但他们总有一种大部分人的精气神被抽走的感觉。
“诶,老皮,你有没有感觉这一阵子……不太对劲?”
一名守卫用手肘碰碰身边的同僚小声问道。
“你也发现了?”
那人瞪大眼睛。
“我还以为是我这两天没睡好,我媳妇儿还说我喝酒喝太多脑子里灌进去酒了。”
俩人一边唠嗑一边检查进城的每个人,上面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查进城的要求格外严,不允许任何一个没有皇城盖章的文碟进去,谁都不行。
之前有几个悄悄给他们上司塞钱进城的商户也被告知不能进,那几人也识趣,拉着货换地方去了。
脑袋还是更重要一点。
“喂!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去皇宫送趟货,肥的很。”
听到另一道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他们两人立马站直不敢再交头接耳。
“是!”*2
队长走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情不自禁的露出大白牙傻乐。
队长说是个肥活那油水绝对就少不了,进宫后有点眼力见,和那帮太监说点好话再次也能带回来些吃食。
里面的吃食和外面的可不一样,那可是御厨手底下的徒弟练手做出来的!
拿出来光是挂个名都比一些大酒楼卖的贵上几分。
天明至黄昏时间过得飞快,那两名守城门的士兵早早就换了岗随便找了个摊子吃点东西,毕竟进去之后说不定还要搬东西,饿着肚子力气跟不上碰了一点都要挨顿板子。
两人来到队长说的位置后看到了两匹马和一个巨大的盖着厚布的铁皮笼子。
其中一人想掀开厚布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但立马就被另一个人拍了下手。
他再抬起头来时就看见自己同僚疯狂示意的眼神,顺着眼神看去,原本空无一人的马车座位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身披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佝偻身形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两人看不清这人的脸,但却能切实感受到那双冷冽的目光正盯着他们两个,仿佛只要看了里面是什么就会果断出手拧断他们的脖子!
这俩人都是一哆嗦,马车上这人收回目光口中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这无人的街中似是恶鬼在说话。
“抓紧上车!”
他俩麻溜的上车板板正正的坐好,其中一个自觉的拿起缰绳开始赶车往皇宫侧门方向赶去。
马车很稳,到了侧门处那扇暗红色的大门自动打开,里面站着一名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宫女,两人都震惊于一个瘦弱宫女的力量又看着她脸上挂着的僵硬笑容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恐惧。
今天晚上所有事和人都透露着一股诡异感,让他们两个身上的冷汗都不自觉的打湿了小半个后背。
两人在进宫下车一人牵着一匹马进门时路过那名宫女身边。
略微刺鼻的熏香和惨白如面的脸色让两人顿感一阵寒气从脚底窜到脑门,他们两个只能疯狂的在心中安慰自己这是在皇宫,邪祟都惧怕圣上龙气不敢进来作祟。
那宫女目送马车进宫远去后,脸上诡异的微笑依然没有落下,一双略带呆板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那两人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似乎往上提了些许。
侧门轰然关闭,两人再回头看去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宫女,原本那宫女站着的位置不见一丝一毫的人影。
那黑袍佝偻的身影就这么坐在上面,似乎所有事情都事不关己,哪怕进了皇宫里也没有下车的意思。
两人抖着身子牵着马向黑袍身影之前指的方向走去,昏黄的烛火在屋中摇晃,窗上倒映出一个个身姿丰腴,体态妖娆的宫女。
可两人根本不敢多看,若是平时也就偷偷看上几眼,但今夜各种各样的怪事堆叠在一起让两人几乎都要丢下马车跑出去,哪还有心思看那些美人的身姿。
还好两人此时胆子不足,若是胆子大的仔细一看就会发觉那些倒映在窗上的影子不对劲,她们身子侧映,峰峦叠嶂起伏高低。
但头却转了九十度,硬生生对着窗外!
简单统一的头饰,纤细的脖颈,大小近乎相同的脸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都是哪个皮影人借着皇宫的窗围摆出的一场盛大诡异的默戏!
那黑袍人所指的方向不远,但有些偏僻。
皇宫中明亮的灯光照射不到这,但惨白的月光映在这片湖面上如同一面镜子将天上的月光都笼了过来,这让两人感觉身上的寒意更重了几分。
马车停在湖前,两匹马不安的原地踏步,时不时打个响鼻,焦躁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那黑袍的佝偻身影似是毫无察觉,他扶着座位下来,身形竟只有十几岁孩童高。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表面斑驳发旧黄铜铃铛,猩红的铃铛柄让两人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腥气。
其中一人见到这黄铜铃铛全身都开始轻微颤抖起来,他哆嗦着看向马车后被罩住的笼子,两腿都软了。
另一人虽心中惊恐但见识没有另一个高,所以没有那么害怕。
“大……大人……,我们……”
那佝偻着身子的黑袍人发出难听的低笑声,像是秃鹫遇见濒死的猎物般兴奋。
“你们?嘿嘿嘿……去把笼子打开,然后就走吧……”
说罢,他就将一把长柄铁钥匙丢给其中一人。
两人如蒙大赦,争前恐后的扯开罩布。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两人还是被笼子里的景象吓的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那里面是各种各样被摧残的人。
挖眼,削鼻,剥皮,摘面……
入目满是血腥,没有一人身上是完整的。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在活着,罩布被掀开后里面这些人就这么安静的盯着他们两人。
眼神皆和死人无异。